“救命啊.......救命啊.......”仲俊的嗓子几乎要裂开了,脸色白得透光,汗流无数,像是从水中上岸的。
衣服全部翻到下面,只露出白滚滚的肚子。
仲俊抓紧郎中的衣服,有一丝清醒幡然,颤抖道:“我不想......我不想就这样没命了,我好怕,爹得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打断我的腿的!啊————”
司徒洛春在旁边冷冷道:“你就是作孽太多!”
仲俊后悔地摇摇头,眼泪流尽口中,喊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怎么办,这孩子恐怕要临盆了?”楚氏走进来,见状,忍不住捂住嘴愣道。
“叫产婆来?”司徒洛春道。
楚氏哎呀一声,埋怨道:“叫产婆有什么用,他一个男的,孩子从哪里生出来呢?”
这话被仲俊听到了,仲俊满脸惊恐:“不不不不不!这这,怎么可能出来呢!”
郎中道:“我看还是刨肚吧,不然也没办法。”
“不不不不!很疼很疼的,我不要这样子!”仲俊忍着痛喊道,手指抓住的床杆要被撕烂了。
正踯躅惆怅时,仲俊的肚子突然间消了下去,原本如球半的肚皮顺势扁得凹下,多天折磨的痛感也消失不见了。
“我,我是不是......”仲俊起身,看着跟以往没有不同差别的肚皮,还以为是错觉,是幻觉,苍白的脸忽然起了飞红,仲俊大笑:“哈哈哈,我没死,哈哈哈!原来这是梦,这是梦!”再仔细一看,妊娠纹却清晰地保留着,肚皮猛地褶皱起来,一层叠着一层,数不清的层次,面貌好像刚刚生完孩子的松垮样,仲俊睁大了眼,吓得晕了过去。
.........
仲俊所说的窑子小巷基本是底层人居住的。
走进狭窄的小道,地上多为湿润,阴沉至极,忽然一股腥臭味几乎要把司徒氏的御妖师退而后之到老远去。
纪羡鱼捂住口鼻,条理斯文地继续往前走。
最终到了窑子的门前,店铺的门面跟其他并无两样,只是屋内散发出庸俗的胭脂味,躲过鱼腥味的纪羡鱼却被这胭脂味呛得直咳嗽,现在尚处于白天,基本上没有人来,一个中年妇人打扮的人望着一群御妖师,她穿着极为鲜丽的衣服,长长的头发披散,脸色被胭脂涂的苍白,一股廉价的香水味冒了出来,有几个人看了不由倒退。
妇人不知所措道:“你们.......你们是谁啊?”
司徒枫听道:“你们这有叫折花的女子么?”
“折花?”妇人恍然道:“你是说折花呀?想不到你们这群看起来来自华贵人家的人也想瞧一瞧折花的相貌。”
司徒枫听啧了一声,很不客气道:“我们是来办事,看什么庸脂俗粉,这些人也就那群老色鬼才看得上眼,脏透了。”
只听得扇子嗖了一声打开,纪羡鱼神色一凛,摇着扇子:“非也,司徒公子,那群是老色鬼不假,真正脏透了的也是那群老色鬼,若非他们不来,哪里会脏呢!”
“你!”又听到纪羡鱼不屑的反驳,司徒枫听很想骂回去,妹妹司徒枫惜道:“哥哥,你确实说错了。”
司徒枫听噎了气,妹妹怎么说也不跟她闹了,对妇人道:“她在哪?”
妇人难以启齿道:“折花是我们窑子最能赚钱的姑娘,年纪也就十八,不仅长得出落脱俗,身段也是极好。”
“行了行了,老子不听废话,跟我说到底在哪?!”司徒枫听吼道。
妇人被吓得连忙退了几步,抽噎道:“她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在哪。”
这次的寻人没有收获,反而更扑朔迷离,据仲俊描述,他是跟这位折花女子上床后,第二天就身体不适,看来跟她有关无疑,但此人去哪里便无人知晓了。
“其实我有点不想去抓她了。”
纪羡鱼和司徒枫惜走在最后面,方便两个人悉悉索索地讲话。
纪羡鱼好笑道:“如果是她干的,我也觉得做得好!可是,这事情本来就离奇了,就算我们不管,皇室的御妖监也会派人去查的,此事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司徒枫惜道:“还不如多害些这群臭男人.......”
“枫惜,你回去,哥哥去别处看看。”司徒枫听打断她的话。
司徒枫惜哦了一声,接着对纪羡鱼道:“我母亲可是见你欢喜,今晚就住在我这吧。”
纪羡鱼正欲点头,却看到谢云卿在酒楼上走着。
谢云卿几人刚刚从外边回来无果,恰逢身边的人吵着要去酒楼吃饭喝酒,谢云卿原本想回去,可晚上还得出发,来来回回浪费时间,因此就留下了。
可是谢云卿喜静又喜洁,这酒楼看起来高档干净,但桌面上的油渍是一时无法消除的,又是饭点,桌旁到处是人声嘈杂,谢云卿蹙了蹙眉,不知何处坐落。
百里绘夏和百里昱裳一左一右挽着她坐下,谢云卿招呼不来那么多人的热情,只好勉为其难,那两人一个吆喝着酒楼饭菜如何香,一个人亲自斟酒给谢云卿尝尝。
谢云卿依旧摆着脸,她当然不是因为她们,只是习惯久了,这里又是油腻又是人声鼎沸,哪里都不舒服。
只听得啧啧两声,一个红衣女子坐在谢云卿身边,明艳的双眸戏谑地闪了闪,她撑着腮道:“那个谁,绘夏妹子,给我斟酒呗,我也想尝尝。”
百里绘夏见是经常纠缠弟弟的司徒枫惜,愣了愣,随即冷笑道:“我道是谁,司徒小姐来此作甚,莫非跟师姐认识?”
司徒枫惜哈哈两声,欲要去搂谢云卿装作很熟的样子,然后谢云卿冷不丁的道:“别碰我。”
司徒枫惜手一僵,这女人......当真冰冷至极,也不知道那条臭咸鱼为什么惦记着她呢。
百里绘夏咳了咳,道:“这里是百里氏的吃饭地儿,司徒小姐还是另择他地吧,这里不欢迎你。”
“巧了,你越不欢迎我我就越在这里待着。”司徒枫惜嘻嘻笑。
百里绘夏冷着脸,她和司徒枫惜认识应该十年之久了,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但是她的性格百里绘夏着实喜欢不了,小时候虽然关系甚好,但时间一长,关系再好也会破裂,百里绘夏因此十二岁不愿跟她一起玩了,后来,多了个叫纪若华的人常伴她身边,两人的关系又比她和司徒枫惜的关系更好,心里更为不爽,别提此人对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垂涎已久。
她紧紧握住拳头,出剑指向,厉声道:“司徒枫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司徒枫惜慵懒地挥了挥手,道:“好久没跟你比试了,也不知道你的修为有没有长进了。”说着轻轻地在百里绘夏的剑尖上点了点。
此举真是胆大妄为,侮辱性极强。
百里绘夏脸红一瞬,咬牙切齿道:“拿命来!”
偌大的酒楼突然成了两人的修罗之地。
谢云卿不动声色地离开正在看热闹的一群人,走向走廊边,却见一个蓝衣少女倚在栏杆上,将腿靠在木杆上,长发垂落,轻轻被风飘起,神色悠闲自得,时不时的看向街边。
侧颜很快被谢云卿扫了一瞬,流畅的线条,高挺的鼻子,是个美人。听到脚步声的纪羡鱼扭头道:“怎么样?我是不是算帮了你了。”
“你叫别人来不算帮。”谢云卿淡淡道。
“这里人太多了,找其他地方吃饭吧。”纪羡鱼很快跳下来,摇晃扇子道。
“你要请我吃饭?”谢云卿疑惑道。
纪羡鱼道:“你都请我吃冰糖葫芦了,我要礼尚往来,请你吃饭不是正合礼仪之道嘛。”
“话说,”她话锋一转:“你回去有没有吃过冰糖葫芦呀?”
谢云卿答非所问:“我不去。”
纪羡鱼扑哧笑了,可谓明媒如阳光,温暖如春。
手指在谢云卿的肩前点了点,带着一丝撒娇道:“我没有吃过饭,司徒枫惜那女人跟其他人打架了,我不想一个人吃,你陪我啊。”
说完才知刚才的举动有些暧昧冒犯了,顿时退了一步。看向蹙眉不止的谢云卿,然而却在她的雪白双颊中看出一抹绯红,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样的谢云卿真是好看至极!
“陪你?”
纪羡鱼哈哈笑,心道她应该没有生气,“对啊对啊,你不是不想在这里吃,我们找个清净的地儿,好不好嘛。”
“你为什么不找你的契合妖?”
纪羡鱼扶额,故作很难受的样子,道:“别提那两人啦,一个是傻西瓜,一个是冰美人,两人一见面简直是没头脑和不高兴,虽说冰美人比傻西瓜正常点,但是一句两句就聊完了,哪像跟卿姐姐呀,卿姐姐看着冰霜至极,可心底儿确实十足的温柔呢。”
谢云卿眼皮子动了动,显然不为纪羡鱼的夸赞而动容,况且任何人的赞赏话,她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也许只是对夸赞不是很期待吧,也许习惯被批评,将夸赞当作一种虚伪。
只是.......她心里确实想离开酒楼,发觉跟纪羡鱼待在一起确实不错的选择。
谢云卿看向屋内打得如火潮热的百里绘夏,纪羡鱼笑道:“放心,我家司徒姐姐会跟她们讲的。”
纪羡鱼摇摇扇子转身道:“卿姐姐,跟着我哦。别走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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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二事件: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