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皇宫内。
顾归将怀里的沈如护得更紧,眼神冷冽,抬手示意皇家禁军围上来,枪头密密麻麻,直指中间穿着铠甲,孤身持剑的顾游。顾游眼底猩红,手中利剑指向顾归,声音嘶哑:“阿如明明是我的未婚妻!怎么我去了边疆驻守不到一年,她就成了你的贵妃了?!”
“你是不是强迫她了?!”
“皇兄,慎言。”
“不是的,阿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沈如急急地从顾归怀里挣脱出来,挡在了顾归面前,朝顾游着急解释:“阿游,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入宫的!阿,陛下没有强迫我!”
“不可能!”
顾游大吼一声,显然不信:“你我才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我是你心心念念的阿游哥哥啊!”
“阿游。”
沈如缓缓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说出的话语清晰得像是下了最后判决:“无论你现在怎么想,我一直以来,都只把你当成我敬爱的兄长。”
“我不信!你在骗我!”
顾游从口袋里拿出被揉得皱巴巴的香囊,仿佛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阿如,这是你亲手制作的香囊,你说过,你给我的是独一无二的!”
“哧。”
顾归见状,不屑地嗤笑一声,然后超绝不经意地走上前,扭动身子让顾游看到自己腰上挂着的更精致的香囊。顾游注意到了他炫耀的举动,看到是香囊后瞳孔骤然紧缩。等他看清上面的样式,更是目呲欲裂:“为什么你会有?!你怎么会有阿如的香囊?!”
“皇兄,朕这个才是独一无二的。”
顾归面露得意,声音带着胜利的宣告:“阿如给朕的香囊,绣的可是粉蓝色的并蒂莲。至于给你的嘛,朕记得阿如提起过,好像只是青松吧?”
“你!”
皇家禁军立刻一拥而上,将暴怒的顾游死死拦住。顾归抬手制止:“皇兄,人,你也见到了,该说的话,你们也已经说过了,朕也不追究你持剑进宫,惊扰朕的贵妃这一系列大逆不道之举了。来人。”
“送周王出宫。”
“不,让我跟她说清楚......阿如!阿如!”
顾归拍了拍沈如,对上她担忧的眼神,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放心,朕知道分寸。”说罢,也不再看被禁卫架走的顾游,朝旁边的太监,一字一句颁布旨意:“即刻拟旨,周王顾游,明日辰时,即刻启程前往封地,不得延误!”
“如若抗旨不尊......”
顾归声音陡然转寒,周身的寒气似乎可以凝结成冰:“削爵夺印,终生不得踏入京城!”
副本——落云城。
“顾游!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
最后一个“你”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顾游的剑毫不留情地刺进了男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溅在顾游的脸上,一身破烂官服的男人睁大了眼睛,神情愤怒,张着嘴想说点什么,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顾游毫不在意地抹了抹脸,干脆利落地收剑。身后的副将快步赶来,单膝跪地汇报:“大人,城中已无其他活人了。”
“顾归收到消息了么。”
副将点了点头:“今一早就收到了京城的信,那边似乎无法相信您真的会屠城。”
“呵。”
顾游冷笑一声:“难不成我跟他说的都是气话么?”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突然刮了起来,吹散了城内的血腥味。顾游闭上眼睛,沉醉似的深呼吸一口,长长地舒了口气,语气里全是满足:“就是这种死亡的味道,真是让人痴迷。”
“传令下去,这落云城城里再好好搜寻一番,有用的都带上,没用的都烧掉。”
顾游睁开眼,面无表情地吩咐副将:“若再发现活口,一个不留。”
“是!”
“等等。”
顾游抬手,拦住了欲走的副将,又一手把刚刚杀掉的男人的头割了下来交给副将:“把这个一并拿去寄往京城,记得信上写明了,就说顾归如果仍执迷不悟,不交出我要的人,这个罗城主就是他的下场。”
“遵命!”
副本——京城,皇宫御书房。
丞相李树气得胡须直颤:“陛下!周王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他既不听从旨意对落云城屠城,还敢大逆不道地送来此等物品,证明他已经早有造反之心了!陛下,臣恳请,您万不可再顾及手足之情了!”
顾归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将上奏的折子压在一边,血淋淋的木匣已经让侍从拿走处理了,按照自己之前的意思予以厚葬:“李爱卿所言甚是。朕会好好考虑的,你先退下吧。”
“是。”
等大臣走后,顾归叹了口长气,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宠溺的语气:“听够了没,听够了就出来。”
门后屏风悉悉索索,穿着绿色纱裙的女子从后面探出头来,四处张望,见四下没人,这才探出身子从后面出来,小跳着来到顾归身边,从后面抱住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阿归!”
“叫你走你不走,真是胆大包天。”
顾归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他伸出手捏了捏女子的鼻子:“你知不知道,自古以来后宫是不能干政的。”
“但是阿归还是没赶我走呀。”
女子语气亲昵,也不叫顾归陛下,反而直呼皇帝名讳:“阿归最爱我了,对不对?”
“是,又让你偷听,又允许你直呼朕的名讳,朕不爱你真是天理不容。”
顾归也没否认,而是顺着女子的话说。他毫不避讳地打开了手上的折子给女子看:“最近弹劾皇兄的折子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没把朕的旨意放在眼里。刚刚李树说的你也听到了,他竟然敢真的屠城,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知道,阿归最近真的辛苦了。”
女子心疼地揉了揉顾归的太阳穴,一边安慰:“阿归,你这个做皇帝的已经对手足兄弟够好了,是周王他不知好歹,不识阿归的良苦用心。”
“他上次发了封特别挑衅的信,点名要你。”
顾归头又疼了起来,连咳了好几声。女子连忙起身倒茶端上,顾归喝了几口,脸色才好看一些:“这件事朕在群臣面前没说,还把一些乱嚼舌根的给撤了职。”
“阿归。”
女子蹲下来,拿出手绢轻轻地擦顾归的脸:“阿归如果真的很为难的话,要把臣妾交过去,臣妾也断不会怪阿归的,只要能平息阿归的烦恼......”
“怎么可能呢,你不要胡思乱想。”
顾归笑了笑,看向女子语气坚定:“阿如,你是朕的爱人,是朕亲封的贵妃,朕绝不会把你拱手让人的。”
唤作沈如的女子一脸感动,一双秀丽的大眼睛看着顾归,险些要流出泪来:“但是阿归,顾游既然敢不听旨意私自屠城杀害一方百姓,他最后会不会真的造反?”
“造反也不怕,朕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顾归把蹲着的沈如抱到桌子上,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柔声哄她:“阿如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地陪着朕就好了,朕会解决那些事的。”
“至于皇兄......”
外面惊雷乍起,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顾归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冷漠:“这笔血债,朕会好好跟他算的。”
副本——三天前,落云城。
“户籍带了,包裹带了,已经去过县衙申请过所了......”
小贩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收拾好所需物品,紧赶慢赶去往城门。今天他起得晚了点,所以得赶紧出去。不过没想到今天出城的人还挺多,都排起队来了。旁边还有跟着一起出城的伙计,见他独自一人,特别自来熟地打招呼:“欸,小子,你出去是做什么的?”
“做点蔬菜瓜果的小买卖,出去进点货,今天起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小贩摸摸头,憨厚一笑。那个伙计刚想调侃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叠着一声的叫唤:“阿井,阿井!”
“咋?”
听着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小贩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邻居气喘吁吁地赶来。他连忙上前扶住,还把自己的水给他喝:“你咋了?你今个儿也要出城?”
“不,不是。”
邻居叽里咕噜喝了一大口水,扶着小贩的肩膀,压低嗓门,语气凝重:“你快回去看看,你家里好像来人了,好像是之前说要娶你妹妹的那户人家!”
“什么?!”
小贩顿时一惊,什么进货什么出城他都顾不上了,扔下包裹和水就往家里跑,邻居在后面跟都跟不上:“哎哎哎,你慢点儿!别跑那么快啊!”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不快!”
小贩跑得飞快,话音未落,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真是的,跑这么快,东西都不要了么。”
邻居弯腰把东西捡起来,忽然看到角落里闪过什么东西。他疑惑地“嗯”了一声,又看到一个穿着铠甲的持枪人一闪而过。
“怎么感觉最近落云城来了好多生面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