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听闻了喻水窦的传达后的陆平蔼拒绝的态度和口吻很是决绝。
“哎呀,哥,你就去嘛。”喻水窦拉着陆平蔼站在外面的小花园里,一脸祈求:“你都见证了边沿哥哥的人生大事了,再去喝个酒也没关系啊。”
陆平蔼眼皮子直跳,不由问:“你到底是谁妹妹啊?胳膊肘一个劲儿往外拐,你怎么不跟姓林的一个姓?”
“这······”喻水窦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无辜地说:“这不是我妈不让嘛。”
衣袖被喻水窦扯得死紧,跟着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陆平蔼跟她站在一起直头疼,转过头朝着屋子里嚷了一声:“小姑,你管管唔唔唔——”
喻水窦动作迅速的跳起来,抬手捂住陆平蔼的嘴,不让陆平蔼说出声。
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她还得跟着陆平蔼在外面接受寒风的摧残,陆平蔼不心疼她就算了,转眼怎么还告状上了。
扒拉开喻水窦的手,陆平蔼原地呸呸呸了几声,好像刚才碰着他的不是喻水窦的手,而是什么病毒似的。
里头聊天聊得情绪渐浓的陆清月听见陆平蔼的叫嚷声,快步走了出来,看见兄妹俩拉开的距离,以及陆平蔼一脸不悦的神情,当场就拉了偏架。
“进来进来,外面冻死个人,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做什么。”陆清月皱着眉头向他们招手让他门进来,话锋一转对着喻水窦说:“窦窦,这是哥哥,你是妹妹,知道吗?你不要老是欺负哥哥,多大的人······”
由于喻水窦欺负陆平蔼的事件,深入人心,导致陆清月铭记至今。
喻水窦不服气地小声叨叨:“我就欺负了他一回。”
陆平蔼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后来他都报复回去了。可怜喻水窦没人作证帮腔。
坐在沙发上的冯陈褚和贺南楚一言不发,默默地磕着瓜子儿。
冯陈褚是畏惧陆清月的威严,不敢有任何举措,贺南楚则是心虚陆平蔼做过的事,一声不吭。
最后受苦受难的只有喻水窦一人。
等到陆清月去接电话的时候,一直安静充当一个合格花瓶的贺南楚才悄摸声息地说了声:“你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妹啊。”
从小到大,两个人就没个好东西。
看到他们,让人不禁感到唏嘘,临城窝里的那几位,是不是都是他们这样的。果真是应了那句一粒耗子屎打烂一锅汤。
年关将至,所有人又是一顿好忙。
喻水窦提前跟冯陈褚打好了招呼,知道他过新年不放心离开,特地挑选了过年前两天回去临城过年。
今年年底陆清月没有出船,正好就着喻水窦和冯陈褚的时间,一块儿回了临城。
准备跟着他们一块儿走的喻善能还是被公司事宜牵扯住了脚步,直到年三十下午才赶到临城。
年二十八,喻水窦、冯陈褚、陆清月,一家三口顺利抵达临城外公外婆家中。
闻讯而来的还有舅舅舅妈夫妻俩,得到消息的几人大冷天站在大院门口等候着他们一伙人的到来。
“那是窦窦的车吗?”舅舅陆江渡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问一旁“无所事事”的陆平蔼。
陆平蔼紧盯着手机上的消息,手指不停歇的在点点个没完,抬眸随意地瞥了一眼,应了一声嗯。
陆江渡眉头一蹙,无形的威严立马就朝着陆平蔼散发开来了,语调极为严肃:“把你的破手机收起来,妹夫第一次上门,你也给我用点心。”
处高位多年,哪怕是不特意的释放压力,不怒自威的气势都能令旁人感受到莫名的压力,更何况这会儿还没有特意的压制住。
但陆平蔼是谁,从小就被这种无形的压力制止,早已习以为常到练就一身厚糙皮。
陆平蔼敷衍地说了句:“忙工作呢。”
“什么工作——”能有人重要。
陆江渡还没来得及发难,就被手边的外婆拉扯了一下,外婆不满意地说:“你别总是说他,他这么大的人了,有这么懂事了。”
“你也真是。”舅妈赵艳玲别了陆江渡一眼,眼看着车辆越来越近,转头语调平淡又尽显严厉地喊了一声:“陆平蔼,手机收起来。”
“收收收。”陆平蔼一脸无奈的应答着:“妈,你也多笑一笑,老是板着张脸等下都长皱纹了。”
说道后面,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行吧,这个家里的女人,他是一个也惹不起。
嘀嘀——
外婆忙喊着:“快快快,里面走,让他们进来。”
陆平蔼深感无奈,这阵仗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王老子驾到了。
怎么他上门的时候没有过这样的仪式呢,突然有种不被重视的错觉。
车被稳妥的停在院子里,一行人走车里下来,外婆忽略了她的亲亲宝贝女儿,直直的奔着喻水窦走去,拉着喻水窦的手,悄悄地问:“这是我们家的郎啊?”
喻水窦凑在外婆耳边配合着小小声:“是啊,您的郎,给您带回来了。”
一大圈人看着她们俩正大光明的讲悄悄话,最忍受不了这种好笑场面的陆清月带头笑了出声,开玩笑地说:“妈,你们是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偷偷摸摸的。”
“去去去。”外婆笑眯了眼。
喻水窦朝着冯陈褚招了招手,给他介绍:“这是外婆,外婆,这就是跟您说的冯陈褚。”
位置立马调换了出来,冯陈褚站在外婆身边,外婆拉着冯陈褚的手拍了拍,笑得一脸慈祥:“我们家的郎啊,哎呀,我家里的窦窦也终于有人要了。”
瞬间不开心了,喻水窦扁嘴偷偷翻了个白眼,心底吐槽,外婆啊,是他终于有人要了好嘛,怎么还带这么说自己外孙女的呢。
大家都陪在院子里吹冷风,过了一分钟,喻水窦才接着给冯陈褚一一将院子里的人介绍了个遍。
“这是外公、舅舅、舅妈、表哥。”
“外公新年好”
“舅舅新年好”
“舅妈新年好”
冯陈褚一一跟着喊了一遍,态度谦逊又不卑不亢,令人很是满意。
“好好,都先进去吧。”陆江渡脸上笑开了花,那模样比自己儿子带着儿媳妇上门来还要高兴,抬起胳膊在冯陈褚后背上拍了拍:“外面风大,别吹感冒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进了家门,家里布置的红红火火,比去年喻水窦回来的时候还要靓上几倍。
落后两步且耳尖的喻水窦听见后面陆清月和陆江渡的说话声。
“昨晚连夜布置的吧。”
陆江渡笑了笑:“这不是你妈说,她家的外孙女带着郎回家了嘛,硬是昨天夜里亲自监工看到我们弄完。”
说完,陆江渡又补充:“这老太太,不弄完不装好看还不让走。”
活像是小学生找到了可以告状的老师似的,看上去可怜又好玩,自身还乐在其中。
“哥啊,辛苦了辛苦了。”陆清月跟陆江渡的脚步方得很慢:“也是幸亏有你们在身边,我这个做女儿的啊,唉,真的是,不孝。”
“你这是在说些什么,你嫂子都没说些这样的话,你在这儿说些什么样的话······”
后面再说什么,喻水窦就听不清了,她加快了脚步走到外婆领着冯陈褚走到客厅里坐下的位置。
陆清月对于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两个家庭是有愧的,这个不用谁说,喻水窦自己都清楚。
其实有些事情不用放到台面上来说,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心里有答案。
“小冯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赵艳玲一脸和蔼地问,脸上哪里还找得出半点对着陆平蔼严厉的模样。
冯陈褚老实回答:“做消防的。”
“消防员吗?”
喻水窦上赶着夸赞冯陈褚:“舅妈,他可厉害了,是消防中队长。”
“······”赵艳玲瞟了喻水窦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冯陈褚身上:“是南城本地人吧?”
“他——”
“窦窦,”赵艳玲这回直接制止了喻水窦,扬声说到,“你去给舅妈倒杯水来,舅妈渴了。”
“噢。”
接收到来自自家女王的眼神的陆平蔼紧随喻水窦的步伐其后,兄妹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走在后面的陆平蔼进了厨房,直接把厨房的隔断玻璃门关着起来。
看着喻水窦拿着杯子要给赵艳玲倒水,陆平蔼直接出声阻止了她:“倒什么倒啊,她不喝。”
“别管我。”喻水窦接了水就打算出去,被陆平蔼拦住了:“哥,你快走开啊,等下他被欺负了!”
“被谁欺负啊,谁欺负他,你妈都在呢,谁能欺负得了他。”看着一脸着急着要出去的喻水窦,陆平蔼一阵无语,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会儿就没眼力见了:“你别小看你妈好嘛。”
“······不行,我还是要出去。”静默了三秒,喻水窦还是坚持要出去。
跟她扯不清,陆平蔼直接说:“不让。”
伸手去拉门的喻水窦准备强行出去,她知道陆平蔼不会真的不让她出去。
这次,陆平蔼还是让她失望了,一手接过她手中捧着的水,放在案台上,一手压出门上上下扣锁的位置。
陆平蔼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妈故意支开你你看不出啊?”
人家正常谈话呢,不知道她在抢答个什么劲儿,跟个二愣子似的,就差摇起尾巴显摆了。
“这么多人他会紧张的。”喻水窦伸手扯着陆平蔼的衣袖撒娇卖惨:“哥哥,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个男朋友,等下弄没了怎么办啊。”
这话听得陆平蔼眼皮子直跳,还弄没了,好像这个家不是家,是龙潭虎穴似的,还吃人呢。
陆平蔼扒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我看人家比你稳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