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月有公务在身并不在南城,立夏粥自然也是吃不到一块儿去的。
忙活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出来,外面没有人排号候场,喻水窦忙中偷闲的下来看了眼手机消息。
中午打包的饭菜,得到了冯陈褚的好评。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陆平蔼拍了好多张和外公外婆在外采买的照片,一张张翻下来跟报备行踪似的,下面是舅舅舅妈回复的信息,中途有也有陆清月吱了几声。
冯陈褚:【21日晚上有时间吗?】
喻水窦:【不出意外的话,是有时间的】
回复完,喻水窦点进去日历里看了一眼,22日七夕,约在21日晚上吃饭,约莫着是想提前过七夕。
冯陈褚:【^-^】
冯陈褚:【好,21我去接你下班】
表情发的很萌嘛,猛萌猛萌的,难道这就是属于硬汉的娇软萌嘛。喻水窦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接着又回了冯陈褚的消息,便收起了手机。
忙过了那一阵之后,临近下班的时间段就显得有点闲了,喻水窦把台面上的东西随手整理了一遍,动作放得比平常还要慢些。打工人的同等摸鱼方式。
时间唰唰眨眼又过了十来天,自打被迫出去和梁婷见了一面回来,肖黎整个人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状态,把自己丢进训练里面,一练就是一整天。
出了训练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样子,比以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空余下来的时间就是发呆,看上去气色一天是比一天差,问他什么也不说,根得了癔症似的。
虽然肖黎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脸的,不止是冯陈褚,就连队里上上下下也是察觉到了肖黎近期周身的低气压。整天摆出副面瘫脸,又严肃,看上去跟谁欠了他大几百万没写借条不肯还了一样。
大夏天里,刺眼又烧灼的日头从天上折射下来打在人身上,热的人浑身滚烫,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肖黎脱了蓝色短衫,双手反握住单杠,脖颈越过单杠,让自己身体处于一个悬垂的状态,保持着不动。在发力的时候,肱二头肌、胸肌、腹肌、肩胛处肌肉凸起鼓出,扎实均匀又强劲且有力。
手臂内侧的青筋显现的恰到好处,配合着小麦色又有点偏白的肌肤,脸颊上的汗滴流落下来滑落在锁骨,再从锁骨坐滑滑梯似的一路欢悦地向下。
这一幕,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性感。引体全让他玩花样似的做了个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孔雀开屏了呢。
“差不多行了啊。”冯陈褚双手环胸抱着胳膊半倚在单杠边上,看着肖黎紧闭着眼一动不动,从那边到这边,就没见肖黎空闲下来过。
肖黎送松开手下来,捡起放在一旁的衣服,瞥了眼冯陈褚:“你能不跟着我了吗?那么大个队长也跟我一样闲着没事干啊。”
“嗳,不是!”冯陈褚一下子就不乐意了,看肖黎摆着那张臭脸,他说:“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我为了谁啊,这大热天的。”
“用不着。”
冯陈褚紧跟在肖黎后面,碎碎念念个没完,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一样,就知道叨叨叨叨叨。
便跟着肖黎往澡堂走,嘴上边说:“你这人真的是!!!就你这么个臭烂脾气,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跟你做朋友,我要是个女的我都不愿意搭理你,一天天哭丧似的拉着个驴脸,你说说你要是没了我······”
碎催子和高冷朋友。
从部队到现在,两人简直都快成冤家了,得亏两人性取向正常,要不还真是容易搞出点什么来。
不管什么时候,肖黎那张脸就跟是糊了层钢筋混凝土一样,永远都是副死人脸。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满意还是不满意,谁也看不出来他。还以为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总会有所改变的,他可倒好,跟正常人不一样。
时间越长,你越是摸不透他这个人的心思和情绪,他冷脸的时间越来越长,除去必要的沟通之外,其它能聊的天都得拿着跟棍儿撬开他的嘴,才能在里面听到个几句。
那时候大家闲得无聊,就喜欢那肖黎做赌资,谁谁谁怎么样了,谁谁谁谁又怎么怎么样了,就让他去黏上肖黎,非得从肖黎这儿挤牙膏挤出来点东西不可。
那些人里头,就属冯陈褚玩的最欢了,硬生生的凭着自己的本事,把战友变成了小朋友。也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招,让肖黎每次都能对他恼羞成怒。
其实哪儿有什么大招,就是有次休息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肖黎,在打电话的时候、还有肖黎寄信的时候。那样的肖黎和他们所见的肖黎,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后来两人关系是怎么越来越近的,问冯陈褚,冯陈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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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就到了七夕前一天,冯陈褚为了和喻水窦一起吃饭不显得那么磕碜,还特地捯饬了一番,换上了压箱底的T恤和工装裤。
事实上,他的捯饬和不捯饬也没什么两样,从上到下都没有好到哪里去,幸而有脸和身材的衬托,将他呈现的······刚刚好。
宽松的衣裤穿在他身上,便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发挥得淋漓尽致,要不是露在外面的手臂能为他证明,说他身材多棒多棒,可能都没谁会相信。
下午时候,他站在4楼出了电梯的窗口位置等着喻水窦下班。刚才那一会儿,他已经假装路人在喻水窦门诊外面走了一个回合,偷瞄了里面专心工作的喻水窦,就自觉的走到了这里,看着外面的风景。
窗户外面是市一院的小花园,下面有陪着病患出来遛弯的护工,有坐在里面等着给家人拿结果的亲友,还有在里面追追赶赶的小朋友。
四周是生机勃勃的绿植,大家脸上挂着温暖的笑脸,要不是场合不对,冯陈褚或许还会转头跟喻水窦感叹一下岁月静好的感觉。
下班时,走到电梯口位置的喻水窦一眼就认出来站在窗口的冯陈褚,她微微歪着脑袋半探向前地喊了声:“冯陈褚。”
哗地一声,冯陈褚转过身来,望着近在咫尺的女朋友,他心里的小鹿不断乱撞着。笑容立马爬上了脸颊,他朝着喻水窦张大劲实有力的双臂,唇角含笑。
喻水窦一头冲进了冯陈褚怀里,下巴压在冯陈褚锁骨的位置,深深地嗅了嗅,鼻息间充斥着熟悉的只属于冯陈褚的气息。不是训练留下的汗臭味,也不是香水的提取味儿,而是一种很干净又很清晰的味道。
据说有种说法是,某人身上散发出来无色无味的味道,只有求偶者才能嗅的到,一般人是无法感知到这种气味和元素的存在,俗称——荷尔蒙。
而这种气味只有他们彼此才能感受得到,就像是动物会凭借嗅觉辨认出不同的气味是同一个道理,在这一方面,动物比我们人类更具有一定的感知能力。 ——2006.8.2 中国新闻网
上个礼拜冯陈褚有事,一个礼拜仅有的两天面,两人也没有见到彼此。
冯陈褚手臂紧紧箍住怀里的喻水窦,垂着眼眸盯着她的眼角,低下了脑袋。然后在喻水窦眼睛上落在一吻,下巴抵在喻水窦脑门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喉咙暗哑地说:“我好想你啊。”
“KIKO?”
喻水窦抱在冯陈褚后背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示意他放开手,转过身和紧皱着眉头盯着他们看的张书译对上视线。
一时间空气中仿佛充满一阵浓浓地杀气,暗潮汹涌。
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刀剑,那现在的冯陈褚无疑是全身都被扎了一个个大窟窿的口子,还是血都止不住的那种。
喻水窦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一切: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蛋。
看不见人家小情侣腻腻歪歪呢嘛,没眼力见。
呜呜呜呜呜——
是情敌!
冯陈褚刺猬心理的警戒线立马就拉起来了,浑身的刺竖起,防御应对敌人的作战状态拉到了一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不远处站着的张书译,他记得眼前这个男人,去年还没有追到喻水窦的时候,在喻水窦手机里看到的那个前男友,就是他。
作为记忆力强大到无敌的冯陈褚不可能会认错人,就是他!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张书译就调整好了情绪状态,脸上重新挂上了平日里笑眯眯的礼貌嘴脸。只见他装作懵懂无知好似看不出喻水窦刚才和冯陈褚的亲密似的,笑着问:“这就是哥哥吧。”
什么哥哥?
谁是你哥哥?!
看上去,他确实比他们俩岁数大,气恼地冯陈褚脑袋别向了一边。也不知道喻水窦是怎么跟对面这个喜欢到处认贼作父······
贼,作父······
那他不就成贼了吗?他气的脑子都昏了。
不对,到处管人叫哥哥的男人怎么介绍自己的。
喻水窦早就忘了自己胡诌过些什么了,这会儿让张书译说出来,她都想原地找个地洞扎进去不再冒头了。但情况并不允许她这么做,尴尬的情况下,喻水窦只好选择了一种更尴尬的方式介绍:“是,情、哥哥。”
试图用尴尬化解尴尬,最后让场面不再那么的尴尬。
说出来,她都觉得羞耻。
等电梯的同事,正准备离开的病人,让喻水窦想拥有一份超能力,然后表演个大变活人消失术。
没有哪一刻喻水窦对魔法和超能力有那么大的渴望需求,哪怕是个遁地术或者骑个扫把的伪波特她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