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舟，我怀孕了。”
顾西舟坐在花房看书。
周冰嫣站在他面前小声说，紧张的屏住呼吸。
顾西舟抬眼看她，似笑非笑，一双眼眸深不见底，仿佛深渊。
周冰嫣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她知道自己破坏规则了。
其实她跟顾西舟之间，顾西舟从来没承认过她的身份，一直是她自己对外宣称她是顾西舟女朋友，也确实是她对套子动了手脚才怀上这个孩子的。
“你别生气嘛，人家承认，人家确实是在套子上扎洞故意怀孕的，人家爱你啊，想给你生孩子。”
周冰嫣拼命撒娇，她跪在顾西舟脚边，手扶着他的膝盖仰头看他，眼神娇媚。
顾西舟坐着没动，即便坐着，他也是腰身挺拔，全身线条都坚硬流畅。
“怀了，就生吧，一会儿给你订张机票，你去国外玩一段时间养胎。”
顾西舟淡淡说。
周冰嫣欣喜若狂。
*
3月22号。
12点了。
终于下会了。
林徽墨肚子饿的咕咕叫，一散会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好文件赶去食堂。
“哥！人家要饿死了，一只眼太过分了，他虐待祖国花朵！”
林徽宁来接林徽墨，林徽墨一看到她哥就扑到他哥怀里呜呜的控诉。
“哎哟，辛苦了。”
林徽宁旁若无人的抱起自家宝贝，摸摸她的小脑袋哄她。
林徽墨撇嘴，嘴里哼哼，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李知衍的车在眼前。
李知衍在车里扭头面无表情地看她，林徽墨吓得差点自闭，赶紧滑下来躲到她哥怀里装作自己是一团无人在意的空气。
“怎么了？”
林徽宁扭过头正好与李知衍对视，他听到李知衍的名字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本人。
李知衍长得异常英俊，因为是军人，肤色是很健康的麦色，气场非常慑人，即便坐在车里都显得挺拔。
林徽墨缩在她哥怀里头都不敢冒。
李知衍居然冲林徽宁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林徽宁愣了下，李知衍已经开车走了。
“已经走了。”
林徽宁没好气。
林徽墨松了一大口气，不开心了，“倒霉死了，怎么又遇到一只眼了。”
“你不说人家长得一脸横肉加青春痘，丑得要死吗？这叫丑？哪有横肉哪有痘？怎么还学会撒谎中伤别人了？”
林徽宁骂，李知衍的脸别说痘连一颗痣都没有，人家皮肤不要太清爽干净。
林徽墨撇嘴依然嘴硬：“我才没有中伤他呢，他就丑就丑。”
林徽宁瞪她一眼手指戳她小脑袋：“还胡说。”
“哎呀哥，人家饿啦。”
林徽墨跺脚，不高兴提一只眼了。
林徽宁无奈：“好了好了，上车吃东西，给你买了蛋糕，先吃着垫垫肚子，阿姨给蒸了螃蟹，还做了虾。”
“真哒，快走快走～”
林徽墨开心死了。
又掏出手机讲：“打电话给穆白喊她一起来吃啦。”
林徽宁笑着上车。
“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她了，她已经过去了。”
穆白说要准备打包盒，吃不完剩的她打包带回宿舍吃。
*
江市。
顾西舟回到住处。
他的别墅门口居然停了辆车。
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孩，静静的站在车边，大衣裹着修长纤弱的身体，美得像宫崎骏画的漫画。
孟若雯。
顾西舟停车落下车窗，坐在车里，静静打量她。
孟若雯朝他走过来。
美丽的脸画着淡妆，仿佛白雪中的红梅，清丽，又耀眼，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
“顾先生，可以聊聊吗？”
孟若雯站在车边微微弯腰，礼貌地问，她嗓音天生软嚅，自带一种温柔。
“进来。”
顾西舟阖上车窗，开车进院子。
孟若雯让保镖在外头等着，她跟着走进顾西舟的别墅。
当她走进院门，遥控的院门怦然阖上，孟若雯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依然朝前走去。
顾西舟的别墅装修的风格极其冷硬，没有一点女性的气息。
顾西舟坐在沙发上看孟若雯，身体向左略侧半靠着沙发，这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孟若雯站在顾西舟面前，站得笔直，她当着顾西舟的面脱下大衣放到地上，她里面穿了件无袖的白色丝裙，腰线那里微微收着，勾着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清纯，娇媚，动人。
她才19岁。
美的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顾先生觉着，我比周冰嫣，谁美？”
孟若雯平静地问。
她问的如此直白。
“……”
顾西舟目光扫过她的胸，腰，及双腿，然后如实点评：“你更美。”
“那我取代周冰嫣，顾先生觉着好吗？”
孟若雯静静问，她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毫不掩饰。
顾西舟没有说话，只眼神动了动。
孟若雯走过来，她坐在顾西舟脚下的地毯上，地毯白如雪，她的肌肤也白如雪，几乎和地毯融为一体。
孟若雯手轻轻按在顾西舟的膝上，抬头看顾西舟，19岁的女孩，清澈的眼睛仿佛没被这尘世污染过，溪水一样。
“这么坦诚，别人接近我可都是煞费苦心，用尽心思。”
顾西舟微微倾身，低头盯着她。
“顾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那些人都是虚情假意，我又何必做下一个小丑。”
“你图什么。”
顾西舟两指托住孟若雯的下巴微微抬起，“就为了报复周冰嫣？”
“只是为了自保，顾先生也知道，就算我忍让，周冰嫣也不会放过我。”
“周冰嫣怀孕了。”
顾西舟轻淡说一句。
孟若雯平静的面容一下被撕裂！脸一下白了，明白自己此次来是徒劳无功她立刻起身便要走。
顾西舟却一把将她拽回地上，孟若雯摔得有些疼，眉头拧紧忍着没哼出来，她脸上的倔强引起了顾西舟的兴趣，顾西舟低头薄唇覆上孟若雯的嘴唇，孟若雯顿时身体僵住。
“不过你赌对了，现在她的孩子生不下来了，你可以取代她了。”
顾西舟并没有继续做什么，松开手便下了逐客令。
“你先回去吧。”
孟若雯手脚冰冷，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功了，她朝外走，一刻都不想在这地方多呆，她刚走几步顾西舟又叫住她。
“怎么，你不留我的电话吗，想做我的情人，却连功课都不做。”
顾西舟嗓音清淡。
孟若雯又转身，在桌上拿起纸笔，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下来，她努力镇定。
“顾先生有需要，打我的电话就可以，我先回去了，晚安。”
孟若雯转身离开。
孟若雯坐到车里，直到车子开远她才舒展开紧握的拳头，她掌心全是冷汗。
她闭上眼睛，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屈辱感。
*
4月8号清明节后。
孟若雯来京市了，打电话给林徽宁喊他去吃饭，发了自己的地址给他。
“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林徽宁进屋后打量房子问。
“买好久了，以后要长期住在京市，所以索性就买了房子，怎么样？”
“嗯，地段不错。”
孟若雯买的是大平层，二百坪左右，房子不大，但地段繁华，寸土寸金。
“找我什么事，是公司有什么问题？”
林徽宁坐下问。
中午孟若雯就打电话给他请他晚上过来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找他，林徽宁下班就直接过来了。
“先吃饭吧。”
孟若雯说。
孟若雯亲手做的西餐，她给林徽宁倒了一杯红酒，餐桌上摆着红色玫瑰花，林徽墨喜欢红玫瑰，他喜欢颜色热烈的花。
“你能喝酒？”
林徽宁看孟若雯问。
“不会也得学啊，早晚要喝的。”
孟若雯说，然后举杯和林徽宁碰了一下直接就喝，这一喝让她显些呛出来，这么好的红酒喝在她口中依然苦辣，难喝的要死。
林徽宁忍俊不禁。
“好了，别勉强了。”
林徽宁起身。
“我去给你倒杯果汁，你喝果汁吧。”
孟若雯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林徽宁。
林徽宁愣了下想挣开，她抱得很紧，林徽宁问：“怎么了？受气了？跟我说说。”
“徽宁哥，我把第一次给你好不好？”
孟若雯小声哀求。
声音微微颤抖。
她没有勇气表白说喜欢他。
她想把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他。
今天顾西舟打电话来了，要她明天到他那去，孟若雯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后悔，但是她不甘心，所以她打电话给林徽宁。
“雯雯，如果我能答应，你今天就不会开这个口。”
林徽宁轻轻一叹说了一句。
孟若雯一下哭了。
是啊，他怎么会是能答应的人，他是那么好的人。
林徽宁转身，孟若雯哭得伤心，小小白白的脸，完完全全19岁孩子的模样，无助，稚气。
林徽宁大约猜到了一切，他抬手给孟若雯擦眼泪，轻轻摸她的头。
“你找过顾西舟了。”
孟若雯望着他，半晌才轻轻点头。
林徽宁眉头一拧。
“雯雯，你才19岁，不管多深的仇恨都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还没到这个地步，你有选择权。”
“顾西舟也不是一般人，周冰嫣这种女人他不可能娶，周冰嫣翻不起什么浪，你不要太着急乱了方寸。”
林徽宁说。
孟若雯仰头看林徽宁，泪眼朦胧。
她开始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