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开始慢慢凑的很近，余幼年几乎是有一些贪恋这种没有烟味在身上的感觉，赵厌肆身上是有一种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的，和温凪大不相同，她几乎是想靠在他的肩膀上，但是她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内心悸动，于是那份停留也变成了简单地凑近些许。
火光照射到底有没有过多不同，余幼年有一些淡忘了，她只知道旁边的赵厌肆是陪着自己一起抽的这蓝冰万宝路，吐气吸气，呼吸之间有着烟雾缭绕，虽然室外确实通风可以，只是互相看着对方，所以吐气的时候两方的烟雾还是在纠缠的。
两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抽着烟，就好像是人人认为尼古丁可以带走烦恼与苦楚一样，就是这么平静的，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对方，都是在笑啊，真的很喜欢，至于喜欢的是对方还是喜欢两人相处的感觉呢，其实两个人都有在想着。
可是好像想着想着都忘记了在想什么了，尼古丁所带来的舒适是短暂的接下来的30分钟，而那看着对方的笑的温柔眼神，是自己察觉不到，但依然饱有疑惑和争议的困扰。
是心悸吗？为什么在赵厌肆面前就是不想说出口？为什么就是只能被动去享受被控制？
“所以现在还难受吗？”赵厌肆依然不知道余幼年到底因为什么而那么伤心，于是想要再一次询问，果然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的。
“并不难受了……只是感觉这种好奇怪。”余幼年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有一点内心堵塞，这种感觉到底应该用什么话语来称，难道尼古丁的作用就是这个样子吗，真的可以带走情绪不安的良药吗，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困苦等待着自己，那么到底什么才是良药呢。
赵厌肆咽了一下口水，经常抽烟的话嗓子会变干，这是他早就知道了的，但是看着旁边同自己一起坐在随便地面上的余幼年，他还是想要多说一点什么，又或许只是想让她在自己身边多停留，所以好像早就喜欢上了，这可就是违背了初衷了。
余幼年垂眸，完全没有注意旁边赵厌肆看自己的眼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这一刻又想到教自己抽烟的温凪，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所以既然有烟瘾的话，会不会过得也像自己一样不好呢。
好想去多多了解一下，但是现在的身份好像并不对，可是她到底只是看中一下利弊吧，所以内心应该还是喜欢的，喜欢谁呢，是啊，喜欢谁呢……两个好像都喜欢，但是绝对不可能同时得到，赵厌肆的话，现在应该还是停留在相处模式和感觉上，那么温凪呢，她又喜欢他什么，难道只是叛逆的感觉吗……好像又不对了。
有没有爆珠还是差别很大的，余幼年最后还是选择了捏碎爆珠，这是她今天抽下的第三根，烟雾慢慢随着风飘远，可是却还是没有带走烦恼，反而就好像思绪缠绕在一块儿，变成了一股麻绳，带来了更多的烦恼。
果然余幼年就连现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因为看到赵厌肆对自己温柔一笑和照顾而让自己忘记烦恼的，她又没有所谓的上帝视角，只能在自己的成长路上不断摸索着，没有找到捷径，但是还是有着想要不断试错的勇气。
冰蓝色的……
万宝路吗？
余幼年回到家里，旁边放着的网课，她已无心思再听，页面停在最后一页，赵厌肆没有开着视频，她当然也不想开着的，因为进了同学群之后，还是和大家都不太熟悉，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堪。
台灯之下，余幼年拿着那香烟盒子，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目光似乎开始向着赵厌肆而不断转移着，实在是……难做一朵白莲花啊……哪有出淤泥而不染，分明就是都是同恶人啊。
温凪的想法，余幼年渐渐能理解了，她也感觉自己配不上了，这种自卑感伴随着喜欢的悸动接踵而至，让人学会了共情，也给人带来了烦恼。
灯光之下，余幼年拿着笔停留了很久也没有写一个字，老师还在讲着她学过的东西，只是她现在没有一点兴趣再次学一遍。
发个消息吧……只不过给谁发呢？
温凪还是赵厌肆？
余幼年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她好像又一次的把事情给搅混了，无奈之下，她把那冰蓝色的万宝路放进了抽屉里面最深的位置卡着，随后关上了抽屉。
是的，余幼年想要选择逃避，仿佛看不见了就不会造成困扰，只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又能维持多久呢……
余幼年的瞳孔颤抖着看着两个人暗下视频的头像，相连啊，同命相怜，随手一滑，她看着温凪在桌子底下看着手机，精神哥是玩得多乱，她也是知道的，想必应该是找不同女孩说话吧，毕竟他露出的笑容不是对着自己。
再次切屏，一切一直都是悄无声息的，本身就是这个样子，只有余幼年一个人在自己的焦虑里面徘徊，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用学习“麻木”自己，这样就有事情做了，暂时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每天都在上课，每天好像也都有事情可做，他教会余幼年抽烟，他和余幼年一起抽着同牌子的香烟，好恶心啊，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里。
这好像明明不应该有事情发生的这些天里，温凪依然会想机器一样给余幼年发着各种他抽烟的照片和早晚安，两个人依然有着言语上的暧昧，而余幼年却感觉这样的关系好累，她甚至想要停止这样不健康的暧昧撒网了。
赵厌肆这边就是课堂笔记什么的了，余幼年也知道这是他的习惯，毕竟真的是一个好学生啊，她向别人打听了赵厌肆以后就笑了，没想到那样一个傻冰块儿学习那么好啊，真可怜，他又是因为什么呢。
更好奇了呢……
我也……变温柔了呢……
在不知不觉中，又或者说是在赵厌肆的引导下。
“喂，小老板，你妈妈呢……”余幼年推开那熟悉的门面，她终于忍不住了，还特意挑了一个赵厌肆一定会在这儿的时间，哪有什么命运安排，全都是私底下蓄谋已久。
随着门铃的摇晃，这种熟悉的尾音自带长音拖拽的腔调，赵厌肆已经能闭着眼睛就知道是余幼年了，于是抬起头之前，他就已经笑了。
“怎么？来我这儿了，我这里有那么好吗？”赵厌肆靠着椅子，余幼年的目光却注意到了他那练习册上，上面几乎是已经写满了演算过程。
“好用功啊，小老板。”余幼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她几乎每天中午都来，美其名曰来取快递，实际上压根没买东西，有时她的借口也有买东西啊，去透口气啊，总之都是一些破绽百出的借口。
“这是今天的作业……我快做完了，你有没有不会的？可以随时来问我。”赵厌肆用嘴捂着笑，他那个带有欣赏的小眼神是真的一点都不藏着，倒是让余幼年都想笑个不停。
“你除了监督我，你还会干嘛？做点情侣间该干的事情啊，小四。”余幼年忍不住想调戏，她竟然会觉得赵厌肆蛮可爱，真是一个奇怪的心理，可是就算是这个样子，她也不敢碰啊。
为什么喜欢的前提就是自卑，可能是因为自己受过伤，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太自信，这样想想看还真是糟糕，想到这里，余幼年垂了下眼眸，是的，她喜欢，但是不敢承认，只是每次想到这个，她脑海里还是会忍不住想到温凪，他对自己的情感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的呢。
“学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嘛，我想你都留级了，你应该也是想要考一个好的高中吧，所以作为男朋友呢……我多多少少帮助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赵厌肆也渐渐的开始暴露了自己顽劣的小脾气，说到“男朋友”一词，他还要故意转换一下语气，这个好像这件事情是多么骄傲与潇洒的一样，他实在是太享受了，可能就是因为想到就会幸福吧，是一个很容易被满足的小男孩。
说完这句话，赵厌肆还拿着手里面的笔敲了一下余幼年的脑袋，虽然并不是很疼，完全就是之间的**，两个人互相宠溺好像也不是一回事，结果彼此又都笑了。
“对于你来说的话，应该是顺手的事情吧，毕竟你可是大学霸，帮帮我应该算是举手之劳。”余幼年见到赵厌肆开始得寸进尺，自然有些谈过的都知道现在后退一步为拉扯，可是赵厌肆哪里懂，他是真的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既然是顺手的事情，那我怎么只帮你不帮别人……再说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做举手之劳之事？”
余幼年沉思了一小会儿，别说，还真有一点道理，她也只能打着熟悉的两下响指，这是一种个人习惯，赵厌肆也都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了，也只是无奈。
“干嘛啦？”
“你中午吃什么？”
“泡面吧。”
“跟我走，带你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