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拉着顾砚进去，却被门口穿的像特工，带着黑色墨镜的安保人员拦下，“请出示您的VIP卡。”
“？”沈墨迷茫，这年头进消费场所消费还得先大额消费吗？这会所真够离谱的。
沈墨谄媚，试图撒娇：“我们来这里是赴约的，朋友的局，大哥……通融一下嘛~”
黑衣人不为所动，听闻只是换了个站姿环抱着双臂，一脸坚决地挡在大门口。
“5068。”顾砚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黑衣人一惊，随后又冷着一张脸沉默。
然而，沈墨的记者直觉敏锐地捕捉到了黑衣人脸上的微小表情变化——害怕、敬重、怀疑、平静。
一看就是个大人物，万象会所承接最多的还是商务洽谈的职能，大老板晚上的饭局必定接连不断，直到深夜才陆续停止散席。
沈墨接过顾砚的话头，贴心道：“对，老板请我们呢，我们有商业合作往来，这快开始了……您看这么卡着我们，万一老板知道了，你不是也不好做嘛……”
黑衣人脸上神色变了变，看了看沈墨和顾砚，尤其在沈墨身上看了半天，怀疑道：“你……你俩，做什么生意的？”
沈墨赔笑：“海外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找老板谈谈。”
黑衣人了然，爽快放行。
过了金碧辉煌的大厅，进了电梯，沈墨按下了5楼。
顾砚低声问：“怎么知道海外生意的？”，沈墨转头，见到顾砚一双亮而美丽的桃花眼正盯着她，勾人的似笑非笑。
面对突然贴近的身体距离，耳畔温热的气息，沈墨突觉电梯间狭小，心跳过速。
“楚昭明给的线索，虽然没说凶手是谁，但八成和高旭三人、江云有关系。”沈墨不自然地拉开距离，吞了口唾沫，“我在识海里看到最后杀楚昭明的人，是一个医生，长得很像高旭，一直说什么这批货纯度很高什么的，八成是违法生意的。”
顾砚听到沈墨最后一句话，整个人愣了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桃花眼里露出冰冷，甚至有些可怖，许久不曾开口，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沈墨心惊：“怎么了？”
顾砚恍然，没什么表情地摇了摇头，恢复了平静。
二人走出电梯，触目的是几乎望不到头的罗马式建筑长廊，长廊两侧挂着西洋油画，镶嵌着金色的装饰和廊灯，富丽堂皇、贵气四溢。
他们在【5068】这个门牌号前停下，这间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近乎两米宽的大理石雕花大门，门上还传来好闻的香味，门两侧摆着各式各样的建筑小雕塑，顶上还垂着一顶雅致的风铃小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门几乎和墙一样平，沈墨找了半天没找到门把手。
只见顾砚默默走到旁边，将垂下的风铃小灯的细绳往下一拉——“叮铃铃当啷啷……”像风吹过，风铃接二连三地摇晃了起来。
大门“哐”地一声沉重地缓缓展开，很富有年代感和艺术设计感。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蹬”地一声，一盏舞台的聚光灯打开，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一手摇着红酒，另一手握着一块丝绸长布料，眼睛上被一块黑布蒙了起来，在后脑勺打了个蝴蝶结，像是哪个女孩的杰作。
沈墨听到有几分熟悉又可恨的声音——在识海里学校礼堂前。
“高旭！”
这个名字在沈墨的脑海中炸开，她惊恐、紧张又气愤，双手用力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哟，一定是白鸢小姐吧，来得这么迟，可要先罚3杯哟~”高旭摇晃着红酒背对着他们站起，准备转身。
一瞬间，沈墨听到顾砚打了个响指，走廊的灯骤然如同接龙游戏般，“啪啪啪”几声，接二连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高旭似乎满含醉意，蹒跚了几步，油腻地说：“哟，真不巧。灯灭啦？没关系，来哥哥怀里，哥哥这里亮堂，还滚烫哟~”
沈墨气急败坏，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长得成熟了些，还是一样畜生行径。
她捏足了劲头，打算冲上去给高旭两拳，一拳替楚昭明，令一拳替其他无辜的女孩，顺便再来上一脚，正当她准备发力挥出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握紧的她的手腕。
顾砚在黑暗中似乎嗤笑了一声，他将黑色手套早已摘下，制止沈墨后又脱下了熨烫平整的黑色大衣外套，递给沈墨。
沈墨感受到顾砚的灼人的体温，以及独一无二、好闻的像藏经阁藏香的气味，抚平极端的情绪和愤怒。
只见顾砚在黑暗中竖起食指对她“嘘”了一声，桃花眼里亮晶晶地带着些坏，转身迎着高旭而上。
高旭没察觉，一个深呼吸，吐出一口畅快：“白鸢小姐今天换香水了嘛？古朴醇雅……不错，非常趁你的气质。”转身就张开双手准备拥抱来人。
顾砚又是一声轻笑，挠的沈墨心底痒。
“白鸢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啊，看来可以多陪高某一会了……你不用担心！高某一定按最高的时薪给你算。”说着贴近了脸准备先香一口“白鸢小姐”。
只见“白鸢小姐”随意抬了一脚，“咚”地一声重物落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高旭重重倒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酒醒了几分。
高旭摸了摸脑袋，一个激灵坐起，怒目圆睁，一把撤下眼前的黑布，“白萍你不想活了！看清楚老子是谁！”
“看清楚了。”顾砚好听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是一个人间活着浪费空气粮食的畜生。”
“你他妈！你谁啊！”高旭气得满脸通红，拿起地上碎裂的高脚杯手柄打算往顾砚脸上戳。同时，另一手急忙拨打手机打算联系安保人员。
顾砚反手又是掌，将高旭的手腕振麻，松开了高脚杯手柄。同时，只听见大门“哐”地一声关闭，右手的手机被沈墨一脚踢飞十里地。
“你他妈又谁啊？！”高旭一脸蒙蔽破口大骂，有些滑稽。
“姑奶奶是被你欺负本该下地狱的恶鬼，今儿个来复仇把你带走。”沈墨一脸黑沉，笑得非常恐怖，双手扯过高旭手中的丝绸长布料，用双膝压制高旭将他的双手五花大绑，似不解气似地又踹了两脚。
皮娇肉嫩的高旭被地上的玻璃渣戳破了脸，鲜血直流，疼的哇哇叫。
会所门质量优良，隔音效果一流，高旭喊了一会绝望地趴在地上，发抖道：“你们是谁？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我都能给得起，只要你们不杀我……不杀我……”
“瞧你那窝囊样，继续勇敢啊！之前欺负女孩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嘛？！啊……”沈墨没好气，又是一脚，高旭连忙“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大喊。
“行了，认识一个叫‘江云’的人吗？”顾砚已经穿上大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整理自己的黑色手套，看着沈墨猛踹地上的高旭。
“江云……有点耳熟……”高旭趴在地上迷茫地喃喃。
“少废话，认识还是不是认识？！”沈墨拽起高旭的脸，逼他直视自己。
高旭一脸惶恐，在悠闲的顾砚和义愤填膺的沈墨脸上来回流转，“额”了半天，憋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额……额……认？……不认？……额……”
沈墨气得又想给他一拳，“到底认不认识，赶紧说。”
“不不不不认识……呜呜呜”高旭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
“那楚昭明呢？！总该认识了吧，还有把楚昭明害死的那个医生，他是你什么人？！”沈墨一串夺命追问把高旭吓得魂都要没了。
听到楚昭明的名字，高旭似乎陷入了迷茫的回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一脸了然，随后又害怕地看着他们：“楚昭明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沈墨听他狡辩气没打一处来，抡起拳头，就听见高旭闭着眼睛害怕地说：“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承认……我那时候是入了歧途，和几个人设计欺负了她……”沈墨的拳头即将落下，高旭大喊，“但是真的不是我杀的！最后那娘们竟然说要告我，我就是打了她几下想教训下她，但我看她状态不对，直接联系校医院送医院里头了……”
高旭突然直勾勾盯着沈墨，一脸坦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说楚昭明是外伤而死，我就轻轻地打了她两下，那力道连个巴掌都不是，她就一屁股坐地上了说肚子疼……”
“我当时也害怕了，就联系校医院给送急诊了，哪想到出来说外伤而死……怎么可能！但我也有理说不清啊，还被网暴了好几年，被迫休学了几年避避风头，夹着尾巴做人。”高旭一脸委屈。
沈墨气得不行，又踹了高旭好几脚，高旭被打地鼻青脸肿，鼻血横流。本应害怕至极，但看到沈墨因为剧烈揍他的动作，胸前的领口有些扯开，露出些春光，高旭又趁着咳嗽间隙，谨慎地露出猥琐偷瞄的目光。
“你当时送她去医院，有证明人吗？”顾砚从沙发上站起，把情绪上头、毫无意识的沈墨拉到身后，冷冷地看着高旭，以防沈墨真的把人打死。
高旭莫名害怕，回答道：“咳咳……有，我曾经联系过她，咳咳……想请她帮忙出面澄清一下……咳咳咳……哪想到她这号人直接从学校里消失了。”
“你还觉得自己冤枉？！你还想澄清？！你干那些畜生事害怕别人骂你？！”沈墨气得破口大骂，从顾砚背后蹿出想给不知羞耻的高旭来上两脚，被顾砚紧紧抓着手腕藏在身后。
“顾砚，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沈墨气得连顾砚也一块骂，无处安放的发力拳头落在了顾砚的背上，他硬生生吃了一拳，一个闷哼没吭声。
顾砚继续问：“证明人叫什么？”
高旭回忆了一会，顿了几秒，一拍脑袋回答道：“哦，想起来了！叫……江莱！”
沈墨闻言愣住，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熄灭了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