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被公安押到城里的派出所关押,而林大宝也因当众挑衅公安,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件偷钱的事本来可以内部解决,但林大宝的不知轻重惹怒了两位公安,最终直接导致林老二被带走。
林家这下可谓是里子面子全丢光了,气急败坏地关起大门,连日来不敢露面。可林老二还关在派出所里,如果不想办法把他捞出来,整个林家在村里真就成了笑柄。
刘晓芬整日以泪洗面,哭喊着求道:“娘,咱们去把志勇接回来吧。他再混也是自家人啊!”
林老太和林大农原本还在气头上,想着林老二竟然偷自家的钱,恨不得将他逐出家门。然而,想到派出所里的林老二,老两口又犹豫起来。
这事传出去,林家可真是一辈子的笑话了。
“咱们没亏待过他,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林老太恨声说道,脸上的愤怒中却夹杂着几分无奈和挣扎。
林老三看出他们的软化,急忙开口:“不行!这次二哥敢偷娘的钱,下次就敢偷别人家的东西。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以后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林老太皱眉不语,而林大农则叹了口气:“老三,你别添乱了,毕竟是你二哥。”
“二哥又怎样?”林老三冷笑一声,“在钱面前,亲兄弟也不能这样没规矩!要不是这事闹大了,找到他偷钱的证据,那一百块既不是就没了?要我说,这次就该让他长长记性,受点惩罚才行。”
林老太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老三。
林家内部一片沉默,而村外的议论声却从未停歇,像无形的刺扎进每个林家人的心里。
站在一旁的黄小兰心中自然是支持自家男人的。要是这一百块真让林老二占去了,那三房还能分到什么?
她皱眉道:“老三说得没错,娘,这次不能轻易算了。”
林老太低头不语,过了许久,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明天,你和你爸去城里把人接回来吧。有什么事,回家关起门再说。”
说完这话,她脸上满是心疼——这趟城里又是一笔花销,想想都让她肉疼不已。
林老三闻言,脸上满是不满,但又不敢顶撞,只能回到房中,拉着黄小兰低声吐槽:“真是活不下去了!”
黄小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低声安抚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性子。”
林老三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委屈:“还不是因为二哥是她的第一个儿子,从小宠到大!以前大哥还在,二哥才没那么嚣张。
现在大哥脱离了林家,所有的重活全压到我身上,二哥倒好,整天上山捡柴,轻轻松松就能混过日子。可我呢?每天起早贪黑下地赚工分,连口好饭都吃不上!”
黄小兰叹了口气:“唉,可不就是这样。二哥从小就被娘宠着,你哪比得上他?”
两人对视一眼,满心的不甘却无处发泄,只能咬牙隐忍。
第二天一早,林老太从自己的藏钱罐里掏出五块钱和几个窝窝头,塞到林大农手里,脸上满是心疼:“别乱花钱,能省点就省点,赶紧把志勇接回来。”
林大农点点头,带着林老三匆匆出了门。这一去一回,路远事多,怎么也得三天才能回来。
家里一下没了男人,重活儿全落在两媳妇身上。黄小兰本就一肚子不满,干起活来怨气更重,眼神也越来越冷。
身上有伤的林老太见状,忍着疼也跟着下了地。
“娘,您这伤还没好,别下地了吧。”刘晓芬试图劝她歇着。
“没事,这点伤不碍事。”林老太声音干涩,却透着倔强,“工分不能少,不然咱家怎么过日子?”
黄小兰冷眼看了一会儿,没搭腔,扛起锄头就去了地头,留刘晓芬满脸为难地跟在林老太后头。
林家为了林老二的事忙翻天,林志明那边的日子却越来越好。
几天后
林大农和林老三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村里,身后还跟着一脸灰败的林老二。
村口的闲人一看到他们,立刻围了过来。
“林老二回来了?”
“派出所怎么说的?罚钱了吧?”
“啧啧,脸色这么差,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林老太听到动静,连忙从屋里出来,看到林老二,心疼地上前拍着他肩膀:“老二啊,你可算回来了!”
林老三冷冷瞥了林老二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娘,二哥可是带着大名回来的,整个公社、派出所都知道他偷钱呢。”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林老太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围观的村民低声议论起来:
“偷自家老娘的钱,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就是,林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嘈杂的议论声如针般扎进林老太的耳朵,她脸上挂不住,扯着嗓子朝人群喊道:“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自家的事自家解决!”
林老太的脸色难看得很,拉着林老二就往家里走,边走边嘀咕:“不争气的东西,非得让我丢这个人!”
林老三跟在后面,冷眼旁观。他本想再讽刺几句,却被黄小兰轻轻拽了一下袖子:“算了,回去再说。”
第二天一早
林家分家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在村里传开了。
“志明哥,你听说了没?林家分家了!”王向东兴冲冲跑过来,脸上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林志明挑了挑眉:“几时的事?”
“就今天早上!”王向东喝了一口水,抹了抹嘴巴,继续说道,“听说林老二和林老三昨晚又吵起来了,差点动了手。林老三气不过,说再这样下去干脆分家算了。林老太一开始死活不同意,结果两人吵得太凶,她被气得晕过去。醒了后,居然真同意了。”
林志明闻言,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迟早的事。”
王向东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意外?”
林志明嘴角微微上扬:“林家那点破事,分不分家有区别吗?闹成这样,迟早也会散。”
王向东挠挠头,赞同地点点头:“也是。哎,可怜的林老太,白疼了个二儿子,结果闹成这样,最后还便宜了老三。”
林志明懒得接话,抱起旁边正专心吃水煮花生的林安安,柔声道:“乖宝,咱们回家吃饭吧。”
“不要,我要去看热闹!”林安安奶声奶气地拒绝了,还撅起了小嘴。
王向东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附和道:“好哇,侄女,咱们一起去看热闹。”
林志明无奈,只好带着林安安和王向东来到林家附近。
刚一靠近,就看到围了一圈看戏的村民,而堂屋里传出的吵闹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家堂屋
林老二坐在椅子上,满脸愤怒地盯着林老三:“你就巴不得我倒霉是不是?分家了你就高兴了?”
林老三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分家是为了清净,谁稀罕天天跟你这种人住在一起?”
“你!”林老二气得猛拍桌子,刚要站起来,却被林老太一声厉喝压了下去。
“够了!都给我少说两句!”林老太一拍拐杖,脸色难看得吓人。
堂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林老太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声。
“家分就分了,老三,你也别以为得了便宜。”林老太咬着牙道,“从今以后,每个月你得送点粮食过来,尤其是大宝小宝的学费,不能少!”
林老三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娘,这话不公平。分家就是分家,二哥的事,凭什么让我负责?”
林老太目光一厉,声音压得更沉:“他是你哥,大宝小宝是你侄子,你不给谁给?”
黄小兰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娘,这话可不对劲……”
“闭嘴!哪儿轮得到你插嘴!”林老太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骂道,“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敢在这里多嘴?给我滚一边去!”
黄小兰脸色一白,愣在原地,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林老三见状,心头火起,冷声道:“娘,分家就该分清楚。既然你还想让我养二哥的孩子,那这家根本没必要分!”
林老二这时拍了桌子站起来,指着林老三骂道:“老三,你什么意思?大宝小宝是我儿子,也是你侄子!就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也敢跟娘顶嘴?”
“你还有脸说?”林老三冷声回击,“你一个偷钱的,养不活自己的儿子,还想让我帮你?我欠你的吗?”
林老太气得浑身发抖,拐杖又敲了几下地板,声音尖利:“住口!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要让我死了才甘心吗?”
屋外
林安安小脸上满是兴奋,拉着林志明的手臂,小声道:“爸爸,他们要打起来了!”
林志明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呀。”
王向东在旁边忍不住插嘴:“志明哥,你可真淡定。这要是咱家,早把人都轰出去了。”
“这不是咱家的事。”林志明声音淡然,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又落回林家的堂屋,“我与林家早已没关系。”
堂屋内的僵局
大队长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沉声道:“够了!都别吵了!林老太,你也别再护着老二了。既然要分家,那就得分清楚,该谁的就是谁的!林老三说得对,分家后,谁的孩子谁负责,谁的地谁种,这样才公平!”
林老太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大队长一脸严肃的表情,她只能硬生生咽下了话头。
黄小兰听到大队长的话,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小声嘟囔:“还是大队长公道……”
林老太听到这话,狠狠瞪了她一眼,却没再发作,只是转头对林老三道:“行,分家就分家!以后别怪我这个当娘的心狠!”
林老三冷笑一声:“娘,您放心,我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