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
三皇女身后突然走出一人。
“司徒……五公子。”苍连月眸子一眯。
三皇女诧异的看向司徒凝，好像没想到司徒凝会出来。
“见过三小姐。”司徒凝微微躬身，又对着苍连月施了一礼，转而面向司徒陌，“两个多月未见了，七弟。”
“五哥。”司徒陌从苍连月身后走出。
司徒凝看着司徒陌。
司徒陌抿了下唇，最后看向苍连月，“妻主，我想和五哥叙叙旧。”
苍连月一愣，眉头紧锁。
“妻、妻主……”
“行吧。”苍连月扫了眼司徒陌始终系着的玉佩，“你身体还没好，别累到了。”
司徒陌一顿，苍白的唇微微翘起，竟露出一个比较腼腆的笑。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呦～月儿竟然懂得怜香惜玉了！苍丞相该老怀甚慰了啊。”三皇女搭上苍连月的肩膀，笑道。
苍连月挑眉，“你这就是在变着法子说我不学无术呗。”
三皇女一愣，连忙摇头，“哪有哪有，月儿你这可就冤枉人了。”
苍连月嗤笑，“你和那司徒凝是怎么认识的？去年御史大夫家的百花会？”
三皇女又是一愣，心思转了几转，以为是苍家的势力，她没再多想，摇头，“没，最近熟悉起来的。”
苍连月面无表情的盯着三皇女，半响，她敷衍的点了下头，“哦。”
她直接离开。
“欸，月儿！月儿！”三皇女在身后喊了几声，苍连月也没停。
“殿下！这苍连月也太不把您当回事了！”突然，围着三皇女的人中有人开口。
三皇女凉凉的扫了眼这人，却瞬间又挂上爽朗的笑，“月儿还小。”
“小？她都十七了！属下看她就是仗着苍丞相的庇护，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罢了，殿下您理她做甚？”
“蒋辉。”三皇女声音变冷。
蒋辉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头皮发麻。
“一会我们狩猎，你去安排一下吧。”三皇女缓和了语气，仿佛刚刚的冷意只是幻觉。
蒋辉瞬间来了精神，“是！属下一定办妥。”
三皇女略微颔首，看着人离开，她对着身旁的人和善的笑笑。
……
“月牙，三皇女找你……”陈妍见苍连月离开三皇女那边，她连忙走过来。
苍家权势是大，可也正因为权势大，她们的行为做事很多时候更要瞻前顾后，尤其是面对这些皇女时。
陈妍担心苍连月被算计，担忧的不行。
苍连月心知陈妍的想法，她笑着拍拍陈妍的肩膀，“没事，我知道深浅，再说，她想干什么找我也没用。”
陈妍眉头依旧锁着，看向雪衣，雪衣感知了一下周围，没什么监视的人，雪衣摇头，陈妍顿时压低声音，“那你也小心些，尽量别与她们走的太近，苍丞相向来中立，你可千万别脑子一热，跟了哪一个了。”
苍连月眉眼柔软，听着陈妍的话，她点头，“嗯，知道。”
她们很快分开，苍连月看向石屋后面的小树林，司徒陌和司徒凝此时就在那边，苍连月没有刻意去探究他们在说些什么，她沉默的站了一会，走回石屋。
而司徒陌这边，两人相对而立。
司徒凝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个遍，才不敢置信的开口，“竟然是春｜药！你没查么！”
司徒陌垂着眸子。
“你可真是……”司徒凝重重的喘息几声，双手用力的攥在一起，他原地转了一圈才又道：“你现在怎么样，恢复了？”
司徒陌还是垂着眸子。
“你说话啊！我告诉你，司徒陌，你再不说话，我就去问那苍连月去！”
司徒陌睫毛颤了一下，低语，“跟你没关系。”
“我、我当然知道和我没关系了！又不是我要给你喂春｜药的！不过司徒陌，不是我说你，你都嫁到这苍家了，那个苍连月看着对你也不错，你不知道利用一下么，真就还要一直任凭我那爹爹摆布不成。”
“和你没关系。”
“你！当初真不该把这婚事让给你！”
司徒陌抬眼，“那是你让的么？少给你脸上贴金了。”
司徒凝一顿，转而咧开嘴，“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他贴近司徒陌，“那怎么就不敢对付我那爹爹呢。”
司徒陌退后一步，与司徒凝拉开距离，他脸色不变的看着司徒凝。
司徒凝也不在意，“怎么样，和我一起？只要你念念枕边风，让苍……”
撕！
司徒陌一把抓住司徒凝的衣领，“我记得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的事我不参与，我的事你也甭管。别来打搅我！”
“你！”
“别再来找我！”司徒陌松开司徒凝。
“你、你不会真动心了吧。你……”
司徒陌卡了一下，冷道：“和你无关！”
他转身离开。等他回到石屋时，苍连月正在等他。
司徒陌怔了一下，心里的冷意被一丝丝温暖取代，他快步上前，跑到苍连月面前跪下，“妻主，让您担心了。”
苍连月半路就将人拉起，她拉着司徒陌坐到身旁，“没事？”
“嗯。”
“别逞能。”
“没。”
苍连月又盯着人看了一会，才点头，“那就好。”苍连月揉揉司徒陌的脑袋，没有多问。
她只道：“给你的这个玉佩不要摘了。”
她指向司徒陌腰间的玉佩。
司徒陌点头，他每次换衣裳都有记得戴着的。
两人休息一会，苍连月带着司徒陌走进猎场。
“双腿微分，脸靠近弓弦，手臂绷直，调整呼吸……”
苍连月手持弓箭，给司徒陌演示握箭的姿势，话落，她一箭射出。
嗖！
箭矢穿透一片飘动的叶子。
苍连月收回弓箭，“看明白没？”
司徒陌点头，他举起手中比苍连月的弓箭小了很多，也轻了很多的弓箭。
“先练习拉弓，不着急射。”苍连月开口，
“是。”司徒陌再次点头，用力拉开弓箭。
“肩膀摆正，对，脸，眼睛，很好，保持。”苍连月点头，“放下，再来……很好，再来……”
“是。”司徒陌紧紧抿着唇，抬起手臂，拉弓，放下，又抬起手臂，几次下来，司徒陌的手臂沉的就像灌了铅一样，司徒陌努力绷直手臂。
“放……”
司徒陌听见这一个字，还以为又要让他放下来，司徒陌刚要卸力，就听见耳边传来的完整声音，“放箭。”
放箭？
司徒陌有点恍惚。
“愣什么神，放箭！”苍连月加大音量。
“是！”
嗖！
箭矢飞出，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落在地上，距离不远处绑着红绳的小树还差不少距离。
“再来。”
“是。”司徒陌顿时顾不得失落，连忙举起手臂，再一次拉弓射箭。
嗖！
“再来。”
“是。”
嗖嗖！
“再来！”
“是！”
一遍一遍的拉弓射箭，司徒陌眼前开始发黑，他身子晃了一下，又努力站稳。
“好了，今儿就到这。”苍连月抬手按住司徒陌手中的弓箭，
司徒陌一愣，“啊？妻主？”
苍连月将弓箭扔到箭筒，“别动，我给你按按。”她按上司徒陌发颤的手臂，一股力量自按摩的地方流入司徒陌的体内，酸疼的感觉好了不少。
司徒陌愣愣的看着。
“还酸吗？”
不知过了多久，苍连月问。
司徒陌恍然回神，连忙摇头，“不，不酸了，谢谢妻主。”
苍连月笑着揉揉人的脑袋，“天赋不错。”
“真，真的？”
“嗯，明儿试试活物。”
“好。”司徒陌瞬间弯起眸子，那一双眸子像星星一样，格外的璀璨。
只是第二日，苍连月正准备带着司徒陌进猎场时，一阵吵闹声传来。
两人停下，没一会，陈妍带着人出现。
“月牙，蒋辉她们找死，想和我们比一比，你要参加不？”
苍连月摆手，“没兴趣。”
“啧，陈妍，你们这是怕输，才让我们苍三小姐上得吧，得了得了，我们认输总行了吧。免得三小姐到时候找来一群人，让我们非死即伤的。”
“蒋辉，你！”陈妍双目喷火，怒斥，“你tmd就是放屁！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苍家没赔偿么？当年宣和街上的那群人哪家没因为那一场大火赚得盆满钵满！
怎么！你家因为监管不力被女皇责罚就赖上苍家，赖上月牙了？我呸！我告诉你，苍家付出的代价足够偿还月牙所做了！至于你们蒋家，监管不力，玩忽职守！你们活该被降职！不服，不服有种找女皇理论去，在这和月牙阴阳怪气有个屁用，只能显得你蒋辉无能罢了！”
“你！”
“怎么，我哪里说得不对么！”
“嗤，本官没必要和你们这群纨绔掰扯，只会嘴上逞能。
“那也比你连嘴上逞能都不行的废物强！”
苍连月听着两人的争吵，摇摇头，竟是打算直接牵着司徒陌离开，“陈妍姐，我和陌儿先走了。”
“欸，走吧，走吧，你们好好玩。”陈妍抽空摆手，之后继续与蒋辉叫板。
“嗤，三小姐可真是让人羡慕啊，没有苍家，也有这么多狗腿上赶着帮忙。”
狗腿？
苍连月的眼中闪过一点厉色。
“羡慕吧，你也只有羡慕的份了。”苍连月停下脚步，微垂的视线懒懒抬起，就这么看向蒋辉，“而且啊，心中有佛，看人皆佛，心中有粪，视人如粪①。”
她手指蒋辉，“你这心里，是什么？”
“你！”
苍连月牵着司徒陌离开。
“妻，妻主。”
“嗯？”
“那个，那个人说的，您别介意。”司徒陌小心的看着苍连月的脸色。
火烧宣和街这事他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苍连月当天便被秘密送出了京都，苍穹交出手中大半权力，从此三公之首变成三公并驾齐驱，韶念华彻底与江湖切断联系，一直困在京都，而这还不算完。
十五岁的苍连曜已经是进士，却放弃了科考，只身前往洪水肆虐的蠡县，苍连耀在那待了三年，直到蠡县大好才被女皇召回京都从一个小小京官做起。
而苍连旭在苍连曜回来的同时请命离开，十二岁的年纪却当朝起誓，说永远替庆良守着边关，请女皇开恩，让苍连月回京。
“您，您现在很好的，真的，真的很好的。”司徒陌主动抓住苍连月的手。
苍连月顿了一下，轻笑出声，轻笑慢慢变大，最后愉悦的笑声在林间回荡。
“妻主？”
啪！
司徒陌的脑袋被苍连月轻拍了一下，苍连月笑道：“拿着弓，前面，看见没。”
司徒陌愣愣的转头，一只兔子躲在草里，一蹦一跳的吃得正欢。
“看见了。”司徒陌从苍连月手里接过弓箭。
拉弓，瞄准，射出，
嗖！
箭矢在距离兔子还有不少的地方落下，那兔子受惊的跳起来，只是它刚要跑，就发现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兔子歪着脑袋看着发出响声的位置。
那红红的眼睛仿佛满是困惑。
“对，对不起。”司徒陌紧了紧手里的弓箭，有些蔫巴的耷拉着脑袋，
“继续。”苍连月再次伸手从身后的竹篓中拿出一根箭矢递给司徒陌，“别着急。”
“是！”
①来自百度，名言警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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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春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