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六号没有来,他肯定是背叛了!我现在就去把他抓回来。” 一个留着黑色络腮胡的壮汉粗声说着,长桌的对面坐着一位性感优雅的女士。
这位有着酒红色卷发的女士,用她暗紫色的眼眸,看向另一个戴着银色边框眼镜的青年,温和地问道:“三号,你觉得如何?”
三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不甚在意地说道:“会长,我认为不用那么着急,六号刚获得能力没多久,难免会比较冲动。不过他只是取个引脑,不会有多大问题。”
壮汉不满地直接回怼:“真按照三号说的那黄花菜都凉了。老大,既然我们约定今天要集会,他不来就是在藐视老大的权威,必须要杀杀他的锐气!万一他想独吞引脑呢?这小子刚来的时候,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觉得不靠谱。”
三号一听忍不住揉揉耳朵,嫌弃地说:“四号,你不要总是什么老大老大的,搞得我们跟匪帮一样。我们这是高端的集会,你能不能改改你粗俗的脾气。还有我们有规定不可以随意探寻成员的**,除非有证据表明这个成员背叛了冀昱会,或者一半人以上投票支持审判。而且你怀疑六号,那你是在质疑会长看人的眼光吗?”
四号一听更不乐意了,怒目横眉道:“你这个小眼镜什么意思,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完全是为了老大和咱们冀昱会的利益。有种我们打一架,一切用实力说话!”
眼看要动起手来,一个穿着橘色吊带裙,玩着发梢的少女发话了:“我说两位大叔,这有什么好吵的。六号要是敢独吞引脑就是跟咱们整个冀昱会为敌,他哪有那个实力?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开始这次集会的主题,别浪费时间了。”
四号刚要回嘴,美丽的会长女士便制止了他:“五号说的对,我们今天的重点欢迎是七号的加入。七号,你先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一个瘦弱的棕红发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肥胖的玥胡猫顺势从他的怀里跳到桌上。在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青年礼貌地向所有在场成员问好后,缓缓开口道:“非常感谢会长的帮助,不仅让我从轮椅上站起来,还赐予我超凡的能力。从今天开始,我将作为七号,为冀昱会献上我的全部,和各位一起共同迎接新世界的到来。”
如果冀昱会的成员知道,刚获得能力才几天的六号,正瞪大着不甘心的双眼,躺在汤算生家的浴缸里,不知会作何反应。同样,汤算生要是知道这个搅乱她生活的尸体所在的组织竟然连十人都不到,估计也会哭笑不得吧。
不过现在不明情况的汤算生正处在焦头烂额的阶段。她好不容易擦干净了屋里的血迹,当然只是表面干净,只要有人来她家稍微仔细检查,很容易发现痕迹。
浴缸里的尸体血也放了一大缸了,看着歪七扭八的肉块,因为汤算生稀烂的刀法依然连接着骨头,微微漂浮在血水中,汤算生心情更差了。
由于卫生间血腥味太重,汤算生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实际也是卧室,瘫坐在椅子上。她现在浑身酸痛,不知是清理血迹运动量太大,还是“超能力”爆发砍头的时候拉伤了肌肉。
她揉了揉肩膀,身上残留的血味和汗味让汤算生感到恶心头晕。可是她现在想洗个澡都不行,毕竟尸体占着浴缸。没办法,她只好找了条干净毛巾弄湿擦了一下身子,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虽说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但汤算生显然也不能就这样躺床上睡觉,当作一切没发生。她又饿又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天花板,久违地又开始思索起人生的意义。
她想起自己本来平静地活着,也该平静地死去。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就卷进了古怪的事中。她想起上周那个奇怪的蛋糕,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不是第一次收到蛋糕,否则自己不会贸然吃掉。
而且自己无法自控地吃下整个蛋糕然后跑到厕所狂吐的经历,也让汤算生心有余悸。难道自己的能力是可以让切的东西都变得像蛋糕一样柔软,导致自己顺利的砍下了那个青年的头?所以自己是“蛋糕侠”?汤算生不禁为这种无厘头的想法笑出了声。
接着汤算生又想起柯弦的古筝曲幻听,虽说那个悦耳云发布这首古筝曲的账号汤算生不认识,但凭直觉她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柯弦。自从这首曲子火了以后,那个账号又陆续发了其他曲子,说是自己原创的,可惜反响平平。
汤算生突然想到要不联系柯远山?那个刑警?但又打消了想法,自己解释不清楚发生的这些事,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自己的事和一二七案有关吗?不清楚。
然后那幅火山岩的素描又映入汤算生脑海,她这周日去上素描课的时候可以悄悄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素描老师画的。当然,如果自己周日还没被抓住,并且还活着的话,汤算生自嘲的补充了一句。
就在汤算生思维不停发散的时候,浴室突然传来“啪唧”一声。汤算生立马条件发射地跳起,难道又有人进来了?
汤算生拿起手边的菜刀,小心翼翼地悄声走向浴室。如果汤算生可以看见自己的表情,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神狠毒得吓人。
不过在这种眼神下,汤算生实际想的却是,自己的菜刀白洗了,衣服也白换了,这次如果真的又要砍人可千万不能离开浴室,起码血溅在浴室里还比较好清理。
只用了几步,汤算生就来到浴室门边,她靠在墙上在心里给自己数了三个数,然后便挥舞着菜刀冲了进去。
好在,浴室里并没有人,只是一个粉红色的大脑孤零零地在地上。汤算生定睛一看,那个大脑在血水粘液的包裹下,竟然在缓慢地蠕动。
汤算生第一时间检查了浴缸中的尸体,此时那头颅的眼睛已经凹了进去,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个尸体的大脑不知怎的跑出了脑壳。
而且这大脑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朝着汤算生移动着。一开始汤算生还以为它是想出门,但是经过自己变换了几次站位后,这个新鲜的大脑始终朝着她的方向蠕动。这下汤算生确定大脑就是想靠近她。
一时间汤算生不知如何是好,用菜刀劈了它?它难道是想过来寄生在自己脑袋里?又或者它是想为自己的主人报仇?还是说不是大脑在动,而是大脑里有什么东西促使它移动,比如像恐怖小说里的肉虫控制着大脑?那自己劈了大脑,虫子跑出来自己不是死的更快?
胡思乱想之际,汤算生觉得首要目标应该是困住这个大脑。于是她快速跑向厨房拿了个电饭锅的内胆,又快速跑回浴室,扣在了黏叽叽的大脑上。
扣上以后,汤算生发现大脑带着电饭锅的内胆依然向她靠近。看来这大脑还挺有力气,汤算生赶紧扯下一个垃圾袋套上饭锅和大脑。哪怕是她拎着袋子,也可以看见大脑在袋子里依然试图接近她,让袋子都晃悠起来。
汤算生情急之下,把袋子连同饭锅和脑子一同锁进书桌的抽屉里。抽屉的木头很厚重,很难拉开,书桌也非常沉,当时房东还美其名日实木桌,给汤算生捡了大便宜。如今汤算生打心里感谢房东,现在抽屉里发出轻微撞击声,不过看来大脑暂时没能力冲出这个抽屉。保险起见,汤算生又费劲地搬来比较重的床头柜抵住抽屉,这下才算稍微安心一些。她现在没力气去探究大脑可以移动的原因。
汤算生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床上,希望今晚搬动尸体和柜子的声音没有引起邻居的注意。好在这个房子隔音还行,这也是她当时选择租这里的原因之一。
汤算生准备明天出去,侦察一下哪里可以处理掉这个诡异的尸体。
这样想着,她便累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