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上,汤算生不认为蛋糕是认识的人送给她的,通过蛋糕单子知道制作蛋糕的地址电话,所以她直接给制作蛋糕的面包店打去电话。
怀着忐忑,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汤算生觉得奇怪,不过面包店距离她住的地方很近,所以她就提着蛋糕走去滋美面包店,想当面问一下店员。
在路上,汤算生不断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消失的几个周六回忆,包括这周一,一直觉得自己忘记做什么事的感觉。但是想了半天没有清晰的头绪,只隐约觉得这一切和她之前遇到的警察所说的一二七案有关,和前几天的热点古筝曲有关。
这一路很顺利,但是到达面包店,汤算生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场景。滋美面包关门了,门上没有任何通知。汤算生觉得很奇怪,关门时间应该就在送出蛋糕没多久,因为她刚收到蛋糕就过来了,现在也才四点半。
汤算生往橱窗里看,发现面包还摆在货柜上没有处理,店员似乎走得很匆忙。汤算生又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无奈只能回去。
回到住处后,汤算生依然没有询问亲朋好友。首先她父母跟她视频时还说今天是她生日,给她转了红包让她自己买个蛋糕吃,所以不会是她父母送她的。至于朋友,知道她生日的不多,有几个祝她生日快乐也不知道她现在的住址,没法给她送。
而其他认识的人更没有理由给她送蛋糕,还在单子上写了那么奇怪的留言,“不能哭,要笑”。说不清是祝福她还是嘲讽她又或者是一种提醒劝告。
汤算生本想把这个来历不明的蛋糕扔掉,但是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并且她脑海中的“不能哭,要笑”好像是被这个蛋糕触发了开关,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在回响。
伴随着头痛,汤算生越看这个蛋糕,越觉得就像是药一样,只要吃下就会好。
终于,在五点的时候,汤算生拿起塑料刀切下一块蛋糕,用叉子插起一块放到嘴边。几乎是她闻到蛋糕香气的同时,她感觉头痛的症状减轻了。
汤算生闻了一会没放入口中,头疼却又开始加剧,最终汤算生放弃和这块蛋糕对峙,将它放进嘴里。入口的那一刻,汤算生感到浑身舒畅,有一种整个人变得柔软,漂浮在云端的感觉。
汤算生理应对自己这样奇妙的反应感到警惕,因为汤算生对甜品并没有那么大的嗜好。而且她也可以肯定,带给她这样舒适感受的不是这块蛋糕,而是附着在蛋糕上的别的什么因素。
但是她此刻似乎入了魔,沉浸在吃蛋糕的愉悦中。她的潜意识想阻止她继续吃蛋糕,可是身体却在大脑中的信号刺激下,一口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就这样,汤算生居然一口气把整个六寸蛋糕全部吃完,在咽下去最后一口的时候,汤算生好像突然如梦初醒。
而蛋糕甜腻的口感此刻一下涌上喉咙,一瞬间,汤算生被堆在食道的蛋糕噎得想吐。她摇摇晃晃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厕所,扶着马桶呕吐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不停吐了好几下,直到嗓子发疼,再也呕不出东西。汤算生被刺激得眼泪口水直流,跌坐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
在漱了好几次口后,汤算生靠着厕所的墙,慢慢冷静下来。清醒过来,汤算生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完全无法理解。
自己怎么会吃下这么可疑的蛋糕,而且一下子全吃掉了,吃的过程中还觉得无比舒畅。这完全不符合她长久以来的处事准则,那就是三思而后行,绝不冲动,尽量规避所有风险。
汤算生由于吐得太过猛烈导致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她有意识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颤抖的手将水杯放在地上,看着里面剩余的水,陷入沉思。
汤算生低着头,整个厕所只有她的呼吸声,很安静,汤算生的脑中有一种耳鸣后的寂静。恍惚间,汤算生感到一种解脱,虽然没有明确的依据,但是汤算生相信,她脑中的那句话离开她了。
“不能哭,要笑” 汤算生喃喃自语着,但是这回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停萦绕在她脑中。好像只是她众多话语中普通的一句罢了。
她似乎恢复正常了,却也有可能病得更重了,只是现在的她无法认清。
休息了一会,汤算生站起来冲了厕所,洗了把脸,回到了书桌前。看着桌上的蛋糕餐具,她忽然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这蛋糕有毒也好没毒也好她都吃了,也吐光了。她现在很虚弱,只能以很缓慢地速度收拾着桌子。
不过保险起见,汤算生将这些蛋糕相关的东西装在塑料袋里,拎着袋子下楼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食物中毒,万一中毒,她带着沾有蛋糕碎屑的东西可能派上用场。
不过万幸,检查下来汤算生一切正常。汤算生算是安心下来,回到了住处。
其实汤算生一直有直觉,这个蛋糕本身没什么问题,她也没收到什么实质性伤害。现在有了医院的检查,汤算生放心地扔掉了和蛋糕有关的一切包装。
就这样,汤算生经过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周六,平安地来到周日的早上。汤算生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垃圾桶,她害怕昨天扔掉的垃圾不见,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
但是好在,这些垃圾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汤算生松了口气,打开厨房的窗户。早晨的微风吹散了汤算生的焦虑,并且她没有失去昨天的记忆。
接下来只有一件事需要确认,汤算生穿好衣服来到面包店。
面包店照常营业了,进去的时候,汤算生看到了熟悉的小刘。汤算生开门见山地询问了昨天的蛋糕,小刘证实是从她们店制作并联系外卖员送出的。只不过是二月十七订的蛋糕,时间过去太久,无法找出送蛋糕人的身份。
汤算生没有过多纠结,因为熟悉的感觉告诉她问不出什么,所以继而询问了昨天关门的事。
而昨天之所以提前关门,是因为王姐接到医院电话,说她的女儿在路上被车撞了。王姐一下子情绪激动犯了哮喘,虽然王姐及时用了哮喘吸入器,但是整个人依然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小刘赶紧关了店陪王姐去了医院。
不过好在王姐的女儿虽然昏迷,却只是轻微擦伤,没多久就醒了,算是有惊无险。所以今天王姐没来,继续照顾她的女儿,小刘过来值班。
汤算生弄清楚缘由后也感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小刘也点头赞同。
聊了一会,汤算生买了几个面包,脚步轻快地来到公园的河边。
看着微风吹拂,泛起阵阵涟漪的河流,汤算生不想再纠结这些奇怪事件的根源,因为她的生活终于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只可惜汤算生没有看到浩金地下室的一幕,不然她就会知道,这种天真的想法只是自欺欺人。
“事情办好了?” 金属面具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
“不会有人查出痕迹。” 一个女声沉稳地回答道。
话毕,被五个黑袍面具人围绕在中间的浑身黑孔的石头,发出呜呜的风声,似乎是在表扬黑袍女的出色行动。
五人同时低头,双手向前交叉抱肩,虔诚地异口同声道:“遵从它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