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发完消息,就抱着手机等沈应书的回复。
然而,这一次,他等了很久很久,血都流了一地,他手背上的血都开始干涸结痂,沈应书都没理他。
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酒店里苦苦等待,而沈应书在跟别人甜甜蜜蜜,鹿鸣就忍不住心里发酸。
好想把沈应书抢走,只让自己一个人看。
鹿鸣阴暗的想着,又点开那张让每看一次就让自己心梗一次的合照。
他要去找沈应书,他要知道沈应书到底在哪里。
鹿鸣又一次放大合照,试图从合照里找到蛛丝马迹,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了。
就在女孩坐着的长椅后面,在照片边缘的地方,有一块只照进来三分之一宽度的石碑,上面有四个不完整的字,分别是“讠 ̄厂[”。
鹿鸣迅速截图,发送到了群里,让几个兄弟帮忙一起分析。
帅到被人砍(4)
LU:谁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LU:[图片]
李铮:这范围也太广了吧?第一个部首我随便都能给你说出三五十个字来。
李铮:说、语、词、谁、课、让、论、认、计
黄尤浩:铮儿6啊,居然认识这么多字,小学没白上啊
黄尤浩:不过说真的,这范围真的广,帮不了一点
QIN:能不能再多一点信息?
LU:一个地方,坐标佛吉尼亚
李铮:这特么跟大海捞针一样,打死我都看不出来
黄尤浩:我也看不出来
QIN:诺丁庄园
LU:?
LU:秦狗你怎么知道?
QIN:那还不简单?它刻的是中文啊,佛吉尼亚的石碑刻中文的总共也没几个,排除一下就知道了。
QIN:而且吧,就你发的这个石碑,我在我家看见过。
QIN:[图片]
QIN:看见没?我哥和他朋友的合照,最边上那个是不是就是这块石碑,细节都对得上
秦越发消息发了几条,发现打字太麻烦,又说不清楚,干脆直接给鹿鸣打了电话过来。
“兄弟,信我,就是诺丁庄园,我哥的照片也是去佛吉尼亚的时候拍的。”
鹿鸣把通话页面缩小,点开秦越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和秦越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但又比秦越年长一些的男人和另一个穿着白色唐装,一身书卷气息的男人拍的。
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鹿鸣又确定,凭那个男人身上特殊的气质,他如果见过的话,不可能记不住。
“秦狗,跟你哥合照的那个人是谁?”鹿鸣问道。
“宋玉书啊。”秦越回答,“你看着他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他是宋雅心她哥啊。”
“宋雅心她哥?”鹿鸣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带给他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他之前反复点开宋雅心的照片看了很多次,宋玉书和宋雅心眉眼之间是有几分相似的,所以他看着宋玉书就会觉得眼熟,但又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人。
“对啊,不过宋玉书好像是从小就被送出国了,我哥前几年出国留学的时候才认识的他。”
“你有诺丁庄园的地址吗?”
鹿鸣打开钱包,数了下里面的现金,觉得差不多应该够,然后就揣上钱包离开了酒店。
“我问问我哥,晚点发你。”
秦越的效率总是出奇的高,只用了两分钟就把诺丁庄园的地址发给鹿鸣了,并且告诉鹿鸣,诺丁庄园周围有很多保镖守着,没有主人家的邀请的话,是进不去的。
本来秦越还想让他哥联系一下宋玉书,好让鹿鸣能顺利去庄园,但是他哥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宋玉书,都没人接。
秦越能帮忙到这种程度已经超乎鹿鸣的预料了,他也没再继续要求什么,给秦越转账了10W,然后就直接去了诺丁庄园。
一切如秦越他哥所说,诺丁庄园周围有非常多的保镖守着,并且间歇性的四处走动巡逻,每一个进入庄园的人,都需要递交邀请函,并且被搜身,然后才能进去。
鹿鸣没有邀请函,他也没有办法避开庄园那么多保镖的视线。
最重要的是,那些保镖手里,都持有枪支……
宋玉书到底在这个庄园里做什么,弄得这么戒备森严。
也就是这在国外,可以合法持有枪支,要是国内的话,怕是立刻就要被围剿了。
沈应书该不会是被困在这里了吧?
因为宋雅心对沈应书有好感,所以宋玉书就把沈应书关在了这里?
鹿鸣开始胡思乱想,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因为在宋雅心和沈应书的合照里,沈应书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被强迫的。
而且先前他与沈应书通话的时候,沈应书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疲惫,并不像是遇到什么危险的样子。
鹿鸣想把事情弄清楚,可他现在根本进不去诺丁庄园,也见不到沈应书。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庄园外面那些守卫的保镖给一枪毙命,权衡利弊之下,鹿鸣选择先回酒店,再做打算。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鹿鸣还在纠结沈应书和宋雅心的关系。
沈应书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宋雅心的?在他之前,还是在他之后?
两人的关系又进展到哪一步了?
他还有机会追求沈应书吗?
他真的好喜欢沈应书,好想和沈应书在一起,但他不会做三。
这是原则性问题。
可就让他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应书和别人在一起,那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他要怎样,才能让那个女的不再惦记沈应书……
鹿鸣想了很久,想到脑子快要爆炸,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倒头就睡。
不知道是睡了多久,鹿鸣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轻轻敲门的声音。
但他实在是太困了,又懒得理,便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对方好像没打算放弃,每隔两分钟就规律的敲三次门,这下鹿鸣再困也被吵醒了,烦得要命,随手抓起一个什么物件,就朝着门边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响之后,硬物砸到门板,敲门声停了下来。
鹿鸣耳根终于清净了,昏昏沉沉的又要睡着,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清泠的嗓音:“碘酒和纱布我放门口了,记得拿。”
老婆!
原本昏昏欲睡的鹿鸣蓦然惊醒,连眼前的视线都还未完全清晰,就连滚带爬的迅速下了床,然后冲过去开门。
“老婆……”
少年看着站在门口令他朝思暮想的人,手指扶着门框重重的喘着气。
男人一身风尘仆仆,抬眸看着鹿鸣,眸色淡淡,不言也不语。
“老婆……”
鹿鸣又重复了一遍,看着沈应书的眼神好像被抛弃的小狗那样受伤。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门框,伤口处结痂的地方被崩开,鲜红的血又开始顺着皮肉裂开的缝隙汩汩往外流。
鹿鸣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手背上的伤更严重了,但沈应书看见了。
他盯着鹿鸣半秒,忽然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弯腰捡起了放在地上的手提袋,对着鹿鸣道。
“回屋里去吧,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鹿鸣根本没想到沈应书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整个人都还有恍惚。
听到男人的声音,脑子里根本做不出什么反应,只乖乖的听话回到了屋里,然后沈应书让他坐下,他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少年手上的伤拖了很久都没处理,这会儿都有点发炎了,沈应书从手提袋里拿出碘酒,淋在少年的手背上,那血肉翻开之处瞬间便冒起大量白色的泡沫,冰凉的液体顺着伤口往更深处渗去,整个手背都很痛,但鹿鸣没叫一声,只是定定的盯着低头为他缠绕纱布的男人看。
“老婆,你怎么会来……”
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就过来了。”沈应书回道。
“电话?”
鹿鸣立刻就想拿起手机来看通话记录,但他视线在屋里找寻半天,最后才发现手机被他摔门边了,不知道屏幕有没有摔坏,现在还能不能用……
他想去把手机捡回来看看,但沈应书还在为他包扎伤口,他又舍不得离开。
“对不起,我没听到电话响……”
鹿鸣懊悔的道歉。
如果他听到了,绝不会不接电话的!
“没关系。”
沈应书指尖勾着纱布,在鹿鸣手背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叮嘱:“伤口包扎好了,注意这几天不要碰水。”
话语落下,男人将剩下的碘酒和纱布收了起来,放在了茶几上,准备离开。
“老婆……”
眼见着沈应书要走,鹿鸣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也只抓了衣袖,没敢抓手。
“你要走了吗?”
鹿鸣问道,然后不等沈应书回答,就又接着道:“现在都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鹿鸣怕沈应书拒绝,赶紧又补充道:“床给你睡,我睡沙发!柜子里有备用的床单和被罩,可以换。”
沈应书没答话,少年也不松手,低垂着头,抓着沈应书衣袖的手紧了紧,小声道:“老婆,见不到你,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