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我当你老公?”
庚宿音调猛然抬高。
这位鬼宅房主长相本就极具侵略性,加上耳骨处锐利又熠熠生辉的黑钻耳钉,更显得他露出一种不好惹的叛逆感来。
这会儿眉眼高挑,凌乱鲜艳的红发下,眼眸漆深,定定望着伊安。
庚宿身量极高,一米九快两米的矿工身材,只稍稍弯下腰,就将伊安整个笼住。
他双手插兜,上下打量着伊安。
随后庚宿眉心紧蹙,冷漠道:“不确定关系前,就当别人老公的,都是烂黄瓜,不自爱。”
话音才落,庚宿地目光就不自然落在伊安雪白的脸侧。
张扬不羁的发尾下,原先只耳尖上的那点嫣红,此刻有了蔓延的趋势。
像是在暗示什么。
伊安在阴影里呆了半晌,随后炸毛:“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你当我....”
后面两个字伊安实在不好意思讲出来,越说越急,最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用力推了庚宿一下。
那点力道自然撼动不了庚宿这个大块头。
伊安抗拒的实在是太明显,庚宿原先绯红的耳尖颜色褪去,这会儿脸色看起来像是比刚刚更臭了。
他硬邦邦地说:“哦,算你有自知之明。”
庚宿抬手,捋了把额前有些凌乱的红发。
他微微直起身子,宽阔的胸肌显得有些紧绷,刚才伊安推他的触感只停留了短短一瞬。
庚宿双手环胸,冷漠道:“我今天也不是为了当你老公来的。”
说完又冷声强调:“我一点都不想和你过家家。”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欲盖弥彰,庚宿顿了顿,语气生硬的转了话题:“我来收房租了。”
庚宿眉眼下压,深邃的眼窝在走廊昏暗的光影下更显立体。
……房租。
伊安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的日子。
庚宿虽然看起来像是不好惹地叛逆少年,乍一照面时还会觉得他像是校门口会带着一群小弟打架的校霸。
但其实他作为鬼宅房主,一直都是很好的人。
七月十五一般是人间怀念逝者的日子,大家会烧纸,祭祀,那厚厚一叠思念就会转换成他们在鬼界用来生存的阴气。
就算有时候烧纸晚了些,庚宿也会等着这些住户收到烧来的纸币后再收租。
但是伊安不一样。
没有人在思念他,在七月十五这天,他从来没有收到过带着温暖余烬与香灰味的纸币。
于是他默默地在地府打工,一笔一笔攒起来生活用的阴气。
这些阴气和那些纸币不太一样,冷冰冰的,没有味道。
于是伊安总是喜欢小心地把它们放在鬼火边,好像这样也能燃上点温度。
伊安胆子小,大多工作做不了很久,有时候他会被骚扰他的色鬼投诉,有时候会被顾客吓得哆哆嗦嗦,然后被辞退。
他好像没有赚够房租的钱。
新换的工作,还没有发工资。
伊安脸上表情呆了呆,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现在的窘境。
他有些尴尬的搅了一下手指,连刚刚撑起来赌气的气势都散去了一大半。
明天入职,看来今天只能睡桥洞了。
伊安垂着头,脑袋上只露出了一个柔软的发旋。
他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包裹,有些窘迫道:“那,那我先去收拾东西吧,我,我不租了。”
庚宿脸上原先酷酷臭臭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惨白的灯光映出阴影,庚宿立体深邃的眉眼间,难得露出几分阴郁味道。
“不租了?”
庚宿挑了挑眉,勾唇一笑,森森的雪白虎牙像闪着寒光。
“可以啊。”
他目光冷冷地瞥过身后走廊。
“正好半夜三更,这个点儿正是有鬼气的时候,趁这会儿下楼,说不定还能见见你的邻居们……”
话音刚落,身后漆黑的走廊里顷刻传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猩红锈蚀的老旧铁门浓郁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渗血,半开的门后是浓重阴影。
伊安怯生生的抬眼,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阴影中缓缓探出了一张惨白浮肿的脸。
那张脸上长满了眼睛,密密麻麻,没有眼白,只有瞳仁的眼睛。
每一颗眼珠,都静静地望着伊安,在伊安小心看过来时,那张青紫惨白的脸上,咧开了一道似笑非笑的裂弧。
伊安脸色惨白,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下意识想往后退。
但他背后已经是冰冷的墙壁,铁门,伊安单薄的肩膀撞在上面,发出清脆声响。
庚宿懒洋洋地歪了歪头,有些痞气地笑了笑。
“这位是眼鬼,死在畸形秀场,死前被人在脸上缝了十几双动物眼球,最喜欢晚上出来晒眼睛……哦对,隔壁还有喜欢晒麻绳地吊死鬼……”
庚宿语调慢悠悠得,像是鬼片里冷静的旁白。
“这个点儿,该出来了。”
走廊里温度阴冷,尖锐的‘嘎吱’声响起,另一侧的铁门骤然打开,一颗被折断的头颅‘啪’一声跌了出来。
血腥味一下子铺满了整条走廊。
伊安这回不敢抬头了,整个人像是被吓僵的兔子,走廊两侧被各种身体组织和血块肢体堆满,想要离开鬼宅,就要从这堆软塌塌眼球中穿过去……
伊安面色越来越白,一双茶色杏眼快速漫上水雾。
闭着眼冲过去的话——
还没等伊安心跳归位,庚宿抬手扶了扶脖子,笑道:“啊如果你没有那么快找到房子,被迫住桥洞的话…那条河有很多被抛尸的鬼哦,西一块东一块的被砍断丢在那,泡的又烂又臭…”
庚宿话音一转,似笑非笑道:“不过我也是随口一提,你胆子这么大,肯定不怕吧。”
他抬手晃了晃手心里的钥匙,铁片叮叮当当的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庚宿慢条斯理地抬手,将钥匙卡进锁孔:“我把房子收回去了?”
还没等他转动,纤细白皙的指尖忽然死死拽住他的手腕。
庚宿若无其事的顿住动作。
伊安一个激灵,想到桥洞下可能出现的恐怖景象,背后都渗满冷汗。
他小声嚅嗫道:“我,我还租的。”
“没有不想租,只是……”
伊安窘迫地红了红脸:“能不能晚些时间交房租。”
他语气急切:“我已经有工作了,很快就能还上。”
伊安双手合十,语调温软又可怜:“拜托拜托啦。”
他那双杏核眼雾蒙蒙的,柔软的亚麻色卷发散在颊边,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这会儿因为尴尬绯红一片,像一颗红彤彤的苹果。
庚宿被萌得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掩饰性地回过头,喉结滚动了一瞬,若无其事地拧开了铁门。
“房租晚一些按说也没关系,但到时间我总要检查一下我的房子吧?”
庚宿隐秘地勾了勾唇角,率先踏入屋子。
伊安还拽着他的衣角,被垂头丧气地揪了进去。
鬼宅的房型都差不多,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被伊安打扮的很温馨,碎花的织锦布盖在柔软的小沙发上,正对面花瓶里插着两朵艳色彼岸花,上面还坠着几滴淋漓水珠。
门口只放了一双软绵绵的兔子拖鞋。
庚宿垂眸,指尖还僵硬地停在门边,好像他只要轻轻打开门,伊安身上那种淡淡的,露水一样的香气,就可以将他整个席卷,渗透。
伊安看着僵在门口的庚宿,有些手足无措的想把庚宿往里拽拽。
“我,我都收拾的很干净,不会把房间弄乱,您可以进来看一下。”
漂亮的胆小鬼在邀请一位恶鬼进入他的领地。
而只要庚宿想,这只胆小鬼就可以在他的地盘,被他任意施为。
摁在门框上的大掌青筋迸起,庚宿声音有些沙哑:“我怎么知道你一定不会弄乱?”
“万一你带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回来,把我的房子弄湿,弄脏,怎么办?”
伊安咬了咬嘴唇:“不会带乱七八糟男人回来的,嘴角的...是蛋糕,腰上,腰上...是我太胆小了,工作的时候总想着逃跑,老板把我抓回来才这样的....”
笨蛋胆小鬼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自房东的捉弄,着急忙慌的解释道自己出门的原因。
丝毫没有想起来他们不是夫夫关系,只是房主与租客。
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庚宿在门扉上攥紧的指尖骤然放松。
庚宿凝视了伊安片刻,忽然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有些轻佻的笑来。
他走上前几步,宽肩窄臀的身材往伊安身侧一逼近,就好像将他整个罩进了怀里。
庚宿垂首,单手一攥,就牢牢捏住了伊安的下巴。
有些粗糙的指腹碾过嘴角,庚宿那双狭长狼眸在阴影下愈发晦暗。
“我不信呢,小鬼。”
“张嘴,检查。”
伊安被滚烫的拇指骤然顶-开唇舌,这种被侵略的感觉并不好受,漂亮的胆小鬼眉间微蹙,额间洇出细细薄汗。
他有些无措地仰着脑袋,唇瓣开合间,像是熟透的樱桃。
舌尖被抵着,庚宿并不客气,指尖一寸寸的抚过口腔,恍惚间伊安甚至有种口鼻间都被庚宿身上那种侵略感填满的错觉。
终于,在最后弄-过舌根,庚宿这才慢条斯理地将指尖抽了出来。
溢出的晶莹坠在唇角,伊安皮肤本就瓷白,衬得他眼圈鼻尖绯红一片,看起来像只毛皮雪白的可怜兔子。
伊安咿呜了几声,合不拢嘴巴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奇怪,几乎是庚宿松手的瞬间,伊安就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嘴巴,瑟缩着肩膀就往沙发里缩了缩。
“我,窝没有吧。”
伊安舌头有些胀痛,话音含糊,但还是从沙发后面小心探出脑袋,没忘记自证清白。
庚宿神情冷静,脖颈上青筋却绷地若隐若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嗯。”
“没肿。”
庚宿表面上租不租无所谓,实际上恐吓安安,听到兔子说接着租心中疯狂暗爽还要死装一副不信的样子实际是为了检查
诡计多端的某只狗[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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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张嘴,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