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偏见

“什么算对你好?”贺禹白听到“不离婚”三个字,他眉毛微挑,知道李港港这个小狡猾不一定说真话。

她最爱的就是满嘴跑火车。

什么算对她好呢?

李港港掰着手指数对她好的人,爷爷对她好,小叔对她好,爸妈对她好,云黎对她也好。

对了,还有江行。

和她很多其他的朋友。

喜欢李港港的人也都对李港港很好。

因为李港港会慷慨大方的对待每一个人。

这种难道还要有界限吗?

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都感受得到。

贺禹白这辈子没对谁好过。

或者说,是像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他根本不懂什么才叫对一个人好。

贺禹白盯了她半晌,他沉声回:“港港,我可以学。”

他又叫她港港。

李港港下意识应了一声,语气都变得好温柔。

她低着头很认真地听他说话,看他冷硬的脸色褪去了那份冰冷,幽深的眼睛里多了以往都没有过的真诚,他没有向她保证什么,而是说,他可以学。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也就做不来对人好的事,但对李港港,他可以学。

学习别人的丈夫是怎么做的。

善良的李港港突然在想她是不是有为难了贺禹白,他不是个十全十美的人,不是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的。

她提出了要求却不给条件。

于是她想了想,举例子说:“你以前就对我很凶,还很嫌弃我,觉得我是个坏人。”

贺禹白声音又沉了沉:“你不是坏人。”

李港港自己也点头附和,她当然知道了,贺禹白对她的偏见就像是一堵推不倒的围墙,这座围墙已经筑成了城堡,里面装了很多的恶意。

她要他把这座城堡推翻。

李港港接着说:“还有,不能觉得我多吃或者少吃,借各种理由敛我的财,找我要报酬。”

小财迷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口袋里的钱还要掏出去,那都是她的金疙瘩宝贝啊,她自己努力挣来的,一百两百,一块两块的,全都来之不易。

贺禹白看她又一副捂口袋的财迷样,他到嘴边的话停住,只点头:“以后只让你敛我的财。”

不管是不是真话起码听起来不错,李港港笑了一声,说这样最好。

“以后什么都要顺着我来,我的话就是命令。”李港港大言不惭的在作威作福,这话有点嚣张了,她口嗨乱说的。

“知道了。”贺禹白竟然爽快答应,他甚至笑了下,“都听李司令的。”

“没有了?”贺禹白本来以为,她还会说什么让他只能喜欢她只能爱她这样的话,但李港港没有,在她的脑回路里,好像根本不会在乎喜不喜欢这件事。

李港港皱着鼻子:“还有的你自己去想啊。”

她站起来,想着都说这么多了还要有什么,难道要她细致到话怎么说事怎么做吗?贺禹白这个人野蛮归野蛮,但他不笨啊,还有的当然就要让他自己去领悟了。

李港港才一转身,就被贺禹白揽着按到了怀里。

他手臂紧紧圈着她,一双沉黑的眼睛压着厉色死死盯着她,看得李港港心下惊跳,她毫无用处地动了动手臂,娇气的声音里带着嗔怒:“我生气你就完了!”

贺禹白手臂圈着她腰,这块儿细得不行,他两只手掌就能完全掐住,她虽然瘦,但该有肉的地方又都有肉,像只毛发浓密的白色小猫,他手掌掐着她腰上软肉,低沉嘶哑的声音里染了一层浓浓的欲意:“让你爽死算不算?”

李港港后背僵了下。

有种小心思被点破的尴尬感,只不过尴尬这种东西在李港港这里又从来不算事,她抬起下巴:“你有本事就做服我。”

放之前,他绝对会。

但现在他腰受伤了。

虽然是伤了腰不是伤了重要部位,可腰的作用也很重要,对于贺禹白这种强悍的人,他腰上强劲的力量更加可怕,是李港港想起来就双腿发软的地步。

贺禹白看她这小嚣张样,眼里的得瑟都快冒出来了,他低声:“你当我是废了是吧?”

李港港话还没说出口,贺禹白压着她往后,抵到床边她几乎是被扔到床上,后脑勺被他手掌垫住,紧接着他膝盖强势分开她大腿,死死卡住,强势得像下一秒就直接能进去——

见到李港港眼里闪过的惊恐,他笑着停下,俯身在她耳边:“要不要我喂你?”

喂你个头!

李港港双脚乱蹬却根本动不了,只有脚趾头在空气里无力地抓,他这种野蛮人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会直接撞进来,李港港领教过,她手脚并用往前爬都会被他一手臂揽回去,根本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的力气和身躯是会让人窒息到恐惧的。

她于是开始骂人。

“贺禹白你这个不讲信用的你完蛋了,你把协议拿来我现在就要跟你同归于尽,我跟你说现在说什么我都不原谅你了,我要——”

李港港嘴里像放了炮仗,劈里啪啦的响了一大串,她骂得上头甚至自己都有点大脑缺氧,才发挥一半,她还没察觉腿上有风扫过的凉意,李港港“唔”一声,所有即将到嘴边的话都被硬生生咽回去了。

大脑一道白光闪过,她紧紧咬住手背,眼角余光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头顶。

李港港完蛋了,她没有这么完蛋过,她腰上的手松了,脚腕却被一双粗糙的大手锁住,力气依旧强悍却比以前温柔很多,起码并没有不管不顾把她掐得死死的。

但她依旧动弹不了。

淅淅沥沥。

听不到李港港骂人还怪没有意思的,贺禹白沉黑的眼睛看向她,他手掌的茧子被水淋透,连他冷硬的下巴上都有,他盯着李港港,不知道是笑话她还是什么:“李港港,有点本事行不行?”

还不到一分钟。

李港港这个小垃圾,她根本没缓过来,她大腿在战栗手也跟着抖,视线停在他嘴唇上,她忍不住盯着看了几秒。

比接吻的时候还烫。

他话听起来在笑话她,她竟然也不反驳了,这会儿看着她傻乎乎的,像被刺激得大脑不转了。

果然,李港港只有在爽的时候才会老实。

贺禹白笑了声,问:“喜欢吗?”

他随手扯过一边的湿巾,帮她擦了擦,才擦自己的下巴和手,然后握住她手,捏了捏她手腕软肉:“傻了?”

李港港终于反应过来。

她脸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方式变红,她转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脑袋捂住,那股收缩劲都还没过。

只会口嗨的李港港——

那种强势又温柔的包裹感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怪新奇的,也……怪舒服的。

李港港把自己埋了一会儿,再抬头时,贺禹白支起的手臂就在她脸颊边,他古铜色的肌肉紧实饱满,在灯光下有很浅的光泽,她脸颊几乎贴上他手臂,贺禹白手掌伸到她脸颊边,托起她的下巴。

贺禹白很愿意就这么看着她。

李港港乖巧的时候有让人心疼的魔力,就像一只小猫愿意窝进他的掌心,柔软得用力一握就会受伤碎掉。

李港港别别扭扭地挪开视线。

“喜欢吗?”贺禹白又问她,像存心恶劣地要从她这里听到个答案。

李港港很难摇头否认,她只能嘀咕说:“你下次最好先跟我打个招呼。”

李港港不否认就是承认,贺禹白手掌轻轻握了握她脸颊,哑声说:“下次就让它跟你打招呼了。”

李港港的话转了好几圈,最后她也只是闷闷地说:“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翻译过来是,等你伤好了再嚣张吧。

李港港身上的衣服也被水淋得不能要了,她都没见过这么多水,只能去换了一身衣服,有点反应过来了她开始回味。

爽是爽,心里更爽。

贺禹白这样的恶狼俯身低头本身就是在刺激心脏。

不离婚最好的就是这一点。

她太喜欢强悍的男人了。

他体型和她相差甚大,把她抱在怀里死死按住的时候她心脏很难不像疯了一样狂跳。

能力强到她哪怕受伤也不会觉得委屈。

舒服过头了难免会受点伤的。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港港主动窝到了贺禹白怀里。

她慢吞吞滚过来,用脸颊靠着他的胸肌,眼巴巴地问他:“你伤口好了吗?”

贺禹白:“这个问题你今天问过我了。”

李港港睡觉不喜欢太黑的环境,所以床头总会开着一盏小灯,这会儿床头的灯光正好照着她的脸,她眼睛认真又期待,继续问:“伤口愈合了吗?”

他伤得有点深,不只是表面的伤口,这两天没去医院换药,但贺禹白心里有数,毕竟像这样受伤换药再愈合的过程他经历了无数次了。

贺禹白只能说:“拆线就好了。”

拆线?

对哦,他的伤还要拆线。

“那多久拆线?”

“七天。”

七天?

李港港掰着手指头一数,这才过去三天,还有七天才能拆线吗?

李港港问:“不能早一天?”

贺禹白看她把下巴抵在他胸膛上,他沉沉笑了下:“想我死可以直说。”

李港港这回嘟囔着否认了:“……我没有。”

她脑子里想什么简直让人看一眼就知道了,那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贺禹白:“你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李港港愣了下,心虚摇头。

“要不是怕出血了沾你身上你嫌脏,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躺这?”

贺禹白一句话,李港港呼吸都停了下。

她不说话了。

她确实得承认,她在打小算盘。

毕竟……什么都不如他的。

贺禹白这个人,全身上下就没有一点长得不好,她满意的地方也特别满意,李港港一度看过那种玩具,都没有那个尺寸,而且没有温度。

她喜欢烫烫的。

李港港想翻身,她觉得贺禹白身上越来越烫了,才一动就被他按住,手掌摩挲过她脸颊:“乖,不要动。”

如果不是担心他伤口感染,李港港现在想劝他去冲个冷水澡降降温,毕竟冬天在他怀里很舒服很暖和,其余时间就不太妙了,更何况这还是在热带海岛上。

但他一哄,她心就有点软。

贺禹白哄人的时候声音有点性感,这让嚣张的李港港也受用。

于是李港港就乖乖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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