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想法袭上心头,萧清晏神色难辨地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心情略有些复杂。
敛了情绪,将她的伤口处重新清洗一番,又涂上药倧给的止血粉,确认伤处不会再出血后,才唤长凤来照顾,而他则离开了房间。
来到后院,就见药倧将草药摆了一地,见他来了,捧着蔫了的草药朝着他埋怨道:“你瞅瞅你小子,老夫就为了给你救那红颜,我的宝贝们都不新鲜了……”语气是十分的痛心。
萧清晏一脸正色开口朝他问道:“师父,你行走江湖多年,可见过借尸还魂之人?”
闻言,药倧放下草药,走到他面前,摸着山羊胡道:“只曾听闻过,你问此作何?”
他不答反问:“那你可知如何辨别这类人?”
大梁虽忌讳怪力乱神,却自古就有借尸还魂的传说,虽然无人见过,但流传的版本颇为广泛。
药倧狐疑的看了他两眼,将自己的所闻全数告知:“这类人外表虽与曾经相像,内里却换了一个芯子,哪都一样,又哪都不一样,只有常伴左右之人,才能辨别得出。”
萧清晏嘴唇紧绷,他也道听途说过一些,比如性情大变,喜好也随之改变。他向来以眼见为实,自然从未把这些事当真过。
他不信这些东西,可长公主却有着种种怪异的行为,还知道他真实的名字,他知道此想法虽然荒唐,却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抱着满腹疑虑,他找到长凤,旁敲侧击问出了一些话。
从长凤口中,他这才知她不仅性格大变,喜好也变了,记性也变差了,常常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种种迹象,他可以断定,此人绝不是原来的长公主。
滚烫炙热的心渐渐冷然,戒备慢慢笼上,心底微沉。
如果她不是长公主,她又究竟是何方神圣?是敌亦或是友……
——
穆南霜醒来后,已经是三日后。
她刚睁眼,就听到长凤惊喜的声音:“长公主您醒啦!”
她微微动身,却发觉半边身子又麻又疼,伤口处被扯得隐隐发痛,她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长凤连忙过去扶她:“长公主要做什么,吩咐给奴婢就好,青奕说过的,长公主服的药物会与体内毒素相抗衡,导致身体滞涩,还需再躺上半日,方可毒清。”
她点点头,视线在房间扫了一圈,却并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青奕呢?”
“奴婢不知,他已经两日没来了,他只告诉奴婢,若是长公主毒清了,便去后院找他,他有事与您说。”
她略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
她做了个梦,梦里萧清晏一直躲着她,将她避之如蛇蝎一般,最后还为了躲开她跳了楼。
梦中那一刻,她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想都没有想,就跟着一跃而下。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着梦怪怪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身体刚刚能动,便听长凤在她身旁开口道:“长公主,您都不知道这几日奴婢有多担心,青奕还不准我们禀报陛下,奴婢想着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便也不想活了……”
长凤小脸皱作一团,语气带着鼻音,穆南霜这才发现她眼圈微肿,还泛着红,显然是不久之前哭过的模样。
心中不免感到一阵柔软,安慰了她两句,才没让她再哭出来。
——
午后,穆南霜感到自己身子渐渐恢复如常,不再像刚醒来时那般沉重。
刚打算换药,脑中突然想起长凤的话,便先移步去了后院。
穿过几道门,她来到萧清晏的房前敲了敲门。
里面便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进。”
刚进了门,她看向房内,便微微一愣,此处除了他,还有另一个男人,就见那人匍匐跪在他脚下,正瑟瑟发抖。
而他则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旁,手中端着一盏茶,不苟言笑地睥睨着那人,一副尊者气派。
这样的他,是穆南霜不曾见过的,今日的他……更该像是王府的萧清晏,而不是公主府的青奕。
萧清晏冰冷的视线从地上那人扫到她身上,见她一副震惊的模样,似是满意的唇角微勾,双唇一开一合,吐出几个字:“然,把人带下去。”
就见房内走出一个人,如抓小鸡一般将地下那人带出门外。
顿时,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依然端坐在那里,另一只手捏起杯盖在茶汤中扫了扫,随后看向她,眼神似笑非笑:“原来是长公主来了。”
见她还定在原地,他放下茶杯,朝身旁的座位指了指,语气玩味道:“公主……请坐。”
不对,这一切太不对了,穆南霜心中升起戒备。
他今日的态度和之前比起来完全不一样,往日他与她说话都是一副乖顺的模样,今日倒是有说不出来的嚣张之感。
而且刚刚那两个人,明显不是府中之人,她猜测该是他的下属。
那他这般不避讳,又意欲何为?
她稳住心神,走到桌前坐下。
“长公主身子可好些了?”他凤眸瞥着她。
“多亏了青奕,本宫现在已无大碍。”
半晌,无人开口,屋内一片诡异的寂静,最终还是穆南霜没忍住,率先打破了沉寂:“长凤和本宫说,你要找我,不知青奕找我有何事?”
不料,他并未回答,而是垂眸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口中重复着两个字:“青奕……公主觉着这个名字怎么样?”
穆南霜一怔,不明白他的话,正要出口夸赞之时,就见他手中抽出一本书,递给她道:“我得到一本奇书,里面有许多妙处我不大理解,长公主不如看看?许是能为我解疑。”
这本书不是很厚,只有十几页的厚度,一会儿便能看完。
她自然不会以为他今日叫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看书,却找不到理由拒绝,于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将书接过慢慢翻看。
这本书记录的都是一些趣闻轶事,好似聊斋故事一般,看起来倒是有趣。
不知不觉,她便翻到了最后一页,这页的标题被朱色墨水圈起,乍眼得很,见到“南岭商妇借尸还魂实录”这几个大字,她的瞳孔猛然紧缩,身体顿感一阵冰凉。
当下,她便知晓,自己的身份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了,而他这一番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敲打她。
余光扫见他正盯着自己,她便紧绷着身子佯装着镇静将书看完。
心不在焉地将书本扫了一遍,便把书合上,放到桌上,心跳如雷。
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的萧清晏终于开口:“公主可看明白了个中玄妙?”
穆南霜深吸了一口气,保持镇静答道:“玄妙倒是没看出,只看懂了这不过是几个江湖传说。”
“公主果然饱读诗书,不知可读懂了最后一则的……”说道最后,他看向她,一字一顿继续道:“……借尸还魂?”
被他这样说出来,她心中反倒是不再忐忑,而是对上他的双眸,装傻道:“不过是讲人死而复生后,体内换了个人,怎么,青奕对这种故事感兴趣?”
萧清晏轻笑一声,开口道:“青奕不感兴趣,只不过……萧世子倒是对这颇有兴趣。”
穆南霜心中又是一沉,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为了保险所见,于是继续装傻:“萧世子?他对我能有什么兴趣?”
闻言,他唇角笑意更浓,眼中却寒凉刺骨:“公主还不知自己梦中说过什么罢?”
她心中咯噔一声,她确实有说梦话的毛病,这次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完了完了,她要完了。
见她眼珠乱滚,萧清晏不疾不徐的开口道:“长公主梦中一直叫着萧世子的名字,还说了什么‘不是有意隐瞒青奕’,长公主该作何解释?”
说着,他起身走到她面前,食指勾住她的下巴,嘴角噙着笑问道:“长公主是何时知道在下的身份,又是何时换了一个人?究竟又有何用意?”
穆南霜心中一片混乱,她想过他会掉马,却没想到他会在自己面前脱马甲。
当下她被他看的心虚,甩开他的手也站起身来,干脆半真半假道:“本宫早就知道又如何?至于你说的什么换人不换人,本宫听不懂,至于用意,本宫向来喜欢容貌俊美的男人,闲来无事心情好,就是想帮你,如何?”
这番话说完,她心底发虚,脸上发烫。
半晌他都未开口,穆南霜心中煎熬,免不得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就见他嘴角噙笑,朝着她走了一步。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腰紧贴在桌边。
“那便是……长公主喜欢我?”他嘴角笑意甚浓,俊脸逐渐朝她贴近。
“那你说,本世子该如何报答公主这些日子的恩惠呢?”
此刻二人贴的极近,近的彼此的呼吸相互交错,她心中一烫,蓦的转开头。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开口道:“听闻长公主最喜好男女乐趣,那本世子只好委屈自己,投公主所好了。”
说着便做出一副要吻她的架势。
穆南霜见俊脸在面前放大,心中一阵慌乱,她反手撑着桌子,身子朝后躲,一个不稳,上半身便直直倒在了桌子上。
只见他撑着桌子,一脸洞察一切的笑意。
他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小脸,俯身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长公主若是站在本世子这边,那今日之事我便当做不知,若是公主有了旁的心思,按照大梁对付怪力乱神的律例,那画本中南岭商妇的死法,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说完,他便直起身子,重新回到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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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娇雀》文案
【有心机,但不多的前朝皇妃X乱臣贼子为爱黑化的镇北王】
年轻的镇北王风流潇洒,俊逸出尘,是都城中每个未出阁小姐的梦,只可惜他早早与人订了婚。
可就在这意气风发的时候,却被退了婚,成了全城人的笑柄。
后来,他主动请旨去了战乱的漠北,一去便是五年。
再回来时,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退了稚气,狠厉恣睢,像是变了个人。
一朝政变,沈宥登上皇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查抄贪官奸佞之臣,毫无私念。
姜家一族也在列,姜氏三百余人皆有性命之忧。
姜谷雪为救家人,在一个深秋雨夜,跪在他脚下,祈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够开恩。
纷扰了他五年之久的人卑微匍匐在他面前,他却只慵懒的支着下巴,吐出的话轻佻而又无情:“好啊,陪孤睡一夜再说。”
……
起初,将她囚在寝宫,夜夜磋磨,听她叫声啜泣,是为了报复。
后来,他再难抑制心中喷薄而出的情感,只想放下前尘往事,与她长相厮守。
夜里,他难得的温柔起来,声音极尽诱惑:“卿卿,我给你荣华富贵,就这样永远陪在我身边,可好?”
她娇艳的脸上泛着潮红,红着眼泣不成声地问他:“究竟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放过?
他骤然嗤笑出声,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贴在她耳畔轻声低语:“卿卿,是你先惹我的,生同衾死同穴,便是做鬼也别想逃开孤。”
可他没料到,后来她真的以此逃了。
【阅读指南】
(1)破镜重圆+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死遁
(2)男主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一边报复又一遍欲罢不能
(3)sc、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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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双双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