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满脸不爽：“胡维，有病就去……”治
但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在视线聚焦，看清了面前的那张脸时，霁南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
死鱼眼，呆板得要死的表情，还有那欠揍的眼神。
“你他妈……”
这不是之前在车站一直盯着他看，脑子有毛病的人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穿着一中的校服，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在做梦？
周围没人说话，所有同学都在安静看书和默单词，当然，也就只是表面看着是这样的，实则大家的内心，都在咆哮。
吃瓜群众1：卧槽卧槽卧槽，要打起来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上去劝架？
吃瓜群众2：好想看，但是又怕会误伤到我，救命。
吃瓜群众3：家人们，我宣布，两位校草现在已经成功杠上了！
“额，那个，霁南，今天的数学作业……”
旁边同学硬着头皮开口，问对方要作业。
虽然他知道对方没做，但是每天的流程也还是要做的。
果然，霁南都没看他，干脆说了一句：“没做。”
同学：“……哦好。”
他默默拿笔在便签上写下了霁南的名字。
因为是常客，很多时候其实都不用写名字，老师们也都知道是谁没交作业。
“你。”
等课代表走开，霁南重新瞪着身边这位脑子有问题的人。
他表情可凶，就像只小豹子一样：“坐这干什么？”
问的已经够客气了。
不然换做平常，他现在已经揪着对方的领子，把人给丢出去了。
卿以琛垂眸扫了一眼自己泛红的手背，表情没变，很平静地看着霁南：“我们是同桌。”
霁南：？
“所以我坐在这里。”
霁南立马就炸毛了：“谁让你当我同桌的？”
这人他之前在学校里面就没见过，妈的根本就不认识。
最近认识还是成功结下梁子的那种认识，让对方跟他做同桌，不就是想让他们两互相看不顺眼，然后打一架吗？
“刘老师。”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但在这之前，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要跟你做同桌。”
男生看着霁南，那双眼睛里清楚倒映出了对方的身影，说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起伏和情愫，就好像是无论霁南问什么，他都会乖乖回答一样。
刘老师？
你自己提出来要跟我做同桌的？！
霁南皱眉，不是，你有毛病？
这么多人不选，偏偏就选我，要跟我成为同桌？
你眼光挺独特啊。
还有，老刘是糊涂了吗，安排这么一个看着就欠揍的人来跟他坐一起。
啧。
霁南现在只感觉很烦。
“别跟我坐。”看着对方，他语气不耐烦，“你重新选人，我跟你坐一起不合适。”
原本就不合适。
这人一看就是属于那种好学生，学习上进的乖乖男，而自己，跟这些压根儿就不沾边。
说着，霁南腿一伸，身子往后一靠，背就靠在了椅子上，他姿势随意，就这么抬眸看着对方，表情还是凶巴巴的：“赶紧的现在就重新选，别墨迹。”
因为刚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缘故，他的校服领口这会儿是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连着拉链都往下滑了一下，露出了里面衣服上的几个英文字母。
由于领子开的大，连泛白的锁骨现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男生眼眸暗了暗，搭在桌沿的手指点了一下，继而别开了视线。
见人不说话，霁南冒火：“哑巴了？你——”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原本离自己半米远的人便忽然靠近了他。
是很淡的薄荷味，跟着风一起撞入了他的世界。
脖颈处一凉，对方指尖很轻地扣在了他的后颈处，这是完全陌生的触感，让霁南登时僵住了身子，刚想骂人，对方就已经松开了他。
“我觉得我们很合适。”衣领被整理好，男生手指拎着他的校服拉链，随即往上一拉，霁南的校服第一次变得这么整齐。
他看着人，认真开口：“你，很有个性。”
“如果你觉得我们现在当同桌不太合适，那我们可以先试着相处一段时间。”
“……”
说完，男生松开手，弯腰把刚才掉在地上的课本捡起来，放在了桌上，然后打开了默写本开始默写最后一个单元的单词。
还懵着的霁南回神，浑身炸起来的毛被这么一下全给捋顺了，完全忘记了骂人的词。
这人刚刚是在干什么？
给他拉衣服？？？
霁南憋着火：怎么办，好想把他手给剁了……
还有合适，什么合适？这水火不容的叫合适？眼瞎还是怎么。
况且这人从一开始，就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还随便动他衣服，摆明了就是挑衅，想跟他宣战。
霁南不爽，心想这种人应该在外面没少被揍过。
他抬眼，盯着对方桌上的课本。
只见上面写着三个清秀有力的字——卿以琛。
妈的……
这什么名字？
笔画这么多，看着就觉得烦。
刚才的陌生触感还停留在脖颈处，霁南现在浑身哪哪都感觉别扭。
他想把整齐的衣领弄乱，但又怕这人发神经，再次上手来乱动他的衣服。
啧。
是真的烦。
他到底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成为同桌？
不行，待会儿下课他就去找老刘，让他把人调开。
这会儿他腿也不伸了，靠着椅子，整个人都坐正了，就是耳边还回荡着对方的那一句话。
“挺合适的。”
“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
不知怎么的，霁南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看着他说的那句“味道很甜。”
艹。
特怪的，他感觉自己耳尖现在有点热。
与此同时，默默吃瓜的群众们已经沸腾了，大家伙现在都在用视线传递内心的兴奋。
——救命，这算是打起来了吗？
——不是，你管帮忙穿衣服叫做打架？
——什么帮忙穿衣服？请不要添油加醋，谢谢！这明明就是友谊的迅速升温！
——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在一个瞪一个的，现在不应是在好好背单词吗？不然等会儿要被老刘给骂死。
“霁南，待会儿要默写，是老刘来守着，你还是准备一下吧。”
班长优瑶看着他，迟疑了几秒继续道：“这次不写，可能就要被叫家长了。”
对于霁南，她很少说什么，但是对方初中的时候跟她是一个学校的，那个时候霁南的学习很不错，每次的排名都是靠前，没掉下过前三，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方到高中的时候，成绩就开始一路下滑，变得不爱学习，上课迟到，或者就直接不来，以至于考试的时候都交了白卷。
变故太大，让她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谁守？”
霁南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尖，只觉温度高，有点烫手。
优瑶：“老刘，这节课是他上，他给了我们十五分钟时间，复习前面五个单元的单词，待会儿进来就默写了。”
十五分钟复习前面五个单元的单词，优瑶想，这个时间还算可以。
对方没什么反应，但在听到要叫家长的时候，她看见对方顿了一下。
霁南开口：“我知道了。”
优瑶知道如果不说请家长这件事的话，对方是不会听的，但老刘的原话也确实是这样，她觉得，霁南只要想学的话，应该也不会很差。
虽然是说知道了。
但对于许久没有碰过笔和课本的他来说，找了一圈抽屉，这会儿愣是没有找到一支笔，本子倒是有，就是比较残缺，只剩下一半的那种。
“……”
旁边的人都有点怕他，就在前一秒，斜对面的一个男生正偏头用余光偷看他，但是在对上视线的时候，对方身子一抖，面露慌张，即刻就匆匆移开了视线，继续盯着桌上的那本书看。
做什么？
他又不是老虎。
旁边的人不行，霁南放弃挣扎，他靠坐在椅子上，想着要不然就直接告诉老刘，他没笔，写不了。
但这好像不太行。
老刘说不准就直接让他请他妈过来了。
所以他一开始，就应该带着笔袋过来的，现在也不至于为了一支笔，而不好意思开口问别人借。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忽而往旁边飘远，最后落在了卿以琛的身上。
对方正在背单词。
明明是穿着一样的校服，这人看着却是比其他人都更养眼了一点。
皮肤白，个子也高，气质出众，就算是这么坐着，也能让人第一眼就可以注视到。
而且，对方侧颜优越，身段也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卿以琛的下颌线十分流畅，加上睫毛也长，衬的五官就像是上帝亲自雕琢的一样，就算脸上没表情，冷冰冰的，照样很惹眼。
这人现在坐姿端正，腰背挺直，再配上那张脸，妥妥就是一个颜值门面。
啧。
他不太爽。
因为对方这么一看竟然是真的有点帅。
可明明就是一副呆板无趣的样子，外加一双死鱼眼……
然后霁南就这么盯着卿以琛看了快有十秒钟的时间。
他皱眉，心想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为什么要盯着这个人看。
他刚想偏头移开视线，上一秒还在低头背单词的人就忽然抬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
卿以琛看着他，抬眼的时候搭在前额的碎发都跟着晃了一下，他侧过头，指尖还捏着一页英语书，而这会儿阳光恰好穿过了香樟透过玻璃，零零散散的洒在了少年的身上，把对方的眸子映得透亮。
这样子，莫名有点勾人。
霁南欲要直视前方的视线一顿，又硬生生被掰回去钉在了卿以琛的脸上。
他开口：“没……”
“要笔？”
霁南一愣，立即反驳：“不是，我没……”
“但是你一直在盯着我看。”
卿以琛还是看着他，但没盯太久就敛了视线，继而伸手，把手上的笔递了过去：“给你。”
被窥破心事的霁南：……
得了。
他刚刚就是脑子有病，会去盯着这个人看。
霁南懊恼，低头看了一眼对方手心里的笔。
都这样了，这笔他不接又有点不太合适。
霁南一咬牙，伸手去接了。
可刚把笔接过去，对方就又说了一句：“借了你笔，能不赶我走么？”
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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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