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九斤在豪华公寓里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就连内鬼和密语瓶，也没有任何反应。
老猫紧紧攥住石九斤昨夜给他的硬币，站在门口看着他跑来跑去。
“九哥，你这硬币是哪家游戏店换来的……上面印着88，没听过这家游戏厅呀。”
石九斤眼皮跳了跳。
[总不能告诉你，是我从医院偷拿的吧。]
昨晚把手电筒还回去的时候，他特意问了病院楼801诊室是哪位医生的诊室，想再详细问问抽屉里硬币的事儿。
结果却被告知，因为漏水的原因，801的办公抽屉里根本没有放任何东西。
石九斤看了看硬币上的数字。
[88……这不就是斜木路那家工作室在23:30之前的门牌编号。难道这是83号安排的硬币?]
他想起了那个不知身份的女护士，索性就推到她身上吧。
“......哦，我也不知道这硬币是不是游戏币，是一个女护士给我的。”
“啊?”老猫不解，“那你还说这能辟邪?……不过昨晚我睡得挺香。”
“你睡得不是一般的香，我听了你一晚上的呼噜。”
石九一边回答老猫，一边快速地在地面上拼凑纸房子的碎纸。
“这确实能护身，你安心放在身边吧。”
他已经在中水第八医院验证过了，这枚硬币……功效特殊，一般的小鬼触则消散，确实是好东西。
地上的碎纸很快被拼到一起，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二层纸宅的雏形。
在自己家客厅里搭烧给死人的纸房子，老猫越看越诡异。
“九哥，咱们别管这个了。我还是去找个道士来作法吧。”
石九斤回头看他，“你一口一个作法的，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有邪物进了你的公寓？你家的钥匙也不只你一个人有吧。”
尽管石九斤自己也觉得这种概率极低，但是不妨碍他多问两句。
“兴许是你爸妈或者谁，祭拜的时候带过来的。不小心撕碎了，随手扔在地上，被踢进沙发底下。”
老猫身子抖了一下，“这屋子就我一个人住，而且我早就问过了，没、没人来......”
石九斤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有些怀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其实石九斤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老猫能告诉他，毕竟他俩的关系也并不算十分熟稔，陪老猫回家看看情况，也是因为看在他是自己的前同事和兼职老板的份上。
如果老猫不愿意全部说出来，石九斤可以理解，毕竟就连他自己也藏着83号这个大秘密。
“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事。”
老猫嘴唇蠕动了半天，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似乎很信任石九斤，身子直往他边上靠。
“其实...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以前觉得是我的错觉。”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前天晚上我起夜上厕所，看到厨房冰箱门前有一团悬空的影子在那晃啊晃！等我揉了揉眼睛想要再看个仔细，一睁眼，那道影子又消失了！”
他的语气惊慌，有些语无伦次。
厨房冰箱前，悬空的影子？......
石九斤想起来，刚才围着厨房里的桌子打转时，冰箱上有一圈划痕，看起来好像是被利器打花的样子。
等老猫阐述完经历的这一切，石九斤已经把撕成碎块的纸宅也拼好了。
“还有三分之一的纸房子不见踪影。”
纸宅一共有两层，一层部分破破烂烂，只有上面的二层还算完整。
石九斤盯着地上残缺的碎纸，越看越熟悉。“你觉不觉得......这个纸房子有点眼熟？”
话刚说完，老猫已经拔腿跑到了门外，他指着地上的纸宅，眼睛瞪大：“这是......是咱们《亡灵方舟》密室馆那栋生活街商铺楼啊！”
在自己家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和现实中一样的死人纸宅！
他怎么想怎么可怕，“这感觉....好像我提前住进了死人的房子。”
石九斤凑近碎纸，还能闻到一股没有消散的膻臭味。
“奶酪棒、牛肉干.....还有这恶心的膻味。老猫....你撞到的这玩意儿，口味挺杂啊。”
老猫完全没有心情理会他的调侃，他不停挠着自己的脖子，后脖颈一阵发痒，像是被虫子爬过。
“你别动！”石九斤喝住他。
老猫被他吓得一机灵，“怎么了？”
“老猫......”石九斤欲言又止。
老猫见他那样，更加紧张：“九哥，你有话就直说！别、别在这吓唬我。”
石九斤沉默地看着他的脖子，上面浮出一层白毛。
就是这层白毛不断搔刮着老猫的肌肤，他的后脖颈已经被自己挠出了一道道红痕。
不用石九斤开口说，老猫不断抓挠的手也摸到了不寻常的触感。
他简直快哭出来：“什么东西在我后面。”
他的身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佝偻的身影。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抱着一个白色毛毯，出现在石九斤的视线里。
“哎呀，不好意思，我这个老太婆眼睛不好，毛毯蹭到你了。”
老猫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看清来人之后，松了一口气：“陈婆婆，是你啊.....”
脖子上的瘙痒感消失，他两手替陈婆婆接过毛毯，“您又要去楼下晒毯子，我帮您吧。”
老猫向石九斤介绍：“这是我对门的陈婆婆，这个月初刚刚搬进来。”
陈婆婆笑眯眯的，外表和蔼可亲，看向老猫的眼神就像看待自己的亲孙子。
“老猫真好啊，经常帮助我这个孤寡老太婆。我昨天看你回来又出去了，晚上没在家住。今天听到动静，特意出来看看你，顺便出门把毯子晒一晒。”
陈婆婆的突然出现，缓和了老猫因为公寓里出现的异事带来的恐慌感。
石九斤随手把地上的碎纸搅乱，面无表情跟着老猫走下楼。
他的背后冒出一股冷意，仿佛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借助镜子看清后面的情况，走廊上的老人嘴角含笑，正眯起眼睛自上而下地看着两个年轻人。
他注意到.....老人有一双极小的脚，就像旧时候裹足的三寸金莲.....
镜子突然反出一道光，石九斤感觉眼睛刺痛了一下。
再往镜面看去，那个老人已经走回了老猫家对面的屋子。
“老猫......你之前说，你昨晚大半夜先回过一次家对吗？”
老猫抱着毛毯走在前面，看不清石九斤脸上的表情。
“是啊，然后我就看到了桌上的奶酪棒，立马赶去找你。”
想起昨晚的情景，他还是有点汗毛竖立，“结果今天又在客厅里看到了纸房子.....”
“深更半夜......陈婆婆还能注意到你这个对门邻居整晚不在家....她还真是特别关心你。”
石九斤若有所思的一句话，听得老猫顿在原地。
他僵硬地回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第一次发现公寓里的食物被人动过的那天，就是陈婆婆搬进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