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当枪使,就是让女帝误认为小少年是她的孩子,也是目前存活的唯一亲儿子,然后在战斗的时候拿她当枪使,让女帝一时不察被干掉,这就是她的作用。虽然小少年没死,但是对于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的真正目的还是十分伤心,因此选择离开,不去面对。
作为白慕,她觉得反正自己不让对方计划得逞就是了,没必要去额外做什么。女帝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实力强,治天下的手段也确实是无话可说,因此她其实不觉得这群大男子主义反对女帝甚至想搞死她是对的,毕竟这会给人族带来不必要的动荡,这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这场内战中许多人族高手也挂了,不管怎么看都是没必要的。
不过现在的她离那种层次的战斗还是很远的,不必多想。
……
白慕写了一封信,带去了南方。她觉得婚约这种事还是和当事人商量更好,因此她很直白地表示自己想要退婚,也不愿意耽误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她一心修行,不会考虑这些事情,想要解除婚约,看看她怎么想。
踩在木板上发出清晰的声音,白慕看着眼前排列整齐的书籍,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生活十几年的道观中,一日又一日地看书。
不同的是,那时候有师兄陪她,现在没有了。
白慕轻叹一声。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修行还是相当细腻的。专心去悟道是大部分人的修行方式,而这不仅需要努力,更需要天赋,因此人们才会对那些后力无穷的新秀颇为期待,毕竟现在人族是处在魔族潜在的威胁下的。曾经魔族给人族带来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无数传奇般的人物都在人魔大战中死去,而魔族在天赋上就是远超人类的。
人类一开始就是普通人,其中只有部分人能通过修炼去变强。然而魔族一生下来就是有修为的,修炼速度也是极快的,这种差距即便有人数差距也难以弥补,因此人族对强大的魔族颇为忌惮,和妖族因此也算是关系可以,毕竟有共同的敌人。
而妖族曾经考虑过和魔族联姻,也就是后面的新任魔君想要娶明梦,因为他刚刚登基,暂时位子不稳,想要拉拢妖族。当然,这对妖族来说也是极为有诱惑力的,毕竟他们也不愿意得罪魔族,有这个联姻就等于有了免死金牌。当然,后面因为明梦的逃跑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同时妖族和人族的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
白慕坐在垫子上看着那些记忆片段,默默地读着。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她沉默地站起来,将纸窗关上,窗外只有雨声,一片寂静。
白慕点了蜡烛,轻轻放在旁边,抽出一本书,拍了拍灰便开始翻看。
除了雨声,只有翻书声。
……
明梦百无聊赖地走在园子里,撑着小伞,往深处走去。她和女帝关系很好,因此在皇宫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没有人敢拦她,即便这个花园一般是只有女帝可以来的地方。
皇宫很大,但是这样的生活有点太无聊了,明梦有点想念北方了。唉,这里的人都太无趣了,也没人跟她说话,那些听着很有趣的人又不在这里,也没人陪她打,只能到处走。对了,这里她好像没来过,这里好像是一个园子?
大约是下雨了吧,都没什么人。明梦百无聊赖地晃着脑袋走进去,麻花辫甩啊甩,白色的裙摆在空中飘来飘去,在这样一个雨夜中显得格外显眼。她喜欢白色,也喜欢这个年纪的女生喜欢的东西。她现在才十一岁,但已经坐观境了,天赋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父皇说她如果没法解决身体的修行问题的话,以后未必能再有长进。父皇很担忧,到处找人帮她看,但是都没有效果。
虽然有点失落吧,但是明梦觉得总会遇到人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她自己也在努力看书,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明梦来到墙边,思索了片刻,然后翻上去,一只手抓着伞,稳稳地趴在墙边看向另一边。没想到这旁边竟然是一个书院,水滴顺着瓦片留下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坑。明梦看了许久,发现一个屋子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光亮,想来是有人的,但是这些屋子都看上去许久没人住过了,这是新来的吗?
明梦大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吗?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等了片刻,一个持着纸伞的黑衣少年打开门,缓缓走来。少年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和白色的伞柄相得益彰。墨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带着一种沉稳的气质。
穿过雨幕,走上前来。
明梦看得呆了,紧紧握着伞柄,发丝被打湿也不知道。
白慕看到她,笑了一下:“哦,是你啊。快进来烤烤火,外面冷。”
……
今晚,就是明梦被刺杀的时候。白慕不会坐视不管,毕竟这个小姑娘确实挺好的,为世界和平作出了不少贡献,她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冷血到看着人家血洒当场的。而且,那个刺客实力不会太强,不然没那么容易混进来不被发现,所以她还是有自信对付的。
明梦犹豫着走了过去。这时,一道黑影在夜空中划过,刺耳的碰撞声响起,长枪挡住了狰狞的狼牙棒,纸伞倒在一边。明梦此时一手紧握长鞭,另一手攥着一个纽扣。
黑衣男子沉默着看着白慕,然后转向明梦,狼牙棒沉重落下,带起一阵狂风。长鞭卷住狼牙棒,白慕的长枪重重刺来,尖利的啸叫声破空而去。男子脸色大变,迅速用力抽回狼牙棒,狼狈地架住长枪,然后被压得口吐鲜血。这时明梦白着脸将扣子捏碎,一道光束升到空中,然后不断变换颜色延伸至远处的天空,将夜空仿佛都点亮了。
男子捂着胸口站起来,拿出一个小东西,下意识要离开。白慕感觉到空间的细微波动,迅速冲上前去,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男子惨叫一声,松开手,白慕拿起来塞到口袋里,然后将他打晕,默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