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羡尘的计划是隐身跟着安予汐,当然他不方便跟,安锦素修为又浅,只能让孟浮寅跟着。
经过锦雀山的事件,洛羡尘现在对自己这个弟弟十分信任,又是他的亲亲未婚妻,这事讲出来他都光明正大。
安予汐看了眼孟浮寅,他没有搭理洛羡尘,反而又将自己的剑给了她。
安予汐一下子就明白了,隐身术对一般的修士还是有用的,但看谁的修为高,修为低的就看不见修为高的人使用隐身术。
洛羡尘理所应当认为这个梧桐没什么本事,自己的隐身术还是管用的。
但孟浮寅却不这样认为。
他把自己的剑给了安予汐,等于告诉她,自己还是钻进剑里。
只是这种法术也是一种歪门斜道,修真界的人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
孟浮寅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会这种邪门歪道的法术。
他假意让洛羡尘帮他隐了身,实则一走出去就钻进了自己的剑里。
安予汐身体僵直地一路朝着木屋走去,竟然还被孟浮寅嫌弃了,“你这个样子不像中了驱灵术,倒像在演戏。”
安予汐反驳道,“我本来就是在演戏,”再一想不对,“我是不是在演戏你都能看出来?”
那她以前演的那些戏等于自娱自乐了?
身侧的剑中幽幽曲曲散发出一缕黑烟,安予汐因为郁闷并没有注意到,等黑烟滚进她的鼻息中,她才惊得跳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驱灵术。”
安予汐……
啊啊啊啊!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木屋的大门根本没有上锁,安予汐是被孟浮寅的剑气一脚踹进去的。
他的驱灵术下得十成十的足,几乎是瞬间就发挥了效应,安予汐的意识又像被抽空了一样,身体不听使唤地跌进了木屋里。
她悲惨地想,进来就进来,你踹我干什么?
不过这次她明明知道自己驱灵术,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有孟浮寅在,她觉得自己有无穷的战斗力。
跌进屋里,身后的木门咚地一声自己关上,屋里漆黑一片。
安予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本想开口问问有没有人。可是刚一张嘴才想起自己没有办法讲话。
她现在这副模样,估计就算是睡着身体还是直立的。
木屋的一角泛起了鱼鳞般的一小块银光,像一面镜子,但安予汐看不太清楚,因为她的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了。
“别怕,我就在你旁边!”
孟浮寅轻轻安抚着她,从剑中探出的目光看向那面小镜子,那是一件邪物,功效有如照妖镜,但它却是用来照法术的。
唤名显术镜。
任何法术在这面镜子面前都无所遁形。
孟浮寅记得,当年自己在魔窟的时候见过这面镜子,它是魔尊的东西。
他转过了眸,看向安予汐,那面镜中的银光已经无声无息地渡到了她的身上。现在她的周身就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可能连安予汐自己都察觉不到。
目光再一偏,定格在她的半晕半迷的脸上,妖艳的容颜在银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清冷,但女子妖艳般的冷清本身就具魅惑性。
他猜的不错,梧桐不会这般大意,他若不查清楚不会接下来的行动。
他在安镇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可见为人心细如尘。
只不过,只惜了,碰上了他。
木屋的里面,慢慢走出来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他没有点烛,只是趁着月色而来,艳红的衣衫仿若在冷水中燃烧的潺火,地狱中盛开的蔓珠莎华。
孟浮寅皱了下眉,他记得在落锦洞时,影魔所扮的苏游也是一身红衣而来,那日他想要干什么,孟浮寅到现在也不完全清楚。
如果说他只是想杀掉安予汐,不需要穿红衣,那副模样,倒像是要入洞房。
想到这里,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惊讶地看向了安予汐,慢慢地,他吁了口气,眉宇间又不自觉地加深。
复又凛寒地抬眸看向梧桐。
此时,梧桐已经走到安予汐面前,伸手在她的脸上慢慢摩挲,眼中的泪珠一颗颗掉落,悲伤不是装出来的。
他喃喃道,“小盈,你很快就能回来了,对吗?有了她,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抚摸在安予汐脸上的手也不禁愈发抖动的厉害,目光痴迷地盯着她的脸,喉结滚动了几下。
他的手一点点向下,越过她尖尖的下巴,细长的脖颈,在一排密密的扣子上停下。
安予汐的身体早已没有了知觉,但眼前模模糊糊时,她还是能看到梧桐在解她的衣扣。
这下子,安予汐可不淡定了。
她记得自己没给梧桐下痴迷糖呀,怎么现在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她想骂人,该死的孟浮寅,她要找他拼命。
想归想,梧桐手上的动作可没有停下来,安予汐甚至可以听到他急促而颤抖的呼吸声。
她心里紧崩成一条弦,全身血液都凝固在了一起,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的剑。
该死的孟浮寅,你怎么还不出来。
她的衣扣被解开了两颗,梧桐的眼睛黑得像浓缩成的一颗珠子,他的胸口巨烈地起伏,干燥的口腔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他的手快速来到了安予汐的身后,身体一个旋转,将他压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安予汐感觉不到疼,只觉头更晕了。
下一秒,剑中一道黑芒散发而去,从梧桐的身后钻进了他的后脑勺里。
立时,还在**中的梧桐就这么晕了过去。
安予汐看见孟浮寅的一瞬间都快哭了。
你怎么才出现!
孟浮寅将安予汐扶起,第一个动作却是去到显术镜前,将镜子取下来。
安予汐默了。
我还没一面镜子重要吗?
孟浮寅将镜子放到了桌子上,又把梧桐扶坐在椅子上。银色的镜芒照到梧桐的身上,镜中像掀起的幕布一样,出现了一个画面。
要驱使显术镜,必须用自己的意念。
所以这面镜子里,被保存了梧桐的意念,再反作用于他自己时,就会将他保存的意念反映出来。
孟浮寅驱使着镜子看到了梧桐的意念。
他拉着还动弹不得的安予汐,伸手探向镜中时,一瞬间就被镜子吸了进去。
安予汐不能讲话,本来还指望着孟浮寅把自己术法解开,谁知道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进入到了镜子里,而她的身体也能动了。
只是低头看去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透明的。
她震惊地伸手就要去拍旁边的孟浮寅,只是这一拍,也拍了个空。
原来他的身体也是透明的。
“我们现在在显术镜里,镜里的世界都是虚幻不真实的,你的驱灵术在镜中也会化为乌有,等我们出去后,驱灵术的时间也到了,会自动消失。”
孟浮寅也是无耐,他不能给安予汐渡真气,只能把她带来这里面。
一来可以探查这梧桐的底细,二来也可以让她缓解痛苦。
安予汐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这个空间时,惊讶了一声,“我们怎么回到了弥都城?”
孟浮寅看着脚下踩着的忘河河面,正袅袅升起温润的水烟,他的身体是透明的,触碰不到这缕缕水烟,但看也能看的出来,这时的忘河还不是至阴之地,而是一片温暖润泽的水源。
他旋首望了眼四周,目光定在一方时,瞳孔蓦地收紧。
安予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不由得忘了呼吸。
就在岸边,正缓缓走来一个女子,这女子的脸与安予汐一模一样,仿若同根而生。
花盈。
安予汐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女子就是梧桐的妻子,与自己或许有着莫大关系的花盈。
她真的与自己生的一般无二,不是双胞胎都说不过去。
此时的花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她目中空洞地望着这一碧河水,一步步向着河中间走来。”
这是要跳河的节奏呀!
安予汐眨了眨眼,转头问孟浮寅,“花盈不是病死的吗?为什么会来这里跳河?”马上又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们现在不是在梧桐的意念里吗?为什么看见了花盈?”
就算看见花盈,也应该是花盈和梧桐在一起的画面,不应该只有花盈一个人。
孟浮寅睨她一眼,倒是一副要好戏的状态,冷眼旁观,“花盈的事情应该是整件事的开端,梧桐知道,所以他一直念着这件事。”
安予汐皱眉问,“到底什么事?”
孟浮寅用下巴努了努花盈,让她自己看。
安予汐将头又转了过去,正好看到花盈立在了半腰水深的地方,然后,翻开了自己的手掌,掌心处几点鲜红的血珠悬悬而上,而她的眼中滚下了一颗颗的泪珠。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手掌向下一翻,几滴血球掉进了潺潺的湿水中,晕开一片,渐淡渐没。
安予汐看了个一窍不通,“那是她的血吗?”
孟浮寅的目光变得深邃如浓墨,看着花盈的举动慢慢眯起了眼睛。
安予汐一转头,见他一副吸血鬼的表情,瞳孔中几点野曾般的精亮,双唇在浅浅地蠕动。
她不由得身体一抖,“你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孟浮寅没动也没言语。
安予汐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没推到,“你倒是说句话呀!”
孟浮寅慢慢转眸,看向安予汐时,眼睛又眯了一下,见她缩了下肩膀,却目光坦荡明亮地望着自己,他的心绪突然回潮。
垂了下眸,实话实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她的处子之血。”
“啊?”
安予汐手指颤巍巍地指过去,满眼懵懂无措,“可是,她的处子血为什么在,在,在在她手上?”
不是应该在床上吗?
孟浮寅道,“她是用法术吸过来的。”
他这一讲,安予汐才恍然大悟。
刚才花盈那一套连串的动作,分明是会法术的,也就是说,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安予汐得寸进尺又问,“她拿着自己的处子之血干么?”
孟浮寅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她是白痴,“你看她现在的样子,联想到了什么?”
安予汐歪着脑袋看了会儿,没有答案,又看了一会儿,最终放弃,“我想象力不够丰富,实在联想不出什么。”
如果现在他们不是虚幻的存在,孟浮寅一定抬手敲她脑袋。
不过此刻他倒是讥笑了出来,“撩人还挺熟炼,原来到了真刀实枪时就原形毕露了。”
安予汐......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真刀实枪这种描写,晋江不让,小心被锁文。
安予汐:原谅我不是实战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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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