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魔受此重创,再也无法施展他的幻形术,只能单膝跪倒在自己的黑血中,手捂住自己胸口的血窟窿,拼命地喘息。
只要孟浮寅再出手,他便一命呜呼,命丧当场。
因为他已经无力还击了,连同被安予汐的血吸引来的小妖魔也全部丧命于此,他们对于孟浮寅来讲,都是最好的肥料。
只是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为何会有如此的魔性,比他这个梦魔还要嗜血?
他奋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是一个没有站稳,又跌回到了地上,绝望地摇了摇头,有些自嘲道,“我打不过你,但死之前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不可能是修真界的人,修真界是不允许修炼魔功的。
他若不是魔尊派来的奸细,就是修真界的叛徒。
梦魔认为,第二种可能性会比较大,因为如果是第一种,他不可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如果是第二种,他想他可以用忘河的秘密来诱惑他一下,自己还有可能活命。
但孟浮寅是什么人,他一向不相信任何人,独来独往惯了。他看着梦魔,面无表情。
安予汐却看到了他的喉结动了,仿佛有饮血止渴的冲动。
就在孟浮寅翻掌想结果了梦魔时,安予汐突然站了出来,拦住了孟浮寅,神秘地笑道,“我有话跟他说。”
孟浮寅白她一眼,推开她,继续动手。
安予汐从身后抱住了他,撒娇道,“浮寅哥哥,你就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吧。”
身后众长老揉了下眼睛,现在是什么情况,除魔时还带**的?
做人不可以这么猖狂的,你们俩有完没完?
孟浮寅被他抱住,姿势尴尬,走不了也不能杀。
安予汐这时却突然出手,越过孟浮寅抓住了梦魔的脖子,趁他张大了嘴还在挣扎之际,她快速道,“如果你敢泄露我们的身份,就让你不得好死。”
身后的孟浮寅已经举剑刺了过来,安予汐一咬牙,转身,闭眼,迎着他的剑就扑了过去。
梦魔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自己都傻了。
到底谁才是自己人?
这两个人怎么特么奇怪。
算了,还是先保命要紧,有人在前面挡住,现在不遛,更待何时?
一遛烟,梦魔遛走了。
孟浮寅及时收回了剑,只是擦掉了安予汐的几缕头发。
越过她还想追上去时,自己又被安予汐抱住。
就在众长老纷纷往这边跑来时,孟浮寅知道他已经追不了了,奋怒地转头,安予汐却对他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够了,以后有我,真的够了。”
孟浮寅面部表情僵住,他看着安予汐那张苍白却坚韧的脸,忽然觉得这张脸宛如定格在冰天雪地中的一株冬梅,倔傲坚强却又美丽。
这一刻,他周围的寒冷都被这株冬梅带走了,
他觉得很温暖。
*
孟浮寅此战大败梦魔,成为了尹府上下的大英雄,那些见风使舵的长老都笑眯了眼,对孟浮寅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孟浮寅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最后一刻,自己用内力震伤了自己。
所以安予汐和孟浮寅双双成了病号,都在养伤之中。
二十四小时后,洛羡尘醒了过来,他一醒过来就马上冲了出去,打算再去找梦魔。安锦素和众长老正在拦着,不过看意思是拦不住。
安予汐用裹着纱布的手臂托腮望向窗外,不禁叹了口气,这晕睡糖也不能总用。可这洛羡尘的脾气谁都制不了也是为难。
好在梦魔如今受创,一时半刻作不了夭,洛羡尘想找到他还挺难的。
她抚摸着自己的玉戒,正在想办法时,孟浮寅就这么直直地闯进了她的房里。
安予汐朝他挥了下爪子,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了梳妆台前,拿着骡子带开始画自己的眉。
其实她很紧张,她现在不仅知道孟浮寅的秘密,还跟他对着干唱反调,不知道他会不会掐住她的脖子。
想起自己如白瓷般的脖子,安予汐又沾了点粉,用自己精心制作的纱布粉扑扑了两下。时不时地瞄两眼铜镜中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的孟浮寅。
感觉这一幕十分瘆人。
总要有人先打破僵局,于是她头也不回地甜甜问道,“浮寅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孟浮寅往前走了两步,就这两步,让安予汐的动作一僵。他看在眼里,又往前走了两步,干脆走到了她身后,一双手慢慢爬上她的脖颈。
看着安予汐呼吸一滞,握着粉扑的手紧张地将粉扑到了锁骨上的模样,他忍不住轻笑出来。
他的手顺着她的脖颈爬上了她的头发,十指插进她的发里。
安予汐干脆闭上了眼睛,如果这十指同时插进她的脑袋里,她都能想象,一定血浆喷涌,堪比喷泉壮观。
不行,她得反抗,不能任人宰割。
豁地,安予汐笔挺地站了起来,面色严峻地转身,然后,对孟浮寅扯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昨晚打的这么辛苦,是不是腰酸背疼?用不用我帮你按摩一下?”
孟浮寅挑了下眉,看着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琢磨不定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也许正是这种笑容让他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快乐,让他不再单调乏味,不再孤寂冰冷。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真的觉得有点累,”他活动了一下肩膀,配合她开始演戏,“你会按摩?”
安予汐硬着头发点了下,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其实我按的还不错。”
孟浮寅看着她,眸光含笑着坐到了圆凳子上,坐得笔直,目光直视前面的铜镜,看着安予汐的一举一动。
安予汐站在他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又揉又捏又捶,服务十分到位,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如果不是为了她的逆袭之路,谁要受他的威胁,还得百般讨好。
不过幸好她没有选择洛羡尘,否则她现在就不是按摩这么简单了,可能要跟一群女配玩宫心计。
这样想想,她不用跟别人抢男人还是很爽的。
“动作太轻了,完全没有达到按摩的效果。”孟浮寅微眯着眼睛,挑剔道。
安予汐搓了下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听从孟浮寅嘴里飘出了极为舒服的声音,可是她的手都快断了。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人穿的衣服都超级多,里三层外三层,按上去根本使不上力气。不像安予汐生活的那个年代,必须泡完澡堂子后打着赤条按摩。
她按了一会儿,彻底崩溃了,看着孟浮寅的衣服,很想动手将它扒下来,但转头一看,大门半敞半闭,这个样子若是让人看了去,可能不太好了吧。
安予汐眼珠子一转,从心里暗暗笑了出来。
不是不好,简直是太好了。
坐实她和孟浮寅的暧昧,她就再也不用背负上喜欢洛羡尘的罪名。
安予汐没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居然微微扬起了嘴角。
孟浮寅从铜镜中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转过头来眯着眼睛问道,“你笑什么?”
“没有啊,我有笑吗?”安予汐抹了下嘴角的口水,拉着孟浮寅的手臂,把他从凳子上拉了起来,笑容灿烂道,“我是想坐在这里不舒服,若不然你还是躺到床上去吧,躺着按摩舒服。”
到床上去被人看到了更有说服力。
孟浮寅俯下了头,笑意更浓,“床上?”
安予汐点头如啄米,不由分说地就将孟浮寅推搡到了床上,还非常主动地帮他脱掉了鞋子。
弄得孟浮寅不得不严肃起来。
她若是有什么企图,自己不会察觉不到。但他在她眼中看到最多的,除了阴谋的味道,还有暧昧的味道。
这个认知,让孟浮寅的身体有些紧绷起来。
难道她想色诱自己?
要知道,她如果现在吃掉了自己,对她的修为会有很大的帮助。正如他现在如果吃掉她,也是一样。
他看了眼身后的大床,沉肃地躺了下去,目光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安予汐的动作。
“你的剑太碍事了,我先帮你拿下去。”安予汐余光却一直瞟着大门外,这个时间丫环会进来送点心,怎么还没来?
安予汐心急如焚,她不敢保证孟浮寅会不会跳下来走人。
为了不让他有走人的机会,她动手就想去拿他的配剑。
只是动作太快,不小心擦着他的身体而过时,手还未及碰到剑,就被孟浮寅一把抓住。
安予汐抬头,看到孟浮寅警告的脸色中竟然还染上了几分红润,光天化日下显得犹为明显。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居然还有脸问道,“你脸为什么红了?”
“闭嘴!”孟浮寅咬着牙低吼了出来。
他真想现在、马上伸手掐死这个女人。
可是安予汐马上戏精上身,居然可怜巴巴地嘟起了嘴巴,“我只是想帮你把剑拿走,要不然多硌得慌。”
孟浮寅闭了闭眼,拼命将自己的一腔怒火压制下去,让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
他懂了,这个女人根本是想利用男人的弱点来攻击他。
想跟他玩美人计!
安予汐被吓得闭了嘴,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这时,门外果然有脚步声走来,安予汐心慌意乱,也来不及细听,一个扑身就将孟浮寅扑到了床上,做出一副搞暧昧的姿势。
“予汐……”声音一顿,安予汐听到了一片低低的惊艳声。
她低眸看了身下的孟浮寅一眼,他十分配合,居然没反抗,只是微眯的目光多了几分狐疑。
安予汐佯装惊慌地支愣起身体,害羞地转过头去,然后,自己都吓傻了。
简直是,太好了。
尹府上下的长老,安锦素,外加一个刚醒来的洛羡尘,全部到齐了。
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吗?
“你们,怎么都来了?”
其实,她只要几个丫环就好,真的没想过要这么轰动。
安锦素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体,尴尬道,“其实是羡尘哥哥……”
洛羡尘的大脑可没有尴尬这个词,他大咧咧道,“我听说你们的事后,就想来看看浮寅和你,顺便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他还往前走了两步,“你们这是在干么?”
安予汐抬头,泪流满面。
我的亲哥,你眼睛有问题吗?
这还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