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岭》的拍摄如期推进。
虽然气氛一向紧张，但苏乔每次拍摄都几乎一次过，被导演许临川点名表扬几次后，连组内一些挑剔的前辈演员也开始对她刮目相看。
“苏乔这姑娘挺有点狠劲儿。”饰演女二的郁雯在休息室里低声和副导演说，“这剧要是爆了，她不一定没可能挤进奖项名单。”
“许导都挑不出毛病，她自然稳。”副导演瞥她一眼，笑道，“现在投资方那边看她也很紧。”
苏乔没有听见这些议论。
她此刻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翻着剧本，一手握着手机，目光定定地盯着那封邮件。
那人终于又写来了第二封。
【今晚九点，南山路旧电影院后门，不带人。你要的答案，在那里。】
她反复看了十几遍，还是觉得不对劲。
江妍正在一旁盯着手机为她查资料，一抬头就看见她一副要单刀赴会的神色，立刻拉过来：“你疯啦？这种信谁信谁死啊。”
“我也没打算一个人去。”苏乔低声说，“但我得去。他可能是当年唯一的目击者。”
江妍沉默了两秒，站起身去拿外套：“你不会一个人去，我陪你。”
“可他只让我一个人去。”
“你就让他看见你一个人。”江妍冷笑，“我远远守着，他敢乱来，我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苏乔终于轻轻点头。
—
当天晚上九点，她们准时抵达南山路旧电影院后门。
那里早已荒废多年，只有红砖外墙还残存一些斑驳的霓虹灯轨迹。风穿过裂开的窗户，吹得墙边的塑料布“啪啦啪啦”响。
苏乔独自走到约定地点，心口跳得飞快。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没有人出现。
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一张小卡片从旁边的破木门缝里被丢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她立刻捡起。
卡片上只写了一句话：
“别回头，那个‘剧组工作人员’，不是你的人。”
苏乔猛地一僵。
那人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她的剧组？“不是她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头，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江妍那边，一言不发坐进车里。
“有人吗？”江妍问。
苏乔递过卡片：“他没出现，但他在。”
江妍接过一看，脸色也变了：“你怀疑我们剧组有人盯着你？”
“现在不止是怀疑了。”
苏乔闭上眼，脑中却忽然跳出那天在拍摄间隙，一个男工作人员盯着她发呆的画面。
当时她只当对方走神，现在细细一想，那目光不是普通的关注，而更像是……审视。
“我们得查清楚他是谁。”江妍沉声道，“或者……他是谁的人。”
—
几日后，苏乔抽身回程，受邀出席一场品牌高定服装的私宴。
这原本只是她代言安排中的小型活动，没想到刚落座就被引入一个安静包间，推门那刻，她看见了等候多时的——方瑾。
那位气质冷冽、言辞犀利的金牌制片人，正低头翻看苏乔最近参与的几个项目资料。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方瑾抬眼，语调平稳，“我想投资你，不只是签一个艺人，而是押一位未来的女主角。”
“你很看好我。”苏乔淡笑，“但也知道，我合约还没到期。”
“你现在距离解约只剩两个月，而资本真正的博弈，往往在公开决策前就早已定局。”方瑾递给她一张名片，“我需要你考虑清楚，在正式签新公司前，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投资提案。你不需要现在答应我——但我想你应该知道，纪寅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我知道。”苏乔点头，收下名片。
“你很聪明。”方瑾眼神一凛，“聪明人如果想赢，就不能永远站在台面上。”
“但我想活得光明。”苏乔反问，“资本愿意陪我玩明牌吗？”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出一手让人惊艳的好牌。”
两人对视几秒，谁也不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