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云鹤拖长了尾调，绕在箫幕和风瓷周围，像是憋什么大招，“你什么时候学的篮球？在学校你可从来没去过篮球场。”
好巧不巧，程云鹤就是‘莉亚’高中的学生，和箫幕同年级不同校区。
‘莉亚’高中严格区分ABO三类性别，将同类性别的规整到一起，分了一二三类校区，一一对应alpha、beta、omega三种。
箫幕，程云鹤，一个是omega，一个beta，在学校内见面的机会基本上没有，他能知道箫少不去篮球场，全是因为箫少走到哪炸到哪的脾气，每天哪个时间段在哪做了什么，都闹的人尽皆知。
还有人专门做了一个校内在哪碰到校霸概率最小的调查，最后得出的结果——篮球场和食堂并列第一。
“你派人盯着我了？”箫幕倒是不信，程云鹤和原主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关注他的行动。
并且不出意外，原主也不是乐意天天待在学校的主。
箫幕这话就像在程云鹤嗓子眼卡了一根鱼刺，刺得他半句话都吐不出来，憋得脸通红，“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箫幕好歹是个omega，他都不喜欢omega怎么可能会去关注！
还不是顾原天天在他耳边嚷嚷第三校区发生了什么事，又有什么瓜。
想到这，程云鹤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15号球服主人，后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干脆选择不说话。
“难得碰见，正好一起吃个饭？”程清淮适时开口，“我记得离这里不远，有一家人工做菜的餐厅，味道还不错。”
“好啊好啊！”程云鹤早眼馋那做的糖醋排骨好久了，只是因为吃一顿太贵了，他的零花钱根本支撑不起总是去，这次小叔请客，程云鹤想也没想答应了，“味道很好的，新开张不久，去不去？”
他甚至心情好到还向刚才赢过他篮球的对手发出了邀请。
“可以啊，不过你刚刚比赛输给了我，按理说，愿赌服输，不打算给我道个歉吗？”箫幕不懂什么叫人情世故，他只知道，有些事情没有道歉，心里头就是不舒服。
程云鹤差点砸到他，之后态度还那么恶劣，这换了谁都会觉得有些膈应。
“不就是一时不察让你侥幸赢了嘛……”
“小鹤，注意用词，那是碾压。”顾原在旁边小声提醒到。
“就你嘴多！那我这个篮球场你想玩多久玩多久！随时可以来，行了吧？”前一句是对着顾原说的，后面连正脸对着箫幕都不愿意了，斜眼看着箫幕。
他就像只大型的傲娇猫咪，高扬着下巴，双手抱胸，满脸都在写着‘你能拿我怎么样’几个大字。
“程云鹤，给人家道歉。”程清淮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一回确实是程云鹤做的不对。
可听到这话的程云鹤就不乐意了，“程清淮你不帮我说话你还帮他？是他突然出现在篮球场，我说一句怎么了？我还没说他挡着我进球了呢！”
“程云鹤！”程清淮一字一顿，显然是动了点怒气，“人家是omega，你污蔑人家，让别人怎么想？”
“我和他比赛又没有赌道歉！怎么？急了？我就是说他勾引你怎么了？以前从来不打篮球，无缘无故就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
“啪！”
响亮的巴掌不止是扇懵了程云鹤，连一旁的箫幕都有些哑然。
这发展着实有点出乎了他的意料。
程云鹤气得直接跑开了，而一直跟着的顾原也马上追了出去。
“实在不好意思！他被我宠坏了，不太懂事。”程清淮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过两天我肯定带他登门赔罪。”
“程总说笑了，没什么事我就带少爷先走了，再会。”风瓷颌首，带着箫幕离开了星星篮球场。
眼前场景再度变幻，一眨眼，竟是直接到了自家公寓门口。
“现在情况特殊，最好不要出门。”
箫幕只好抬步走进公寓，里面那股薄荷的信息素早就发散的差不多了，半点都闻不到，“刚才他们说人工做菜，难道还有机器做的菜？”
“当然。”
其实在这个时代会做饭炒菜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数都会由家居仿生人代替，而外面的饭馆更是配有专门的仿生厨师，他们的芯片里植入了上万种不同的菜式，做起菜来效率比人工快多了。
因为机器的普遍流行，很多工作也由仿生人代替了，现在可以说是实现了不用劳作就可以活到老的理想社会。
可正因为这样，像是平常生活中独一无二的手艺，手工的衣服就很难见到了，这种带着人类情感的东西被冰冷的机器代替，生活在这样时代里的人只会更加冷漠，缺失了很多情感。
而程清淮提到的那家餐厅，就是意识到了现在人类的情感缺失，主打人工做菜为特色，来达到招揽客人的目的。
的确，在情感缺失的另一层，还有时代飞速进展的孤独感，人毕竟是一个复杂的生物，在一方面缺失了肯定需要在另外一方面找补，而‘秉醇’正是这样一个寄托情感的场所。
“那我前几天吃的，是机器做的？”听了风瓷的解释，箫幕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里既然都是机器做菜，那他应该早尝过了，但是箫家看上去好像家里挺有钱的，可能也会请做饭的厨师？
“人工。”
风瓷不想多说的样子，箫幕也就没问下去。
“你要是真想去尝尝，改天我带你去。”
箫幕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啊？”
两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昨晚发生的事就又在脑子里重温了一遍，箫幕率先移开了目光。
“程云鹤和他小叔那，真的没事吗？”
女alpha也意识到刚刚气氛不对，现在箫幕主动换了话题，自然是最好不过。
“箫先生最近出手西南那边一块区域，程家想用最少的成本拿下，自然不想搅黄了两家的关系。”
程清淮何止是不想多生是非，他早在救箫幕那一刻起就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像他那种商人怎么可能抓不住。要是箫家最宠的小儿子都帮他说话，箫家这块区域等于大半都进了他程清淮的口袋了。
换而言之，如果程云鹤彻底得罪了箫幕，到时候他可就不止是被扇一巴掌这么简单。
“程清淮扇程云鹤那一巴掌不止是为了给你赔罪，其实更多也是为了保他。”
箫家的势力错综复杂，是箫幕难以想象的程度，虽说程家也是大家，但是近些年程家掌权的那位因病去世，他生的那些alpha个个不干正事，整天想些歪门邪道争夺家产，程家的企业早就四分五裂，隶属于不同老板，实力大不如前。
程清淮是程家掌权人领养的孩子，最开始还不争不抢，直到近两年才突然插手程家企业的事，仅花了几个月就规整了企业，用着铁血手腕上台，一举成为最年轻有为的程总。
箫幕以前就是一死读书的，现在也不想懂这些。
他刚跑完步，然后又进行了一场篮球赛，现在全身是汗，黏糊糊的，消耗大量体力，着实是饿了。
箫幕往自己肩膀上一抹，之前搭在这里的毛巾不见了，他顿时想起来在篮球比赛之前自己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我的毛巾好像落在篮球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