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不可能吧……”上个月还来了月事呢。
云素在外边听到了，走进来思索半刻很高兴地说道：“主子，您这个月月事还没来呢。”
李清平瞪着眼不敢相信。
那真要这样说，这胎顶多一个月。上个月宣亲王来过几回，但也不是次次都办事。
越亲王妃问：“要不要请府医来看看？”
“……先不了。几天后就是例行平安脉的日子，那时候再说吧。”李清平想了想摇摇头。虽然她也很想知道结果，但是今日是钰瓒和刘氏的好日子，要真是怀了肯定得抢走刘氏母女的风头，李清平也不愿意和刘氏交恶。
越亲王妃一想也是，笑意更深了，又叮嘱道：“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了，但你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些为好。你身边除了这几个丫头还有嬷嬷吧？你们都没经验，让嬷嬷看顾些。”
李清平捏紧了手帕点点头。
吃完席要告辞的时候，越亲王妃想了想还是走到最后喊了一声宣亲王妃：“大嫂。”
“怎么了？是腰疼？不然多叫几个嬷嬷扶着你走？”
宣亲王妃一看是她这个孕妇顿时紧张起来，以为是不舒服，面色都有些急切了，还想要让慧心去喊府医过来。
越亲王妃看她着急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我没事，就是想和大嫂再说几句体己话。”
前边那些个妯娌都走远了，越亲王妃就走到宣亲王妃身边，笑着小声说：“今日在后边，清平吃了我不少酸枣糕呢。”
根本不必多说，宣亲王妃惊喜极了，眼睛也亮了几分，还记得压着声音：“真的？”
“我瞧着像是真的，后边又吃了几个酸梅子，她身边的丫头也说她这个月还没来月事。”越亲王妃叹道：“不过她没好意思在今天出风头，说要等到请平安脉的日子。要是真的，才一个月也的确不好大声嚷嚷。”
有喜信的兆头就足够了，宣亲王妃笑道：“四弟妹，多谢了。”
等送走越亲王妃，宣亲王妃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吩咐慧心：“这几日多注意一点李夫人那边的吃食。”
方才两位王妃说话慧心是没有凑到跟前去听的，和其他人一起避开方便主子们说话，所以这时候有些如临大敌的模样：“主子，是夫人那边出什么事了？”
“是有事，可能要出大喜事了。”宣亲王妃笑道。
慧心只片刻就懂了，也不禁眉开眼笑：“奴婢知道了。”
李清平院里的动静能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钰瑾这个经常来蹭饭的姑娘。
后院里边男孩长到七岁就要到前院去住了，女孩是可以一直在后院住到出嫁的，但是十岁之后也得自己单独辟一间小院出来住了。毕竟十岁该懂的也懂了，万一听见大人床榻间的那些事就尴尬了。
钰瑾今年年初就自己单独住了一间小院子，宗学那边也只需要偶尔去交个课业，也开始跟着宣亲王妃学习管家，但是还是经常来李清平这里蹭饭。
自己吃饭哪有和姨母一起吃来得香！
但是最近钰瑾发现不对劲！很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云素，你悄悄告诉我，今年苦夏都那么严重了吗？”
某天趁着李清平还在午睡，钰瑾拉着云素嘀咕：“姨母都已经要用酸菜开胃了？”天知道今天她看到一桌子酸菜炖豆腐、酸菜肉沫、酸菜排骨时的表情有多茫然。
云素就说：“大姑娘别担心，最近主子就是乐意吃一口酸的，旁的都吃不下。”
钰瑾下意识反问：“吃不下怎么会突然喜欢吃酸的呀？而且吃不下怎么不找大夫瞧瞧呀？姨母以前也没……”
突然，大姑娘卡了壳。
吃不下旁的只爱吃酸的，却又不着急找府医来瞧，说明大家知道不是得病。如今院子上下又守得跟铁桶似的……
“姨母、姨母是有、有孩子了吗……？”钰瑾瞪大了眼。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钰瑾先是替李清平高兴，旋即内心忍不住失落。
越是长大看清了府里如今是什么样后，钰瑾大概知道为什么当初自己偏偏被养在了李清平院里。因为在李家三姐妹中李清平是跟在姐妹后边的那个，有个养女傍身是好事。但就算知道了真相钰瑾也不是很在乎，这几年的情分做不得假，李清平本身也很护着她爱着她，钰瑾觉得她们和亲生母女也没什么区别。
但很快，这个疼爱自己的姨母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钰瑾没由得陷入一片彷徨与不安当中。
她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虽然这个说法可能不太对，但是钰瑾暂时找不到别的说法了。宣亲王妃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对她的关注的确是少了很多。一方面是宣亲王妃知道她平日有李清平照顾操心，宣亲王妃对李清平很信任，不会过多插手。另一方面是钰瑾和宣亲王妃的确没有那么亲密，哪怕钰瑾的玉碟早已经在王妃名下，宣亲王妃偏向亲生的孩子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钰瑾和李清平不一样，她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得多，李清平更爱自己的孩子的话……
好吧，那她只好也爱着那个孩子了。谁让她是府里的大姐姐呢。只要她和姨母不会因此像她和宣亲王妃一样疏远就行了。钰瑾这样怅然地想到。
但李清平还是察觉到了钰瑾的不对劲。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姑娘怎么会不了解。
知道了原因后，李清平哑然失笑。
但李清平的确没办法保证偏心的问题。一边是相处好几年的养女，一边是亲生孩子，可谓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那我真偏心了，你该怎么办呢？”
钰瑾说：“我是大姐姐，让让弟弟妹妹也是应该的。”
很懂事的一个孩子。但是李清平却笑着摸她的脑袋说：“钰瑾，长姐的身份不是束缚。你在我们身边是最长久的，有时候你可以适当任性一些。”
“弟弟妹妹能分走长辈一部分心思，但不是夺走属于你的那一份关爱。”
钰瑾直到晚上回自己院子里上榻睡觉时脑子里都是这句话，久久没法平复。
几日后府里例行请平安脉，到了李清平这里，府医摸着须斟酌片刻，确认之后向李清平道喜：“恭喜夫人，脉象少阴动甚，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是喜脉无疑。瞧着已一月有余。”
是真的有了！
左右伺候的云素云敛并胡嬷嬷脸上喜色都遮掩不住了，李清平也很高兴，问道：“我这一胎可还好？”
府医说李清平这一胎怀得稳当，寻常心对待即可。
宣亲王妃那边从一开始就在等消息，得了准信立马就让慧心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都送过去了。
但是再得的消息就让她收了点笑容。
杨侧妃也疑似有孕了。
府医回禀说杨侧妃实在是体弱，脉象不显，他实在不确定，只能来禀报宣亲王妃这位女主人，让她请太医里的妇科圣手来瞧瞧。
宣亲王妃想起杨侧妃前两个没能留住的孩子，就算再不悦，也还是请了太医来给杨侧妃诊脉。
来的太医不是之前的刘荣兴，而是另一位孙太医，但也是妇科一把好手。
宣亲王妃派了慧心去看看，慧心回来低声说：“孙太医说杨侧妃怕是有孕快三个月了，奴婢瞧着身边丫头的神色不像不知情的模样。但是杨侧妃怀相实在是不好，还有些见红。若一两个月的时候请大夫来安胎，说不准如今这胎能强健些，也不至于三个月还脉象不显。”
这一听还得了，宣亲王妃眉毛一竖气道：“蠢妇！杨氏脖子上是白长的吗！这也能私底下瞒着？！之前两次平安脉也没探出来也是废物！”
屋里伺候的都不禁全缩起来当自己不存在。
气过之后，宣亲王妃才冷笑一声道：“杨氏这都第三个了，要还留不住……所以说能怀得上算什么呢。”一个生了活不成，一个没能生下来，这一个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
那边李清平也得了消息，彼时李侧妃一手牵着和显、一手抱着钰琅来给姐姐贺喜，自然也听见了。
“快三个月了？怀相不好还敢瞒着？她疯了吗？后院里也没人闲得去害她啊！”李侧妃瞠目结舌，“献妃怎么选了个那么蠢的进来！”
说真的，自打上回大郎君的事情之后宣亲王妃对后院好一顿整治，后院爱怎么斗都别想害到孩子那里去。
李清平在一旁笑，没好说献妃也不见得多聪明。
李侧妃扳着手指算，惊奇道：“不过这杨氏……怎么怀得那么容易？上一个是四月的时候没的，这个快三个月了，那岂不是出了小月子没多久就又怀上了？”论怀胎，这后院真是没人比得上杨侧妃。但也怪不得外头说杨侧妃没福气呢，怀了那么多次前两个没留住，这一个又整天见红。
李清平叹道：“她身子骨本来就弱。头胎是摔倒早产的，之后没好好养回来，偏偏第二个的时候又孕吐严重吃不下，加上体弱留不住也是能遇见的。这一个……只怕也艰难。”
才刚出小月子没多久又怀上了，身子亏空都没养好，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杨侧妃又瞒着到现在……
“不说她了，现在姐姐最紧要的是好好养胎，外头怎么折腾都不用管，一切都有我和娘娘呢。”李侧妃兴冲冲说。
一旁的和显：“还有我！”
一岁多的钰琅虽然听不懂也不甘落后：“啊！还有我！”
李清平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等宣亲王办完事情回府到正院用饭，宣亲王妃就把今日请平安脉的事情说了。
“恭喜王爷，今日平安脉杨侧妃、李夫人都被诊出身孕了。”再不喜欢蠢脑子的杨氏，宣亲王妃还是要提一嘴。
宣亲王大喜：“好！”并打算今晚去杨侧妃那里坐坐。
宣亲王妃瞧着就知道他的想法。这就是得了消息时她不高兴的原因之一。后院谁得了喜信，要没意外当晚宣亲王都会过去看望。要没杨侧妃今晚就属于李清平的了，只是如今两人一起被诊出身孕，身份摆在那里，宣亲王自然不会越过杨侧妃去李清平那里，只能是后边再去。这样一来清平可不就只能屈居人后了吗？
杨氏果然讨厌。
但是这次宣亲王妃不打算就这样把宣亲王放走。
看到宣亲王妃面色似有不妥，宣亲王蹙眉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宣亲王妃就立马起身跪在边上，宣亲王吓了一跳，正要将人扶起就听见宣亲王妃道：“臣妾失职。杨侧妃已有三个月身孕，只是……”
将事情说清楚之后，宣亲王妃继续请罪：“杨侧妃这三个月一直对外称抱病卧床，是妾疏忽了，应该早些请太医来看看，说不准侧妃这一胎能稳当些……请王爷责罚。”
宣亲王听罢，面色一冷，屋里伺候的慧心等人冷汗直下。
“起来吧，爷知晓了。”
宣亲王妃扶着宣亲王递过来的大掌起身，觑了一眼男人的面色，也是心里忐忑。
直到宣亲王说今晚留宿正院，宣亲王妃才松了一口气。
嗯，留宿正院总好过去杨侧妃那里。免得杨侧妃见了人就找机会作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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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