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渐听到这儿人都傻了，瞬间愧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你……”
手足舞蹈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怎么说也是他愧对于纪珩，都没弄清楚就针对人家。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迟渐还在低头搓脸就听见一个女生声音很低的说了句什么，迟渐一抬头，说曹操曹操到，前任。
女生大概也没想到旁边低着头的是迟渐，明显愣住了，但还是赶忙把情书给纪珩塞了过去，随后一溜烟没影儿了。
迟渐转头：“人缘挺好啊，同桌”
情书上贴着很多装饰品，好像还被喷了香水，迟渐在旁边都能闻到，这香水和之前前任逼着迟渐闻的那款一模一样，那是他觉得呛，现在依旧如此。
纪珩余光瞥见送情书的人在远处朝这边看，于是将情书放到椅子上，拉起迟渐朝教学楼走，迟渐这次没反抗，低着头一声不吭往前走，脖子上的黑色校牌本就吸热，在进入教室的一瞬间存在感变得无比强。
迟渐嫌热，脱下外套塞进教室后面的柜子里，再一转身发现纪珩不知什么时候在自己身边站定，双手插兜靠着墙看他。
“看什么看”迟渐语气很不好。
纪珩没在意：“你怎么像吃醋了一样”
“？”迟渐觉得炸裂，以一种怀疑人生的眼神看他：“我有病吗我吃什么醋？”
纪珩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对方再次开口：“我就感觉不爽啊”
纪珩面色一动。
“自己前女友喜欢自己朋友，这听着就让人很不爽啊”迟渐撇嘴：“我又不喜欢她，我就单纯不爽啊”
纪珩沉默几秒蓦然开口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不喜欢为什么在一起”
没预料到纪珩会问这个，迟渐一下没回答出来。
迟渐之所以和前女友在一起只不过是当初被追的烦了，拒绝十几次都没劝退，再加上周围人说他身为一个校霸居然没有情史，太不称职了，正巧觉得追他的这个挺好看的人也挺好的，于是一段感情随随便便就开场了。
从小到大他没喜欢过什么人，就算喜欢也是亲人之间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没遇到过能让他喜欢的，包括他的初恋。
纪珩听懂了，总结来说就是三个字：好面子，但他不能说，说了迟渐又要炸了。
“行”他勾唇无声笑了下，示意迟渐出去：“还有十分钟上体育课”
到操场时姜野正在跟人打篮球，陆晓嫌热在椅子上坐着，迟渐准备去找陆晓，半路突然杀出来个高个子男生，不由分说搂着迟渐脖子就往小卖部走：“哎兄弟我请你吃雪糕”
迟渐不喜欢被不熟的人碰，皱眉想躲开，结果对方跟鬼一样又缠了上来：“别躲别躲，我是蒋隅”
“所以呢？”迟渐依旧想躲，那人还是不松手，他有点怒了：“松手和打的你满地找妈，选一个”
“纪珩兄弟”蒋隅还是怂的，赶忙劝他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走到前面大树底下我就松开你”
刚到树底下迟渐就甩开他：“有病吗你？”
“这倒没有”蒋隅靠在树上朝教学楼扫了一眼，然后开口：“是这样的，这周末我们去狗肉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不吃狗肉”迟渐转身就想走。
蒋隅叫住他：“不是吃狗肉，那个狗肉店是非法经营，后院的狗不是偷来的就是捡来的，最后都进锅了，不是从狗肉养殖场弄来的”
迟渐瞬间停下。
蒋隅注意到后微不可察的笑了笑：“我们需要把那些狗救出来”说着他叹了口气：“奈何人力不够啊，要是再凑不够……也就只能放弃这个计划了”
“我去”不出所料，迟渐果然瞬间同意。
这学期教他们的体育老师挺懒散的，指挥着跑了两圈就解散了，纪珩去洗手间洗脸，蒋隅跟过来，纪珩抽了张纸擦脸，随口问：“怎么样”
蒋隅挑眉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猜”
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迟渐肯定答应了，纪珩也没多问。
只要迟渐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有随身空间的帮助这就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顺利进行，迟渐还把姜野和陆晓叫上了，这两人哄人时嘴上一套一套的，能帮忙拖延时间。
九月的天，骄阳似火，仿佛要将大地烤焦。校园的操场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塑胶跑道散发着阵阵热浪。操场边的榆树叶被晒得卷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迟渐坐在树下双手撑着水泥地，仰头去看树梢，没几秒就因为被太阳晃了眼而受不了低下头。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在地面上跳动的火焰。微风轻拂，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
蒋隅兴高采烈和那俩讨论着怎么将狗肉馆一网打尽，虽然之前在班里没怎么交流过，但几个人都很会社交，三言两语间就熟落到称兄道弟的阶段了。
纪珩看他低头无聊，于是突然提起之前在酒吧的事：“上次酒吧……”
迟渐很快打断：“误会误会，我不是gay啊，我那次只是为了给你找刺才故意那么说的”
“狗肉馆用随身空间吧”纪珩揉着眼角，声音有些哑。
迟渐闻言看过去，纪珩本身眼角就有些暗，叠加上今天的黑眼圈，整个人都看起来很疲惫，原本在手腕处的袖子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垂下，露出一截光洁的手臂。
接近袖口的位置好像有道红痕，他眯眼想要看清，纪珩似乎意识到他在看什么了，放下手拉回袖子。
“哦……”迟渐眼睛盯着他，手想去扯那截袖子：“你不是跟我同一时间睡的吗？怎么还有黑眼圈？”
“不记得了？”纪珩动作敏捷捉住他手腕，看了一眼他手上缠着的纱布，凑近他声音放低：“我给你放你昨晚拿我当抱枕的录像？十七好像在这个世界也能用部分功能”
迟渐咬着腮帮子内侧的软肉，用力往回拽自己的手腕：“纪珩，你ooc了”
在他蓄力往回拽时纪珩突然松手了，迟渐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刚转头准备骂人，发现纪珩的脸近在咫尺，他朝迟渐轻轻吹气，声音低沉但足以让迟渐听的清清楚楚：“ooc？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什么样的？迟渐想了想，不应该是别人口中生人勿近熟人滚开的样子吗？不应该是面瘫根本没有表情吗？不应该是个乖学生只会学习，觉得干其他任何事都会影响他学习的学习机器吗？
“还是说我上厕所你抓着我胳膊不让我去，让我陪你睡，结果给我抓了一道？”纪珩晃了晃那只被抓过的手臂：“迟渐，你是猫吗？”
听到纪珩开口的瞬间，迟渐蓦地反应过来，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已经超出安全距离了，纪珩的校牌因为向前倾的动作，此时也贴在迟渐小腹。
他想往后退但身后是个很低的扶手，再退就要掉下去了，他只得皱着眉用力把纪珩往后推：“你离我太近了”
纪珩挑眉点点头，往后退了很多：“昨晚怎么不这么说？”
“纪珩”
“嗯？”
迟渐看着他：“你话太多了”
这真的对吗？外面不是都叫纪珩哑巴花瓶吗？不是说他话少的让人以为是哑巴吗？怎么他感觉这人要唠叨死了？谣言吧。
周六他们几个专门挑了个店里人最多的时间去，老板听到有大生意，乐的满脸堆肉，蒋隅三人给老板画大饼说只要狗肉多钱都不是事儿，老板不断应和着就要带他们去看刚被处理干净的狗肉。
迟渐自知自己看不得那些，悄悄拽着纪珩朝后院更深处走，这老板倒是遮都不遮，本身就小的笼子里塞了两只狗，地上还有掉落的狗头。
纪珩侧头去看他，却见他朝脚边笼子中冲他们摇尾巴的小卷毛招了招手，这地方待不了多久。
他牵起迟渐戴戒指的那只手，多亏平时没少和十七了解情况，这次只是叫了声十七说明需求就将狗转移了进去，临走前他特地将狗笼全打开，伪造成逃跑。
两人这次进去比上次顺利了好多，虽然还是晕，但只是眩晕几秒，再睁眼已经身处随身空间了。
后院的狗也不出所料全部转移，尽管被转移到无边之际的草原，依然没什么狗敢动，个个都耷拉着耳朵缩在地上。
他们也不能多待，确定好安全状况就得走了，他们俩不在会被怀疑。
迟渐问十七这次任务是什么，十七依旧平稳机械音：“很简单，只需二位其中一位亲吻另一位的耳后即可”
迟渐感觉自己应该是没睡醒出现幻觉了，他掏耳朵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等会儿，你说什么？”
十七原封不动重复一遍。
两人同时转头对视。
没办法了，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纪珩手掌扶在迟渐颈侧，清冽的声线贴着迟渐耳垂飘入耳中：“抱歉”
一片温热的触感在耳后贴了不到一秒就快速分开了。
纪珩见他从耳朵到耳根犹如烧起的火，本就白皙的脖颈一旦有点变化就格外明显，在迟渐转头看他的一瞬间，他们回来了。
前院有男人粗鲁的叫骂声：“怎么可能他们来了一回狗就都不见了！你们再继续去找！客人还等着上菜，能搜到的狗全杀了送上来！”
迟渐心中一惊，慌忙呼叫十七，在现实世界使用除进入随身空间和往随身空间运输东西以外的任何麻烦都要靠积分来协助解决，上次他们睡了一张床所以有积分，积分可以兑换任何不违法的东西，包括瞬移到某处的能力。
为了不暴露，他们选的隔了一条街的公共场所，由于隔间狭小，刚过来迟渐就马桶硌到了膝盖，没任何方便的坐在了马桶盖上：“靠，这十七也……”
听到有人来了，纪珩连忙捂住他的嘴，牵着他的手等没人后才开门出去。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姜野直接一个电话甩过来，纪珩拉着他过马路，迟渐也赶紧按接听，对面声音很杂，只能听到姜野很愤怒的喊声：“迟渐我真怒了，你们他妈人呢？”
迟渐报了个地址，很明显听到对面另外两人在感叹虚惊一场。
“他们说一会儿到”尽管开的外放，迟渐还是和他重述了一遍。
纪珩没说什么，只问他：“饿吗？”
“不饿”迟渐蹙眉，刚刚狗肉馆看到的那些导致他现在也没胃口，又冲着纪珩乐：“哎我发现我得让他们对你改改高冷这个观念了，比我都贴心”
纪珩最近帮他的忙他根本数不过来，之前手伤刚包扎的那段时间迟渐作业都是纪珩帮忙写的，再后来他慢慢练着左手写字，虽丑还慢但能看。
周日晚自习姜野非常激动的向周围人讲述他的英勇事迹：“我靠你们都不知道有多惊险，我们刚走他们就发现狗不见了，出来狂追我们，还好老子跑得快，要我说就算他追上来了我也不怕，直接一个右勾拳”
说罢他还比划了一下，林粥粥和姜野是同桌，本来侧着身子在照镜子，突然被姜野肘了一下，镜子差点呼脸上，她狠狠拍了一下姜野，姜野吃痛搓胳膊。
这种事都当笑话听，但也有听的入了神的人去问他其他的狗呢，姜野摆摆手：“你渐哥他们把铁笼一打开就全跑了，早不知道去哪了”
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纪珩这两天都没再做卷子，此时正戴着耳机玩游戏，迟渐凑过去想看看他在玩什么，纪珩也没躲，待看清屏幕上对抗的小人之后一愣：“同桌你也玩这个啊？”
纪珩没理他。
“跟我一起呗我可是……”话说一半被打断，纪珩蹙眉：“迟渐，身上有烟味”
迟渐闻言开始对着自己衣服一顿闻，边喃喃自语边吧袖子递到纪珩面前：“没有啊，你闻错了吧，你再闻闻，我也不抽烟啊”
纪珩垂眸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衣袖，停了几秒握住迟渐手腕凑到鼻前，很淡的烟草味和洗衣粉味。
迟渐也愣住了，温热的触感隔着布料传递到他手背，像是有人在亲他一般。
没等他抽回手纪珩就松手了，淡淡道：“不明显”
兜里的手机震动几下，迟渐凑出手机，界面上显示是陆晓的消息，他一侧头，陆晓早已恢复坐姿安静做卷子。
【陆晓：迟迟，明天你要请假吗？】
陆晓说的是什么他知道，明天是他妈妈的忌日。
【迟渐：请】
【陆晓：我和老姜定了花，就在之前那个花店，你要记得去取】
迟渐随意应下，有些烦躁的趴在桌上。
纪珩没去看他，他对常人的情绪感知力没有很强，但现在他很明显能够感觉到迟渐心情不好。
放学迟渐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姜野和陆晓似乎知道情况，也没去打扰他。
纪珩拽住他手腕，垂眸声音如常：“不是说你家养狗吗？能去看看吗？”
“我家还养蛇呢”迟渐勾了勾唇，朝他轻挑手指：“也要看看吗？”
纪珩挑眉，很明显是想看。
想着他都去过纪珩家了，要讲究你来我往，所以迟渐也没拒绝，看到两个人上车司机很明显也有些意外，一路上多瞟了那个之前没见过的男生好几眼。
“小迟今天带同学回家玩啊？”中年人头上已经泛起一层白发，语气很憨厚，毕竟从他在这家人干起，除了他常见的那俩小子，迟渐从没带过别人回家玩。
迟渐应了声，到家之后他知道司机还要去接他爸，冲驾驶座招招手笑着叮嘱：“云叔叔开车注意安全”
今天林芩在家，一听到开门声就抱着猫出来了：“小迟回来啦？我做了蓝莓松饼要不要尝尝？”
林芩话语间的热情像黑衣服上的猫毛，总是捻干净又很快出现，视线转到纪珩时想说点什么又闭了嘴。
德牧早就坐在门口迎接，见迟渐进来摇着尾巴来抓他的裤子，他揉了下它的脑袋。
迟渐从进门起就一声不吭，给纪珩找了个拖鞋，纪珩注意到他面色很不好，抓着他的手慢慢开始变凉，气氛也显然比刚刚在门口冷的多。
迟渐没往林芩那儿看一眼，牵着纪珩径直上了楼，直到打开房门才像扔下了几十斤的重担一般倒在床上重重呼了口气。
突然想起纪珩要看狗，他打开房门，果不其然德牧就在门口坐着，见他开门狂摇尾巴，像安了电池，迟渐把他放进来，冲纪珩轻扬下巴：“看吧，它叫半挂”
纪珩笑了笑，好名字。
“蛇在那边”迟渐带他到另一个角落，他拆开盖子，蛇顺着他手臂爬，在他想给纪珩看的时候突然听对方问：“心情不好？”
纪珩很直率，丝毫没有闪躲，迟渐没回他，只是轻轻碰了碰那条白色蛇的脑袋，许久才带着笑问：“同桌，你来真是为了看狗吗？”
“不全是”纪珩不否认。
“这么关心我？”迟渐把蛇放回去，眼神带着些许戏谑的看着他。
迟渐：“喜欢我？”[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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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狗肉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