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侍卫也同样不解,为何苏喜忽然就要抓人。

疑惑归疑惑,他们还是选择听命行事,一左一右架住温淮言手臂。

“苏公公。”

温淮言垂泪。

他没想到苏喜这么听不得鸡汤。

核心价值观还没上,就忍不住喊侍卫抓他,真听见那些宣言不得原地爆炸。

“公公。”

侍卫照例询问:“押去何处,大理寺还是昭狱。”

苏喜磨牙:“谁让你们押他的。”

“您啊。”

侍卫呆愣愣的开口:“不是您让我们把他带下去的吗?”

“蠢货。”

苏喜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皇爷才刚调他到御前伺候,我就喊人把他抓起来?”

跟皇帝对着干,他有几个脑袋。

侍卫脸上浮现出人性化的疑惑。

那不然呢。

苏喜顿时更气了,他手下怎么净是些脑袋不灵光的笨蛋:“我的意思是,来人把他带下去,好好教一教宫里的规矩。”

伺候皇帝和伺候其他宫里的人不一样。

更精细,规矩更多,也更要命。

不能笼统一讲就上,得经过三四天培训,再由师傅带着上任。

“哦。”

他又不知道,骂他干什么。

侍卫委屈松开手。

温淮言没出声,揉揉胳膊,好像有些脱臼。

苏喜转身要走,他走了没两步又被侍卫喊住,侍卫犹犹豫豫的比了个手刀的姿势,暗示:“公公,您说的管教是哪种管教。”

是真的管教,还是给点教训。

苏喜的想法自然是两者都来。

可侍卫这还叫暗示吗?已经算是明示了!

苏喜脸颊抖动,事情拿到大庭广众下,他自然不好再这么说,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蠢货,他是要到皇帝身边伺候的,你说呢?”

被骂一通,侍卫终于懂了,他无辜的摸摸鼻子,看向倒在地上揉手腕的温淮言:“抱歉,我的手劲有点大,没弄疼你吧。”

“没事。”

温淮言痛苦皱眉,他神色忍耐,安抚的对着侍卫一笑:“只是好像有些脱臼而已……嘶,你有没有金疮药。”

“有。”

侍卫连声道歉:“真是抱歉。”

“没关系。”

温淮言轻声细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说话间,他蹙眉,捂手腕,消瘦的身体挺直,活脱脱一幅受了委屈,怕别人内疚不愿多说的圣父形象。

侍卫被迷惑,内心愧疚,保证:“我肯定给你找个最好的教习师傅。”

“那谢谢你了。”

温淮言浅色眼瞳弯起。

果然。

白莲花到哪里都好用。

.

温淮言加点加点的训练了三天,他恶补了一下皇帝的喜好,皇帝其实很好相处,他带着武将们特有的豪迈,换而言之就是心大。

只要不太作死,就没问题。

负责教他的太监很用心,温淮言如同吸水海绵,疯狂汲取各种规则,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人愿意当他的师傅。

温淮言问了一圈,个个头都摇的像拨浪鼓。

只有一个人暗示温淮言,是苏喜的原因。

好吧。

温淮言只得郁闷上任。

刚上任,自然担任不了什么重要职责,温淮言翻了翻值班表,他前一个星期都是在门口守门,后一个星期才会进书房内。

温淮言没作妖,安安静静当了一个星期石狮子。

一个星期之后,他的站岗范围,终于从室外变成室内。

温淮言垂眸,眼眸微微颤动,迈进温暖的室内。

如果紫鸢和厨师在这里,肯定警铃大响——温淮言这个表情,绝对没想好事,指不定琢磨着坑谁,可惜紫鸢和厨师都不在。

温淮言扫视一圈。

书房的角落都站满了人,只有一个位置空缺,他自觉站过去,从一只冷冰冰的石狮子,变成温暖的室内石狮子。

站岗是件苦差事。

没有体力坚持不下来。

苏喜几乎可以说是和皇上一起长大,在王府时期就跟着皇帝老人。

掌印太监只有一个,秉笔却可以有很多个,苏喜也被皇帝封秉笔,成为了李公公之下,司礼监的第三把手。

皇帝这么封,不是苏喜不重要,恰恰是因为苏喜很重要,离不开他的照顾。

担的责任越大,越忙,跟在身边的时间越少。

其他内侍都强撑着站立,只有皇帝怜惜苏喜上了年纪腿脚不好,允许他坐着,不光坐着,还能漫不经心的吃葡萄。

温淮言眼馋。

目光随着葡萄上上下下。

他也想吃。

自从穿越过来,别说葡萄,吃顿调料充足的肉,不割嗓子的米都是奢侈。

他余光扫过一旁隔绝视线的薄薄帷幕,帷幕后是批阅奏折的皇帝,按下蠢蠢欲动的心——才刚上班,要给老板留点好印象。

温淮言稳住心神,安安稳稳站到换班,苏喜慢吞吞起身捶了捶腿,也跟着走出,温淮言故意落后一步跟在苏喜身旁。

苏喜警惕抬头:“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

温淮言顿了顿,脸上挂起灿烂的笑,琥珀色的眼瞳宛如浸在水里的蜜糖。

笑容很甜。

苏喜莫名后背一凉。

“这天好像越来越冷了。”

苏喜搓搓胳膊。

“我也这么觉得。”

温淮言自然接口:“多添两件衣,师傅。”

苏喜:“嗯……嗯?!”

他眼瞳瞪大:“谁是你师傅?!”

“您啊。”

温淮言:“您看过西游记吗?”

和西游记有什么关系。

苏喜纳闷:“看过。”

大昭印书不收版权费,话本诗集满天飞,温淮言特意问了紫鸢,西游记这个朝代竟然也有,只不过还未曾完本。

即便如此,新颖的题材也够这本书火上天,紫鸢都偷偷买来看。

“菩提祖师敲孙悟空三下头,意遇让其半夜三更找他拜师学艺,如今您不许其他太监教导我,自然是因为,您想亲自当我师傅。”

温淮言抑扬顿挫,自信开口:“师傅!”

苏喜艰涩:“不……”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讨厌温淮言,想给他使绊子。

“师傅!”

温淮言提高声音,立志让所有人都听见:“我已经彻底领悟您的意思了。”

你领悟个屁!

苏喜:“我……”

“您要用膳?”

温淮言:“您想吃什么,徒弟为您准备。”

苏喜拒绝:“不……”

“不用客气?”

温淮言点头,感动:“师傅果真是心疼徒弟,不忍心让徒弟操劳,稍等,徒弟去去就来。”

苏喜呆呆望着温淮言的背影,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在走台阶,一个不察,差点摔下去摔个屁墩,侍卫连忙扶了他一把,道喜。

“恭喜苏公公,终于找到个合心意的徒弟。”

苏喜挑剔的很。

不是嫌弃这个太瘦,就是说那个太胖,这么多年没一个和他眼缘,被收为弟子的。

没想到今日收了温淮言。

“公公眼光真好。”

侍卫恭维:“这徒弟一看就是个有善心的。”

“我去你的!”

被温淮言堵了又堵,一句话未曾说出来的苏喜终于有了发泄渠道,他一脚踹在侍卫屁.股上,指着侍卫鼻子怒骂:“你个没眼力见的蠢货,你才收徒,你全家都收徒弟!”

明明是好事,怎么这么大火气。

侍卫委屈的揉了揉被踹的地方,敢怒不敢言,默默听苏喜发泄。

苏喜骂了好一会,顺气,冷哼离去,心里隐隐约约升起后悔的情绪。

不应该招惹温淮言的。

他实在是有些……常人难以理解。

苏喜不怕和人对上,但怕和这种人对上,根本预料不到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苏喜想的没错。

招惹温淮言是他最后悔的决定,少年就像是鬼一样缠着他,每次看见他就羞涩笑着上前喊师傅,被骂了就失落垂眸,一幅受尽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不少太监背地里嚼舌根,说他心狠,这么对徒弟。

温淮言是他个屁的徒弟。

苏喜急得跳脚又无可奈何,最后连皇帝都听说了这件事,抽空询问:“你收了个徒弟?”

苏喜:“没有。”

“无碍。”

皇帝:“收就收了,朕不在意,也不会干涉,那孩子瞧着乖巧,你也别太严苛。”

苏喜满脸冷漠。

呵呵,他就知道解释没用,这些天下来,他早就习惯了。

温淮言成功让活了四十多岁的古人意识到——捆绑炒作吸血,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狗皮膏药一样。

撕都撕不下来。

沾苏喜的光,原本在书房侧室站岗的狗皮小膏药温淮言,前进一大步,被皇帝调到眼前,他也终于见到跳槽后的第一个老熟人。

“好久不见。”

那人笑意未达眼底。

如果没有意外,还有一更。

拖延症真要命,每次都拖到最后一天赶榜单,从明天开始,再也不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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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逼我权倾朝野的
连载中草莓炖棉花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