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
人要废了!
听着这一路的形容词,杨琦都能想象那个场景一定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万一感染溃烂,整个人是都要废了的呀。
故而他紧赶慢赶翻墙来到中庭,谁知——哎不是等会儿,哥们儿你怎么没事啊?
只见欧洛上爵身下铺着软毯,垫着五六个枕头趴在池塘边,旁边还放了一袋鱼食,几个罐子。
厚厚的羊皮卷展开到一半显然看的正起劲。怎么瞅也跟外面的传言对不上啊?
此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欧洛上爵先反应了过来,惊喜地唤了一声:“杨先生!”
“好好好,你先在那儿趴着,你趴着别动。”
不蛄蛹也就罢了,一蛄蛹杨琦发现欧洛上爵身子确实不便。
他跳下去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没有传言中那么严重,不过也的确受了一些伤。
“杨先生,你在干什么呀!”就是检查的手段可能有那么一些些的唐突,惊的欧洛上爵都快要叫人了。
“所以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挨了打了呀?”杨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在你们这儿难道吃肉还犯法吗?”
“哎呀,这事儿啊一言难尽。”欧洛上爵长叹了一口气。
时间回到和杨琦分别的那天,他出门没多久便被人拦住了。
虽然已是夜半,但借助还算明亮的月光,他发现那是猎王身边的人,便懵然地跟了上去。
谁知这一走就直接进了王宫,宫里烛火通明,猎王坐在王座之上,旁边还站着那亚上爵。
“欧洛上爵,你可知罪?”上来猎王身边的言官就对他说道,语气相当严厉。
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事了吗?给欧罗上爵火一下子就激起来了。他正要质问,旁边的那亚冷不丁斥了一声:“你喝了多少,如此面见王上像什么样子!”
一句话把他的酒吼醒了大半——要知道言官可是猎王的喉舌啊!
“……”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欧洛上爵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道:“臣下不知,还请王上明示。”
接着听言官说到,他才知道自己所犯之罪和别的无关,全是刚才自个吃的肉坏了事儿了。
“不是,吃肉?那咋了?”杨琦更不明白了。
“杨先生有所不知。”欧洛上爵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如今和哈那的商道被沙匪把持着,许多物资都运不进来,肉更是首当其冲。”
要知道沙国人尤其是贵族非常嗜肉,单是日常的烟熏炖煮,自己的养殖也根本供应不上,大半依赖于向哈那进口——
总之说句大白话就是路被卡了,肉没了。
“那……剿匪呀?”杨琦道。
“这哪是一句话的事儿啊。”欧洛上爵摇了摇头。
沙国最大的内忧便是魔眼,把护卫队拖的全都不敢出门。
防御的力量便只剩了洞马那的边关队,人手完全不足。
先前,猎王也差人去强攻过几次。但沙匪实在狡猾,借着沙风迷眼便不知了踪影。几次下来劳民伤财,收效甚微。
所以猎王此前一直在吹禁肉的风,招待杨琦的宴会上也全是素食。
贵族们本就不满此事,现在发觉欧洛上爵在餐厅里肆意吃肉的样子,自然是他在前头肉都没点完,后头便有人去进宫去告状了。
“哦……原来是这样。”杨琦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不是,那你这么明白怎么还顶风作案啊?!!!”
一句话给欧洛上爵说的尴尬得狂摸鼻子。
“这不是,事后才想明白嘛……”
毕竟那是禁肉诶,肉诶,那是肉诶!先前他听到风声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而且也不光我一个人这么想啊,就平常偷偷地啃个羊腿吃个猪肝的,也没有被追到家里掀盘子呀。”
结果这下好了,猪撞树上了,他撞猪上了。
得亏那亚上爵那一嗓子,要不可就不光是十棍子的事了。
虽然当时没完全想明白,但欧洛上爵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劝,于是乖乖闭嘴认罚。
期间,那亚上爵帮他说了不少好话,在他被扶起来路过时还低低说了一声“叫的惨点儿”。
于是廷杖的时候,欧洛上爵是怎么惨怎么叫,叫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保管能吵醒半个王宫的人。
事后更是被几个人用软轿抬了回去,趴在那上面一动不动和死了一样。
“实际上嘛……”欧洛上爵有点不好意思。
还没到地方就已经有人偷着给他塞软垫了。执行官全当做没看见,显然都是猎王的意思。
“哦……”怪不得外面传的都和你死了一样。
杨琦直言不讳。
给欧洛说的更尴尬了。
他说:你瞅我这鱼,胖不胖?你瞅我这瓷器,好不好看?你瞅我这软毯,好几个人织的。
非常生硬地硬是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了。
杨琦也不挖苦他,留下了伤药,笑着说他这不出门可是亏大了。
“可不是?”欧洛上爵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什么新人紫发男一穿五直上决赛;神秘护卫队击退魔眼;史上最丰厚的角斗冠军奖励。一切热闹他是一个也没看着啊!
真是外头热闹的世界和房间里破碎的他——心态崩了呀!不想玩了呀!
“我最近是出不了门了呀,杨先生。”情到深处,欧洛上爵更是一声哀嚎:“你可一定要经常来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