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大爷……”
厮磨呼吸间,靳藤换了口气,此时马仔的皮靴已经停在两米外,阴影落在靳藤发梢的瞬间,易霆再次低头封住那喋喋不休的唇,这次不是演戏,舌尖扫过对方牙关时,尝到的不只是伏特加的辛辣,还有靳藤独有的、带着硝烟味的冷冽。
靳藤的下唇被易霆重重的含入口中,他只要张嘴骂他,不听话的舌头就会被碾压缠绕,令他根本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国粹,靳藤气得大脑缺氧,他这辈子虽说也没跟多少人接过吻,但他敢百分之百笃定易霆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那吻技又强悍又霸道,舌头像是来去游走的小蛇,追不上又躲不掉,令人无从挣扎。
“乖,配合一下,他们在看我们……”感觉怀里的躯体从僵硬到紧绷,再到无意识的颤抖,易霆的心口滚烫,手掌扣住靳藤后颈向下压,卫衣布料在指间发出摩擦的轻响。
其实他知道,靳藤早就察觉了后方的脚步声,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就像昨天在看守所的时候,明明红透了耳尖却还要梗着脖子在嘴上争个高下。
“你、你等着……老子、老子他妈弄死你……”
小小的老子又脾气爆了,真可爱。
靳藤的下巴上全是因抗拒、扭动而溢出嘴角的津液,狼狈又性感。美人是美,就是吻技一般,不过那气恼的小表情,看得易霆喉结攒动,要不是眼下公务缠身,他都想直接把靳藤扛起来去隔壁小酒店开个房间,来场一对一的单独辅导。
靳藤抬手要擦嘴,易霆迅速攥住他的手扣在怀里:“说了别乱动,这么不听话呢……”
“放开我,你不要脸我还要……”
空气中都是易霆的气息,蛮不讲理的殴打着靳藤的脑细胞。
“别擦掉嘛,这样才性感。”
易霆用拇指碾过靳藤红肿的唇峰,看着对方眼里炸开的火光,心里忽然觉得比拿到年度个人一等功还痛快。这个总把看似清冷沉稳却丝毫不经撩的美人小警官,气急败坏的时候后颈会渗出薄汗,认真的时候尾椎骨都绷得梆硬,就连骂人都换着花样的损,全是刑侦课老师没教过的鲜活……
Tmd!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靳藤?
就在这个时刻,坐在吧台的林眷举起了酒杯,轻触三下唇边,发出了「准备就绪」的信号。周围的EGS便衣特警们迅速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原本喧闹的会所突然被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气氛所笼罩。Bill带着他的随从,也即将步至卡座的旁边——
就是现在!易霆迅速将怀里的靳藤转移到身后,一跃而起的瞬间,他伸手绕过Bill的脖子,在一片惊呼声中,双脚飞踢,噼里啪啦的碎玻璃声刺入耳膜,两名打手被易霆踹飞出去,身体几乎整个镶进了后面的玻璃酒架上……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所有潜伏在周围的便衣警察也纷纷起身冲了过来,不仅有EGS的队员,帝江的警察也混在其中,此时已经难以分辨各自的阵营。在关键时刻,两方团队联合起来,将Bill以及七八名打手连同两名金主团团围住——
砰!
正逢起势之时,忽然不知哪来的枪响,易霆心下一惊,他知道有些打手身上带着刀和电棍,但却没料到这群毒贩竟还私藏枪支!
“别动,把枪放下。”
靳藤的声音带着不动声色的威压,穿透了枪响后被硝烟侵蚀过的空气。
“靳藤……”
易霆愣了一下,发现靳藤不知何时已从他身旁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Bill那群人的后方,他迅速识别出持枪的毒贩,并将枪口紧贴在对方的后脑勺上,目光锐利如刀,语气冷若冰霜。
这才是靳藤,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缉毒警察靳藤,而曾经那些易霆全然不知的、有关于靳藤最真实的模样、最残酷的过往,与当下相比,对靳藤来说,又何足畏惧?
“操,你们这群条子,就他妈该死……”
毒贩的狂笑混着电流的滋滋声,易霆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琉璃灯球,呼吸一滞,这灯球不对劲!
“我说、把、枪、放、下!”
靳藤提高了音量,周围的便衣警察也已经准备摸出腰间的枪,同这群亡命之徒死磕到底。
“你们敢开枪?好啊,我告诉你们,这天花板的琉璃球里,有我们老大新研制的液、体、炸、弹哦,今天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就让咱们就同归于尽吧!哈哈哈哈哈哈——”
液體炸弹、遇火即燃?这群疯子竟然把这种东西放在琉璃灯里,倘若那灯泡漏了电、走了火、倘若那丧心病狂的歹徒现在对着那灯罩开一枪……
“霆哥,怎么办?妈的,这群畜生……”易霆身边的林眷举着枪,咬着后槽牙紧张不已。
易霆站在与毒贩面对面最近的位置,目光却紧盯在毒贩身后的靳藤身上,前额的汗珠顺着鼻尖滑落下来,他不敢贸然上前亦或是直接击毙毒贩,他必须先保证靳藤的生命安全。
“来吧、来啊!死吧!一起死啊!”
持枪的毒贩迅速举枪,瞄准头顶上方的琉璃球。靳藤反应敏捷,一把抓住毒贩的手腕,用力将他的胳膊扭到背后。然而,靳藤的左腿义肢不巧被毒贩下蹲时踩住,导致他的身体失去平衡,踉跄了一步。就在这一刹那,太阳穴感受到一阵冰凉,毒贩的同伙已经扣动了扳机——
“靳藤——”
砰!
随着易霆的惊呼,靳藤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那声枪响掏空了易霆的理智,足足过了一分钟,直到目睹着那嚣张的毒贩应声倒地,后脑勺直接被开了瓢,如注的殷红还冒着热烟,就这么双目圆瞪的,保持着那个狰狞的神态,带着不甘和愤恨咽了气,死状惨烈。
“是邃哥!”
林眷眼尖,第一个看见了站在会所门口的印邃,还没来得及兴奋,这时靳藤手中被束缚着的另一个打手忽然试图反扑,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掌长的匕首,抬手就奔着靳藤的面门扎了过来——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子弹裹挟着酒精和**带来一阵转瞬即逝的疾风,印邃这次没将其击毙,只打穿了歹徒的手腕和大腿,登时血流如注、倒地不起,手里的刀也无力的掉在地上。
随着警方的庞大阵仗,Bill一行人落了下风,仓皇伏法。
印邃率领数名EGS特警迅速展开现场清理工作:共计八名犯罪嫌疑人,其中三名持有刀具、两名持有枪械、一名是犯罪团伙的主谋Bill,另外两名则是仅负责资金流转的金主,他们全部被帝江公安的缉毒支队和刑侦支队成功逮捕。
帝江来的人里,有个叫李深的警察,早年在特种部队是排爆手,他亲自将天花板上的琉璃球挨个摘了下来,训练有素的取出了藏在里边的液體炸弹,并做了详细的核查:“引爆液体量倒是不大,炸不了这条街,但能将这间会所夷为平地。”
在毒贩的视角里,他们早就做好了与条子同归于尽的准备。
警方仔细搜查了这间会所,以确认是否还有危险物品遗留。在后厨,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地窖,其中清理出了多达八十多千克的VX毒剂和液体燃料。
这方灯红酒绿的销金窟,表面是供人沉沦的温柔乡,暗里却是**磨盘上的绞肉机,霓虹为饵,脂粉作茧,将贪欢者哄入金丝编织的牢笼。
那些被香水浸透的沙发缝里,藏着比刀锋更利的温柔刑具;每一杯递来的迷醉香槟,杯底都沉淀着无法兑现的虚妄承诺。直到某天惊觉,指尖缠绕的不是情人的发丝,而是自己亲手编织的、困死灵魂的罗网,才明白这看似自由的风月场,早把每个沉溺者的脚踝,锁在了**的无底深渊。
警灯蓝光在满地狼藉的会所里玩着跳房子,易霆斜倚在鎏金吧台旁,嘴里叼着一块从甜品台上顺来的马卡龙,他想抽烟,奈何刚才和毒贩搏斗的时候把打火机搞丢了。保洁阿姨正踩着Bill的破皮裤擦地,几个年纪小的警察站在凳子上,正试图帮个头不够高的保洁阿姨把卡在墙头上溅了血的装饰贴摘下来……
这犯罪现场,简直比过年大扫除还热闹。
易霆正琢磨着找谁蹭个火,环视了一圈,就看见靳藤此刻正站在那一地的碎玻璃中央,周围的狼藉与他那自带光环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那双杏眼正直勾勾盯着七点钟的方向……易霆顺着靳藤的目光望过去,除了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就只剩下了那个正低着头翻阅着比尔会所昔日的账目记录的印邃——
“嘶……” 易霆咬马卡龙的力道重了三分,甜腻的奶油夹心此刻吃进嘴里有股酸了吧唧的醋味。
这大美人靳藤……老盯着印邃看个毛线?易霆横竖想不明白,自己这么一大帅锅就横在他二十米开外,那靳藤愣是眼皮子都没往他这边翻一下,难不成他俩……有什么?
此时,刚刚完成排爆任务的帝江警察李深也有了空闲,他走过去轻拍了印邃的肩膀,印邃转头看向李深,眼神从惊愕一秒化为惊喜,两人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见面便勾肩搭背、相谈甚欢,笑得跟网恋奔现似的。
印邃搭理李深?都不搭理靳藤?不能这么看人下菜碟吧?再说了,靳藤的职位不知道比李深高了多少,易霆早就偷偷做功课了,人家靳藤可是帝江禁毒支队的政委,是李深的领导!
“啧,那就更不对了……”易霆咽下最后一口马卡龙,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仨人的造型,理性分析——
难不成,是靳藤暗恋印邃?
放屁!不可能!开什么国际玩笑?易霆迅速否决了这一揣测,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路过的保洁阿姨吓了一跳,以为这帅哥精神状态不太好,自己在跟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唠嗑。
靳藤盯着印邃那眼神着实炽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人家的DNA刻进视网膜,遥想当年在琦玉帮着隔壁扫黄组的老张追了八条街的嫖资时,他也是这种直勾勾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于是,经过第二次的“纯理性分析”,易霆恍然大悟并得出最终结论——印邃一定欠了靳藤不少钱!
思及此,易霆咂咂嘴,简直嗤之以鼻!
这印邃可是个标准的官二代、大少爷!手头差那点儿钱吗?就非得欠人家大美人的银子?真是有够下头!
欠人钱财是要遭天谴的,不像我易猛1,向来只欠风流债。
保洁车轱辘碾过满地碎玻璃时,靳藤突然转身往外走,易霆赶紧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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