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二下半学期，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其实也不能算是“喜欢”，用“欣赏”这个词更准确。
那个男生是我们班里的学习委员，个头不高，也就170出头，眼睛有小又细，还戴个黑框眼镜，皮肤倒是挺白的，但是“一白遮百丑”有时候也没用，反正他长得和“帅”这个字完全搭不上边。
学习委员平时话很少，只知道埋头学习，样子有点呆呆的，但在我看来有点可爱。
他的成绩不算最好，但也是稳定在班级前三，年级前二十，反正比我好，好一大截呢。
第一名有什么了不起啊，第一名又不能当饭吃。
我经常拉着陈珊妮吹学习委员的彩虹屁，每次陈珊妮都是一副“我看你脑子有病”的眼神看着我，但是不忍心打击我的“初次心动”选择闭口不言。
终于有一天，陈珊妮忍不住了拿起扫帚敲我的脑袋，似乎是想敲醒我这个眼盲心也盲的重症患者。
「光学习好有什么用啊！」
「我求求你看看他那张大长脸，小眼睛，还是小矮个儿，哪一点值得你喜欢了？！」
我知道，陈珊妮非常不理解我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又丑又呆的学习委员。
我揉了揉被她打的头，拿着扫帚到处乱划，懒懒地回答：「我没觉得很丑很呆呀，他学习好，我爷爷说学习好可以吃饭。」
我看人首先看才华，如果有才华，颜值在我这里可以忽略不计的。
陈珊妮急得扔掉扫帚，拽住我的胳膊大声反驳，「长得好看也可以吃饭啊，不信你问在班群问一下，中午谁愿意请你吃饭，一准儿冒出来好多人。」
我抬起头，翻了她一个白眼。
「你当我是要饭子啊？」
陈珊妮白眼给我翻回来，嘟起了嘴。
「我只是举个例子，说明你受欢迎，靠脸也可以吃饭。」
我撇了撇嘴，什么叫靠脸吃饭，我又不是明星，美有什么用呢，我倒是想好好学习呢，脑子不够用啊。
我回头对陈珊妮语重心长道：「珊珊，你少看一些言情小说吧，还有那些日本漫画，影响你的三观，以后找不到男朋友。」
陈珊妮瞪着大眼睛，「可是老师也说过，小说和漫画都是来源生活，生活里真有这些人存在呀。」
我看着她不争气的样子，气得直接飙出一串英文：「who？where？」
其实只有两个单词。
陈珊妮也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隔壁班的张颜旗啊，学习好，长得又好，简直是小说里的男主角，我敢确定每个女生都喜欢他。」
我听到这个名字撇了嘴，表情阴恻恻地看着陈珊妮。
「他没你想象那么好。」
「我很讨厌他。」
陈珊妮却像看怪物似的看我，学习好、长得好的张颜旗怎么会被人讨厌呢，还是被漂亮有个性的林一讨厌呢。
愣了半响，陈珊妮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俩有过节？」
2、
过节么，一直都有，但是我讨厌张颜旗不是因为别的。
因为他表里不一，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在老师面前装的好学生，背后憋了一肚子坏水儿。
之前因为睡觉站着上课已经领教过了，后来再接触，我发现他是真坏。
有一天自习课，我玩手机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不仅没收了手机，还被拉到办公室批评教育，然后又让我去旁边的会议室写500字检查。
在我坐在地上哼哧憋字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竖起耳朵听的时候门就突然打开了。我当时离讲桌很近，所以飞快地钻到了讲桌底下，来不及调整舒服的姿势，就听到一个嗓音沙哑的男生说话。
「阿强，你怎么想的，要不要跟他们干一架。」
「你个傻叉，我叫邹强！邹强！」
「你就是事儿妈，我不问你了。」
男生不甘示弱骂了回去，突然问房间里第三个人，「张颜旗你怎么想的，这比赛还接着打吗？」
而张颜旗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身上，从进门他就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香气，这个气味一直没有消失，而且都从一个地方飘出来。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讲桌，突然抬腿走了过去，其他人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他。
我听到脚步声靠近，顿时紧张得不敢呼吸，然后就看见了一双直溜溜的大长腿，鞋子是匡威的帆布鞋。
我扫了一眼，感觉这双鞋我好像认识。
下一秒有人说话：「张颜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靠，还真是他！
被张颜旗“欺负”的这一年多，我听到张颜旗的名字，身体就会条件反射的寻找地方躲避，却忘了自己现在躲在桌子下了，头“咣当”一下磕到桌壁。
邹强几个人都听到了，目光齐齐地看着讲桌，张颜旗这时从讲桌前走下来，假装被讲桌绊了一下，然后声音不紧不慢道：「如果我们现在退出比赛，可比最后输掉比赛难看多了，我们丢不起这个脸，上个厕所就回去吧。」
两人同意地点头，「那成，走吧。」
张颜旗却不太想走，转身走回讲桌旁，对邹强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找一趟班主任。」
我脖子酸得要命，但知道张颜旗没走，只好咬着牙忍着。
会议室里平时不用也不开窗，本来就很闷，我躲在桌子底下没一会儿就热得出了一头汗，双腿和脚逐渐失去知觉，就在我快要忍不下去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推开门进来。
「哎，张颜旗你怎么在这里，林一去哪儿了？」
「林一？」张颜旗装作疑惑，「我没有看见她，您找她有事吗？」
班主任“哈”了一声，估计气到了，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我让她在这里写检查，这丫头又给我跑走了啊！行，看来500字检查太少了，应该让她写3000字，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小丫头片子。」
张颜旗但笑不语，余光偷偷地扫过讲桌，然后主动和我们班主任开始了漫长的谈话。
看俩人竟然在这里聊起了天，我他妈杀人的心都有了。
是不是有病？
张颜旗，你是故意的吧！
班主任，您是吃饱撑的吧！
我痛苦地缩在桌子下，手里还攥着纸和笔，我咬着牙歪扭着身体，在纸上划下几个字：张颜旗是大混蛋。
不知道过了多久班主任走了，我感觉像个从脖子以下截肢的患者，整个人已经没知觉了。
只有嘴唇动着，一直骂着张颜旗，模糊的视线里，那双直溜溜的腿和匡威鞋又出现了。
张颜旗扶着讲桌蹲下身，低下头笑着对我说：「你打算在里面冬眠吗？」
我看到他的笑愣了，突然来了力气，伸出双手用力推倒他，飞快地从讲桌下爬出来，手脚并用，爬上一张椅子坐下大口喘气。
我还没喘匀气，就质问张颜旗：「你明知道我就在这里，为什么不和老师说实话？」
张颜旗拍拍裤子上的土站起来，双手抄着裤兜，回答我：「我不知道是你。」
我直接爆粗口：「你放狗屁！」
刚才班主任明明说了我的名字，他就是故意让我在桌子下躲了那么久。
张颜旗看了我一眼，「我是人，不放狗屁。」
我张着嘴巴，龇着牙，倒是像个被惹急的狗崽子。
在看张颜旗，长身玉立，清俊帅气的脸蛋带着笑意，眼睛弯弯的，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自动发光，看着确实他妈好看。
但是也不能阻止我要杀了他的决心，我用眼神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
张颜旗问：「你又犯什么错了？」
我白了他一眼，意思你管得着么。
张颜旗：「好好学习，有这么难吗？」
我被他气笑了，年纪第一的跟我这年级倒数的人讨论“学习难不难”……
「人渣不觉得难。」我说不过他，直接人身攻击了。
「那你是人猪？」张颜旗看着我。
人猪是什么鬼东西，我还在琢磨听见他说：「人身体，猪脑袋，林一。」
我直接一个“草”（是一种植物）
张颜旗不悦地皱了皱，应该是觉得我的话脏了他耳朵，我才懒得管他喜不喜欢，挑衅地头一扬。
他弯腰捡起地上我落下的纸笔，看到上面的字，嘴角的弧度变大，走过来对我说：「检查从500字改到了3000字，你别忘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气得捶了两下桌子，大声冲他喊：「我没听见！」
然后，然后班主任突然出现了，揪着我的耳朵说：「我听见了，林一，赶紧给我写检查。」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想殺人！
3、
高二浑浑噩噩地熬过去，高三又经历一次分班，我这次中了一个头等大奖，和张颜旗分到一班。
这还算不过分。真的。
过分的是我和他是同桌，他的好哥们邹强是我的后桌，我们成为了最稳定的三角关系。
开学那天，老师刚安排好位子，我就立刻举手请求换位子：「老师，我能换位子吗？」
高三的班主任是我高二的英语老师，她太了解我了，看了一眼就直接拒绝：「林一，你那个位子可是最好的位置，别不知足，老老实实呆着吧。」
我还想狡辩，老师却叫下一位同学，根本不搭理我。
我只好抱着书包坐下，心里极其郁闷，想着法儿再试一次，而旁边传来一道非常欠揍的声音：「看到是我，你怕了？」
哈？我慢慢转过头轻蔑一笑：「怕你，张颜旗，你是老鼠还是蟑螂啊，我干嘛要怕你。」
张颜旗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是这两个动物。」
我耸了耸肩，一副拽拽的样子，「天大地大，我林一只怕这两个动物。」
张颜旗看着我突然认真地说：「林一，你真厉害。」
我被他看的冷不丁地打了个冷，翻了个白眼给他，然后从书包掏出书摞成一摞放在左上角，然后用手凭空划出一道“三八线”。
「张颜旗，以后不准过这里。」
邹强在后面看到了我的举动忍不住嘲笑。
「三八线哈哈，林一你也太幼稚了吧，小学生都不玩三八线了。」
张颜旗单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带笑的眼神很明显在嘲笑我。
我被他看得脸发热，赶紧转身收拾东西。
看你妹呀看！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做出小女生才做的幼稚举动，我小学也不玩“三八线”……
感觉他们俩还在笑，我憋红了脸，回头嚷道：「我是幼儿园行不行？你们俩别笑了，烦人！」
此言一出他们更是笑作一团，我直接闭眼忽略。
两个神经病！
和张颜旗同桌刚开始我很不适应，以前我们俩碰上顶多是面对面，我还有逃跑的机会。
但是我现在回个头就看见张颜旗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另一边是堵墙，缩在伸个腿都磕到凳子的小旮旯里，我觉得天天做噩梦也不过如此吧。
以前我觉得他长得也就那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还能怎么好看啊，那些花痴女生没见过帅哥吧。
韩国那些明星比他帅多了好吧。
现在我没事就盯着他看，开始觉得他长得确实不错，还是越看越好看，而且会看上瘾。
有时候，我盯着他时间长忘了回头，他就会探头凑过来，脸几乎快跟我贴上了，嘴角勾起熟悉的嘲笑：「我这么好看吗？」
我每次都反应不及，愣了半天才不甘示弱地回过去：「我也好看啊，不服你看回来就是！」
他长得好看，我也不差，看来看去不就抵消了。
张颜旗收回那张帅脸，偏过头笑了笑，然后看着我说：「恩，你也就脸能看了。」
我那叫个气呀，快把牙齿咬碎了，恨不得直接咬断他的脖子。
但是他说的也没错，我的脸在学习方面被全方面碾压，爬都爬不起来，次数多了，连回嘴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像个傻子，在他讲解题目的时候，只会问“为什么”，不会说“我懂了”。
我的记性也不好，属于典型的“狗熊掰棒子”，一道题错了又错，老师对我直接放弃，别浪费时间学了。
只有张颜旗不厌其烦，一道类型题一遍一遍教我，直到我会做为止。
就这样，张颜旗还说我“孺子可教”，而邹强就是“你没救了”。
邹强很生气，说张颜旗是“重色轻友”。
我每次都笑笑：「别乱用词，我可不是色。」
张颜旗就会接过话说：「嗯，你还有自知之明。」
我暴怒，伸手去掐他的胳膊，「滚啊！我自嘲可以，你不许接话！」
张颜旗从来不还手，就是笑，小声笑，大声笑，好像被我打，被我拧很开心的样子。
虽然我和年级第一名做了同桌，但也挡不住我和年级倒数一百的邹强玩，前后桌比同桌有时候更方便。
邹强特别喜欢开玩笑逗我，有事没事揪我的头发，无论课上课下，我的头发都是他的玩意，我每次都龇着牙转身打回去。
但是有一次，父母因为琐事吵架我整晚没睡，上课没有精神一直趴着，邹强还是在后面揪我的辫子，我当时心里本来就郁闷，更没有心情和他玩闹。
被他闹了十几次之后急了眼，回头瞪着他，然后不知不觉红了眼眶，转身又趴了回去。
当时是课间休息时间，张颜旗从办公室回来看见我趴着，伸手戳了戳我的耳朵。
我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不敢动，听见张颜旗问邹强，邹强支支吾吾，然后两人好像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邹强回来拿着我喜欢的饮料向我道歉。
「对不起林一，我以后不会再揪你辫子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张颜旗看到我不对劲，把邹强叫出去问话，然后很严肃地警告他不要再揪我的辫子。
此后，再也没有人揪我的辫子了。
4、
高三第一学期的时光在我偶尔刻苦，偶尔放松的状态下过去了，我和张颜旗的关系“亲密”了许多。
我也不那么不学无术了，上课认真听讲，回家认真做作业。
虽然不可能一下子提高成绩，但是能提高一个名次也是进步，能让我开心好久好久。
第二学期第一次月考，我拿到成绩单正在看第一名的时候，邹强突然鬼叫起来，然后伸手开始扒拉我。
「林一，你太牛逼了！」
我刚看完第一名张颜旗的各科成绩，心里正是不得劲的时候，邹强又来“嘲笑”我，我立刻绷不住脾气回头骂他。
「你有病啊，你考第几啊？」
张颜旗侧过身，单手托着下巴，一脸看戏的样子。
邹强手舞足蹈激动地说：「我不是笑话你，我是佩服你！」
我没好气剜了他一眼，眼睛斜向张颜旗，怪腔怪调。
「邹强，你应该佩服第一名，咱们的颜大班长，看看这个成绩，闪瞎你的眼睛。」
张颜旗闻言挑了挑眉梢，眯着眼看我。
我大大方方和他对视，也挑了挑眉。
邹强看我俩眉来眼去咳了声，我转过头看他，他拿起成绩单指着我的成绩那栏解释。
「他虽然第一，可是我觉得你比较厉害，你自己看看你的成绩。」
我不明所以，抽走他手里的成绩单，低头找自己的名字。
好一会儿，在后面找到了名字，然后彻底傻掉。
我竟然考了班级倒数第十名。
我以为我铁定垫底了。
我仔细看着成绩，数学物理是班里最低分，而英语语文是班里最高分，第一的张颜旗竟然比我还低一分。
「这，是我考的么……」
我不敢相信，拿着成绩单仰起头看，像是在看假人民币。
「你的分最高，难不成你是抄的啊！」
邹强语气很酸，又透着高兴，听得出来他很为我的进步很高兴。
噗嗤——
耳朵里飘进来一声温柔的浅笑，我回头看见张颜旗在那笑，那种毫不掩饰放肆的笑容钻进我眼里。
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然后举起双手鼓掌。
「你真厉害。」
突然被夸了两句，我开始沾沾自喜，美得找不到北了。
「那是必须的，我可是深藏不……」
露字还没说完，张颜旗突然俯身向我靠过来，我还是没来得及反应，感觉他的嘴凑在我的耳侧，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廓，声音温润含笑。
「所以，你是闭着眼选的理科吗？」
我的笑容僵在嘴角，转身推开他，挥舞着拳头招呼过去。
没想到张颜旗一个轻松握住，手指微微用力，我就痛得闷哼。
「你松开！」我疼得皱眉，不知道他力气这么大。
「你别打我。」张颜旗和我打商量。
「不可能，我要打你满地找牙。」我扬起下巴。
「那我就不松。」张颜旗微笑。
邹强看着我们当面“打情骂俏”，抬起脚踢了踢我们的椅子，用一种嫉妒的语气提醒着我们。
「谈恋爱注意影响好不好，我他妈要被你们秀死了。」
我们一起回头骂他：「滚！」
邹强气得鼻子都歪了，突然掏出手机对着我们咔嚓咔嚓一顿拍。
我和张颜旗的默契就在这时候才有，转身一起去抢邹强手里的手机。
这次的成绩不止我一个人傻了，班主任拿到成绩表的时候也傻了，不是因为张颜旗从年纪第一掉到了第五名，而是我刷新了偏科记录，更惊人的是我还选择了理科。
这是天才还是傻瓜呢？
我觉得自己是个超级大傻瓜，不然怎么会傻到一次月考让张颜旗给我打小抄，然后在考试中被监考老师发现没收了卷子。
「老师，我愿意接受处分。」被抓个正着我只好认栽。
「这份小抄不是你的字迹，你告诉老师是谁在帮你。」老师也不知道抽什么疯，抓了我还想揪出帮我的人。
我自然不会供出张颜旗，咬定自己做的。
「是我的字迹，没有人帮我，您给我处分吧。」
「你是不是以为老师是瞎子？」
「您给我处分吧。」
就在老师被我的缄口不言放弃“逼问”决定给予处分的那一刻。
张颜旗突然出现在门口，承认那份小抄是他打的，并且将一半的责任揽到他身上。
班主任被他的出现给震慑住了，估计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笔迹的主人竟然是张颜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鉴于这件事也有张颜旗参与，处分这个决定就得从长计议了，班主任恨铁不成钢赶走了我们。
从办公室出来下了楼，我伸手拽住张颜旗的衣领大声质问：「张颜旗，你为什么过来承认，是我作弊又不是你，你做题脑子做傻了啊？！」
张颜旗不慌不乱，声音依旧温柔地回答我。
「我不傻，作弊的是你，但我打了小抄，和我有关系。」
他的解释让我更加郁闷和烦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出来，懊恼的情绪无处释放，最后竟然将错误丢给他，朝他撒起了泼。
「你为什么帮我打小抄啊？神经病！当初为什么答应我啊！我绝对被班主任恨死了，都怪你张颜旗！」
张颜旗看着愤怒的我，却突然笑了，一点都不在意，但却让我红了眼眶，气得我挥起拳头锤他。
他轻笑着看着我也不躲，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星子，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和认真。
「可能是……因为我很无聊吧。」
我骂他神经病是假话，骂自己煞笔是真心话。
明明是我犯错连累了他，还有脸倒打一耙，差点让他干净无暇的人生沾染污点。
我真是坏透了。坏透了。
我哽咽着向他道歉：「张颜旗，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揉了揉我的头，笑着道：「没关系，别哭了。对不起就要好好学，别整天想着打小抄，学习虽然难，但也不是不能坚持，对吗。」
我听着他的教诲重重地点着头，那时候一心只想着如何把责任揽过来，不让老师给张颜旗处分，就忽略了张颜旗那句话的另一个意思。
——可能是因为我很无聊吧。
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其实这句话不是什么玩笑，而是一句超级无聊的告白，属于张颜旗的学霸式浪漫告白。
林一：啊？告白？告什么白？告什么？什么白？
张颜旗：……不好意思，我把傻媳妇领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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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