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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
辻井镜没有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回答。
上次绫辻行人给他提出的问题他都已经全部改掉了，自认为态度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可是为什么绫辻行人就是不肯给他签名呢？
辻井镜原地纠结了几秒钟，然后抿了抿嘴有些失望道：“能问问为什么吗？绫辻老师。”
“为什么？不为什么。”绫辻行人表现的为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连续拒绝了三次不说，甚至连个理由都懒得给，看起来十成十的冷酷，辻井镜不免有点受打击。
不过紧接着他就又一次振作起来，没关系，冷酷的绫辻老师他也很喜欢，绫辻老师这个样子最帅了。
绫辻行人看着辻井镜的表情变化只觉得十分有趣，分明刚刚那会儿眼睛还亮晶晶的像璀璨的红宝石一样，转眼之间就又失落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露出一副可怜样子来。
绫辻行人这人是有点恶趣味在的。
虽然变脸的把戏他其实也没少看过，不过只要想一想面前这个端着小本子垂着个头一脸失落像是被偶像批评过的中学生样子的人实际上是黑.手党主管，刚刚还为了来见他一路跑着过来甚至出了几滴汗这种事，绫辻行人就觉得格外有意思了一些。
说是完全不在意辻井镜那是谎话。
要是真的没兴趣的话他也不会在这里等对方换了衣服再跑回来，他来这里要验证的事已经通过侧面了解到了结论，其实也没有别的事要做了，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无非是等着对方回来而已。
绫辻行人其实也很好奇，对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发现了自己，然后成为自己的狂热粉丝的，以他侦探的敏锐观察力竟然半点线索也找不出来。
除了那天抓到的一个小把柄之外，他甚至没能发现对方正在监视他的这件事，虽然说是监视可能在目的上不太符合，但是对方那种行为最终导致的结果和监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光凭这一点，绫辻行人不给他签名就已经再合理不过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绫辻行人开始留意自己事务所的窗户，在多次发现了一点对方身形模糊的虚影之后便逐渐扩大了留意的范围，最终完全确定对方的异能力能够作用在一切反光平面上，与他的事务所没有任何关系，对方也没有对他的房子动任何手脚。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监视者似乎尚且留有一定的底线，虽然会出现在他房子的任何一个公共区域内，但是并不会有意偷窥私人领域，起码一些关键时间不会继续偷窥。
就算是绫辻行人也不能不为这个事实稍微松上一口气。
根据他的调查总结，对方一般会开始行动的时间基本固定在白天十二点到一点，三点到五点左右，入夜之后鲜少有偷窥事件发生，行动习惯和对方自己说的职业相贴合，在这一点上并未说谎。
至于具体的组织，他是横滨人，对于横滨的了解程度和势力绝不是伪装出来的，他又自称只要知道这一点的话，再稍微调查一下横滨近日里发生事件，稍微留意一下对方来偷窥次数较少的那几天再和时间表进行对照，得出对方所在的组织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结合一下他可以用于偷窥的异能力，再想想刚刚对方展现出来的身手，虽然看得出来训练有素，但是也绝对不是凭借武力值就能当上管理层的级别。
这样一来答案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辻井镜刚刚的自我介绍没有说谎，每一句都是真话，只有年纪这一点让人仍然抱有意见——无论怎么看，他实在都不太像是自己所说的十六岁，倒更像是十四岁的孩子。
但无论是哪一个，听起来都有种让人报警的冲动，这完全就是在雇佣童工吧。
刚刚浓妆艳抹的打扮之下尚且看不出来实际年龄如何，现在这么一看，这种外表年龄的小孩子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是有点太显眼了，旁边座位的客人都已经频频看过来了。
绫辻行人虽然并非一个正义感那么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甚至有时候自己就一只脚踏在法律的边缘，对于举报童工并不感兴趣，但是却也不想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
这又不是在揭穿意想不到的犯人真面目。
“走吧。”
绫辻行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辻井镜下意识的跟过去，都已经走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去哪？”
连地方都没问就下意识的跟着走了，作为黑.手党成员来说防范意识是不是有点太差了？
绫辻行人心里这么想了一下，嘴上却说道：“回事务所。”
得到了答案之后，辻井镜安静的跟着对方走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又忍不住问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不散的问题：“那个，绫辻老师。”
“嗯？”
“能不能冒昧的请教您一个问题，就是，那个······”临到头了，辻井镜又开始犹豫的吞吞吐吐起来。
“有话快说，你平时汇报工作也这样吗？”绫辻行人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好在辻井镜现在已经逐渐习惯这个调调了，于是也没怎么受打击。
“好，好的。”辻井镜紧张的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期期艾艾开口道：“请问您之前在店里是在做什么呢？”
“首先，我没有回答你这个问题的义务。”绫辻行人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其次，你问这个问题是想做什么？我在店里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辻井镜被一连串的反问问的愣了一下，但还是坚持道：“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说绫辻老师您缺钱的话，我其实······”
“拿未成年的零花钱吗？”绫辻行人的语气有点居高临下的讽意，“那可真是有出息了。”
“不，其实我······”辻井镜想说自己有钱，而且也不是什么零花钱，他的工资远超绝大多数成年人，但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也一个都没说出口来。
以绫辻行人的能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究竟有没有钱，他这么说其实也只是拒绝而已。
但是有些话不问清楚的话辻井镜实在没法放心，就算是绫辻行人不太高兴他也想问：“所以，绫辻老师没有真的在牛郎店上班对吧？”
绫辻行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辻井镜究竟想问什么，但是也没料到他是真的敢直接问出来。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为自己解释一句也没什么，所以绫辻行人冷笑了一下：“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缺钱吗？”
“我就说嘛。”绫辻行人语气和表情都不太好，但是并不影响辻井镜很开心：“我相信绫辻老师肯定不是那么缺钱的人，只是因为看到了所以难免就有点好奇嘛。”
金发带着侦探帽的青年冷哼了一声：“你那是失望吧。”
失望他不是真的在那里工作，不然就可以真的出钱指名他。
如果不是工作必须的话，辻井镜其实相当诚实，于是他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道：“确实是有一点吧，不过我还是很开心。”
他像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板着手指算了一下：“今天开心的事有很多啊，见到了绫辻老师，又和绫辻老师说了话，现在还能跟绫辻老师一起散步，嗯，确实很开心。”
辻井镜在说这一系列话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不出来高兴，倒像是在说什么反讽的话一样，不过他其实真的是很开心。
关于这一点，绫辻行人当然也看得出来。
就和太宰治或者森鸥外一样，绫辻行人虽然对于物理层面上的细枝末节把握的更好一些，但是说到对人心的掌握，却也只能说是一针见血的类型。
所以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辻井镜真实的心情和想法。
但是让他奇怪的是，辻井镜并不是出于想要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这样的目的所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是他最自然的样子。
这几乎是违反人类本能的。
和外表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傻白甜不同，这位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崇拜的不行的少年身上的秘密实在很多。绫辻行人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引起政府部门或者其他组织的关注，可是偏偏对方是自己主动凑过来的，他两次三番想要避开最终都以无果告终。
这就不能怪他了。
如果不弄清楚他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又是为什么这样纠缠上的自己，绫辻行人觉得自己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清净了。
所以，哪怕是会被异能特务科方面负责监视他的人注意到，绫辻行人也还是领着人回了自己的事务所。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对方是个情报人员，就算自己不邀请他上门也能自己找来，搬家肯定也没什么作用，这样想着的绫辻行人很难说是不是抱着一种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才这样做的。
“进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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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