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发现攻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在抱着iPad看完电视剧后的攻会小心翼翼的问受：“人和妖……在一起是不是悲剧啊？”
受：“少看点白娘子。”
攻：“那如何我在感情上面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
受抽走了攻的iPad，“少看点狗血剧。”
受从攻的话题里面品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联想到他们之间，受觉得攻在探他的风口。
攻确实是那种在恋爱中做不动诚实也会有负罪感的高尚的人，道德感的强烈受也是平生罕见。
受：“说吧，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攻：“咳咳咳……？”
受语出惊人，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做表情管理，随后耍赖似的打死不认，一副“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的表情：“？”
“别装。”受淡淡的说，“不然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去干什么，还变回小鸟从窗户飞出去。”
受有锁门的习惯，无论是房间门还是大门都会锁。当天晚上他是被风声吵醒的，可他明明是关了窗的。
攻……攻投降了。
反正受很喜欢他顶着一张可爱的脸，大不了变回毛球幼鸟的形状，受不会赶他出家门的。
攻是国家妖管局第二部门的负责人加老大，负责所有的禽类妖兽，并且处理外来偷渡客。
那是一起大案子，放在平常攻绝对是把任务都丢给孔雀或者青鸾，因为处理事件往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还不如在办公室做文书每天下班给受买菜来的舒坦。
但这一次不一样，偷渡进来的有一尊隔壁血肉养出来的邪佛，不知道怎么的和一只大恶魔搭上了线，攻才不情愿的从办公室出来亲自下场。
大恶魔是魅魔出身，以一条18 连锁产业链为据点，攻打扮成客人混了进去——在邪佛和大恶魔签订契约进行血祭的当晚。受的出现只是个意外。
意外总是形影相随，如果攻还在全盛时期，一只普通大恶魔和一尊血佛完全不是攻的对手。但攻修的是正道，天道式微也会影响到他，而修邪道的血佛和大恶魔完全不受影响。而且多年沉杂旧伤堆积，为了不波及在场的其他人，攻硬生生的接下了大恶魔以命为赌注的诅咒。
然后攻就倒了，闭上眼睛成了个安静的睡美人。
经过白泽的诊断，孔雀和青鸾决定手动帮助攻涅槃。
毕竟攻已经失去了人形的生命体征，无法变回妖体。
这也是为什么受第二天就碰到了火急火燎巴不得攻快点烧完的众人。
受觉得有点不太真实，毕竟不是谁的男朋友都会突然说出“其实我是凤凰男（bushi）我只是不小心涅槃了一次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我没事”这样的话，但他相信攻。
“涅槃？”受道，“你是凤凰，凤凰居然会喜欢我？”
他确实好不起眼，普通似乎是他唯一的特点，凤凰居然也会看上这么普通的他吗？
“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喜欢。”攻笑着说，“凤凰当然喜欢你了。”
受觉得攻的前半句话有点耳熟……对了，攻刚从蛋壳里钻出来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是“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喜欢，这是我的巢穴，你就是我的。”
受笑了。
攻：“你现在还有机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去找梦魇把你的这一段记忆洗掉。”
受对于自己男朋友和宠物猫其实都是非人类的事实接受良好，也不害怕，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的世界观快速重塑，然后接手了事实。
受有点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把这段记忆修改掉？你是在和我提分手吗？”
攻避开了受的问题：“你还记得那些停尸间里模糊的游魂吗？那些只是一些普通无害的灵魂，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看到的。”
“我的世界没有你相信的那么美好，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和这些因果结缘，总有一天你会撞见那些更凶恶的东西。”攻说，“你天生命薄缘浅，三团魂火缺失一魄，又做的是接引阴司的工作，本该一生不顺、短命而亡的。我用半分魂魄填补了你的魂火，改了道运，但我的世界不适合你。”
攻的眼睛很诚恳，似乎是想说服受，但他微微止不住发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他会把所有的利弊都和受讲明白，一无所知也是一种幸运的保护。
但他还是希望受不会放弃他，希望他们可以一只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受的永远。
“你会护着我吗？”受问。
“我会。”
攻的声音很轻，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未知是可怕的，或许就如同攻所说的那样，受并不适合。但受想，我怕什么呢？
“不需要。反正你会护着我，对吧？”
有你的话，我不会害怕未知和风险。
“你确定吗？”
攻的眼睛好像在发光，受想。
曾经的他也曾感慨攻浅色的瞳孔在光线的照射下很好看，自从被他点破后，攻就变回了成年的体型……他的眼睛就像是红宝石。
攻有些时候就像是一片羽毛，很轻、捉摸不定，受现在想明白了，毕竟鸟的骨骼是中空的。
受抱住了攻，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
这是一个长久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出门和晚上回家两个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交换拥抱和亲吻。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起点，他补上了那天意外落下的约定。
“我确定。”受说。
“保证不后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