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封飘飘醒来时,看到了久违的柔光全灯天花板。
正是某个A区的科技大佬专用,聂东一说是全球首款,计划未来十年普及全球。
被这未来十年普通人才能照到的光,照着的感觉,着实不太美妙。
她一蹦起身,穿戴上早准备好的衣裙。
还是原来那个衣柜里的衣物。
她心头的火也蹭蹭蹭地窜高。
“聂云池!”
姑娘大叫一声,冲出休息室,一眼看到黑色大办公桌前,坐着正办公中的男人。
他依然穿着件黑色衬衣,领口是斜拉开的,露出小块性感肌肤,半截锁骨,随着女子靠近时,他慢慢拉直身体,露出颀长脖颈下微微一动的喉节。
他发丝凌乱,明显是刚醒来不久不及打理就忙上工作了。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帅,而带着点儿颓废慵懒气息的男人,更是帅上好几倍。
封飘飘才一眼,心里就忍不住发软了。
扛住,扛住,不能被诱惑。
她拉直脊背,两巴掌拍在男人大桌上,“你凭什么把我弄你屋子里来?我们已经分手了!”
聂云池面无表情,眼神很平静,道,“你昨晚死抱着我不放手,要求我要负责。”
封飘飘强横的表情,瞬间一片空白。
三秒这后,她又羞又恼,“我醉了,那都不算数。你难道不知道,人在醉酒时说的话都没有理性的嘛!”
聂云池收回双手,撑着漂亮的下巴,目光倏地深邃如潭,“我知道,没有理性,但更多都是心里话,真心话。”
封飘飘再次空白三秒,大拍桌子,“放屁!你别给我讲什么潜意识,真性情。人不是靠那些玩艺儿活着的,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未来了。别以为昨晚你跟我……”
抗拒不了男人的诱惑,又车了一轮,哦不,应该不只一轮。
她是没脸,可是也得装着有脸。
“只是酒后乱性,临时火包友,我是不是会对你负责的。”
“就算你哭着求我,也没用。”
气场和态度,也必须有!
聂云池平静的眸色闪了闪,“飘飘,你真的不想跟我复合吗?就算我求你?”
他的声音太温柔,她又不急气地内心荡漾了一下。
他此刻的神色也温柔得不像话,好像……之前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样子。
这,太不真实了!
从她住院那次之后,他对她一直都是拒绝的姿态。
每一次,她以为床尾可合,到最后都无疾而终。因为好几次都这样,她都不敢报希望了。
她承认自己的心脏和脸皮没有城墙倒拐那么厚,多少还是会有受伤,害怕的。
“不想。”
她努力转开了他的深刻凝视,端出坚决的架子,“我说了,就算你哭着求我也没用。”
谁让她之前哭着求他,他也没答应啊!
她们女人,也是要面子的。
“飘飘。”
聂云池站起身,走出办公桌,来到女子面前拉住她的手。
封飘飘愣了一下,仿佛触电般一抖,甩开了男人的大手,朝后退了三大步。
扛住,扛住。
不能被他这么轻易就攻陷了。
不不不,什么叫轻易,难道你已经准备好最终要被攻陷了嘛,没出息的东西。
“聂云池,你少来,我是不可能做……做小三,二奶的。”
聂云池不解,“谁说要让你做小三,二奶?”
封飘飘一想到那个海龟派香蕉大美女,就难受,“你问我做什么,你问问你自己去。我没空跟你啰嗦,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拜拜,不送!”
她转身就跑,心想,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要让这男人继续发功发威下去,她的节操都要碎一地了。
她们女人,还是要脸的!
“飘飘!”
聂云池追着姑娘出门,等电梯。
封飘飘机警地跳离,满脸戒备,不愿相信。
聂云池伸手想抚抚姑娘微乱的鬓发,手也落了空。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比珍珠还真!”封飘飘一字一句地咬出,“你赶紧上电梯上来,就算你故意拖延时间也没用。”
聂云池心下微叹,只能给AI下了令。
果然,不出二十秒,专属电梯就上来了。
封飘飘跨进电梯,就伸手阻止不让聂云池上来。
“飘飘!”
“别以为装可怜就行,关门。”
但是门始终没关上,聂云池深深地看着女子,女子靠到墙角扭头不看人。
她双臂紧紧环住自己,那是一种自我保护、自我防御的姿势。
聂云池叹息般道,“飘飘,之前是我不对。我在工作上强势追求完美,可以做到极致。可是在生活上却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对不起,之前我伤害了你。”
封飘飘抱胸的五指紧了紧,她没有动,可是心里早已翻涌。
没想到,她一直等的这句话现在终于听到了,可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去接上了。
“飘飘,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咱们重新开始。这次是正而八经的男女朋友,我会努力做个像样的男朋友,随时接听你的消息,不会无故消失半个月不联系。我们去外面下馆子,吃饭,逛街,看电影,像其他正常情侣一样。”
“好不好?”
就算心里冒出千万只爪爪想要叫好,封飘飘都压下了。
她别着脸,鼻头酸得眼眶都湿透了,也忍着没有去看男人一个正眼儿。
“关门!”
她忍无可忍,哑声控诉般地低吼一声。
聂云池还说了什么,她耳朵里只有轰轰地鸣叫,什么也没听清楚。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下行的速度很快,比寻常的都要快上一倍。
失重感变得特别严重,封飘飘启步走出电梯时,幕地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去,好在被人一把扶住了。
“小舅妈,你……你没事儿吧?你脸色……”
苍白一片,额头还布着一层冷汗。
聂东一脑子里产生了非常不好的“怀疑”。
“我,我没事儿。”封飘飘挤出这几个字后,感觉心里泛起一阵严重的恶心,捂着嘴就想吐。
可是吐了几口都只吐出几口酸水。
她隐约记得,昨晚男人是给她喝过安胃药、醒酒汤,做了很周到的善后。
包括,那事儿后。
可是她还是觉得极端不舒服,只想躺平。
最后便由着聂东一送自己回了出租屋。
躺床上后,封飘飘瞪着聂东一警告,“不准告诉你舅舅,我不舒服的事儿。”
聂东一一脸困难,“小舅妈,这……这由不得我不告诉啊。你这……之前在大厦里,就有AI宝宝盯着,她要发现您不对劲儿,秒速上报你的情况给我舅。”
封飘飘道,“机器是机器。反正,你不准说详细情况,要是吐出半个字儿,以后也别来见我了。”
说着,她拿起手机就要做“拉黑”状,把聂东一吓得连连举手发誓。
之后,聂东一在楼下饭店买了清粥小菜上来,安顿完了才离开。
封飘飘叹口气,侧身蜷成一个虾咪状,又沉沉睡去。
--
之后几日,聂云池开始行动了。
他等在地铁口,带着早餐。
封飘飘看他一眼,吸着自己早买好的牛奶,一路无视走过。
他跟着她到公司大门口,看着她进门,才离开。
公司上下再次轰动了。
杜小月跟在封飘飘身边,激动地打探情况,“姐,姐,大佬这是回心转意了吧?我就说了,依大佬这前追你追到桃花山的举动,根本就是对你旧情难忘啊!”
小张道,“这还用说。以我姐的实力,颜值身材一流,智慧能力超绝,大佬哪里舍得放手。”
“姐,你还等什么,赶紧原地结婚吧!”
“是呀,姐,这回大佬是冲着结婚来的吧?”
封飘飘面无表情地伸手将两张八卦推出了办公室,甩门隔绝了所有的嘈杂声。
她了无胃口地把喝了一半,就看到聂云池的牛奶,扔掉。
想剖颗卤肉吃,吃到蛋心儿就觉得恶心得不行,全吐了。
只能喝清水,舒服了点儿。
她抓抓头。
照理说,她应该觉得得瑟开心,至少也该有一丝暗爽。
那个臭男人终于开窍了。
可是她真的开心不起来,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
她撑着头,躺进了放平的皮椅里休息。
现在她没有了业绩压力,真的完全可以躺平。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
她被从半睡状态吵醒,心情老大不痛快,去开门,就被一大捧的鲜花给撞了脸。
“哈欠,哈欠……哈——欠——”
“呃,封小姐吗,这花是送您的,请问,摆在这里可以吗?”
“不,哈欠……”
小张见状忙来帮忙处理,把花拿了个大花瓶放在了会客茶几上,一边啧啧赞叹。
“姐,您现在的追求者也真不少。哦,这里有卡片。”
他打开一看,表情大变。
封飘飘擦了鼻子,吸了风油精才止住了喷嚏,见状拿来一看。
脸色大变!
“聂云池,你……哈欠,再也给我送,哈欠,花,我……哈欠,我就告你,哈欠,故意放毒,蓄意,哈欠哈欠,谋杀!把花给我,哈,扔掉!”
为什么突然就受不了花香味儿了,封飘飘没想那么多。
就是浑身不自在,还有臭男人找上门,就让他背负这难以克制的怒火吧!
之后,聂云池晚上接送,被拒;假日送礼,被拒;聂夫人出面说和,被拒;聂东一借机约合二人,被拒……
无计可施后的一个月。
王总出马了,“飘儿,这个单子是总裁亲自谈下来,却突然被卡住。涉及咱们公司的整个战略布局,公司砸上了所有的流动资金,总裁把自己的身家都帖进去了。
我……我和所有主管也帖上了所有家当。这就被卡住了,飘儿,我们已经想尽了办法,要是再解决不了,咱们公司只有……只有关门大吉,大家回去吃自己了。唉……”
封飘飘愕然:那男人已经黔驴技巧,都用上胁迫这种霸总烂招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