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飘飘睡了一晚,还是觉得情绪低沉。
她跑去附近菜场,准备做一顿大餐来治愈自己。
然而,心思太大太猛,买了鸡鸭鱼海鲜,一折腾三小时过去,竟然连一个菜都没做出来。
还累得头昏眼花,肚子疼,跑去厕所一看,大姨妈来了。
赶紧垫上护垫后,就进入了姨妈态,摊在沙发里,一动不想动。
只能点外卖。
这一摊,就无事生非,爱胡思乱想。
恰好,高明宇又发短信来聊天。
看到一连三条消息,封飘飘直接把人从消息栏里删除掉。
可是隔了一会儿,又跳出来。
她索性把微信卸载了,跑去24小时便利店刷剧看。
一连好几天,她没有回微信消息时,高明宇隔天就直接打电话联系她。
“飘飘,我看你一直不回我消息,不会是那天把你吓到了?”
这人有时候说话是挺直球的,让人没法回避。
封飘飘道,“啊,不是,我那天点错了一个手机软件升级后,就不知怎么回事儿,微信就不好用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吐舌头,在心里叹气。
这么幼稚的话,谁相信呢?!
那边传来高明宇的轻笑,道,“没有失联就好,我就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在家,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又没有亲人在身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啊,不好意思啊,我今儿就去修修手机。”
呸,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借口。
高明宇这时候又成了社交达人,非常体贴地表示上班时间不会再打扰她。
于是每天变成了早起问候和睡前晚安了。
渐渐的,封飘飘觉得自己的假期不能再继续了,在倒掉大采购没做放坏掉的食材后,她决定消假回到战场。
夜里,通过窗户隐约可见窗里的女人在客厅里跳操,跳完之后洗漱,吃东西,躺消发里看剧。
窗外的电线杆子上,一个小型的摄像头微微转动着镜头,信号灯不时闪一下红光,仿佛正在眨动的眼睛。
远在螺旋大厦里的办公室。
聂东一从AI宝宝那里获得了最新消息,又跑来吐槽。
“舅,你不是真的要把小舅妈推给那个矮冬瓜吧?”
他很不厚道地就给人取了个轻蔑的绰号儿。
聂云池坐在办公桌后,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着,看起来很忙碌。
他浓眉微压,眼睑低垂,看也没看聂东一半眼。
“舅,你咋想的啊?”
“舅,之前大师都说了你们好事多磨,没叫你把人往外推啊!”
“舅,舅,舅!!!!”
他突然凑到聂云池跟前,脖子伸过桌子拉得老长,无奈距离当事人还有一臂宽的距离。他也不敢真的凑人脸上去,毕竟他小舅的拳头不是瞎练的。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杀手锏,可以一举除掉这可恶的情敌?”
他表情严肃认真得像在参详国家机密大事。
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面目冷峻、没有表情的男人。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
聂云池也没有回应。
他很负气,觉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呸呸呸,他才不是那个太监。
“舅,你真不理我,我……我就不理你了。舅妈的事情,我……我也不管了。反正,这是你自己的幸福,大家已经尽力了。你要是坚持做一只缩头乌龟,那舅妈也真没骂错,你就是个王八蛋。”
他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却还是偷偷拿手机镜头偷看男人的叉,到他走出办公室,用力甩上大门时,男人头都没抬一下。
只是他不知道,在几十秒后。
聂云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慢慢伸手按下了一个电话分机号。
分机里响起男生,“聂总,我正想通知您,明天开庭审刘晋强的案子。您要出席吗?”
聂云池沉吟了几秒,“可以。”
说完这话,电话断了。
他转过头,看向远处的B区大厦,久久不动。
--
封飘飘一早起床,准备上班。
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抖擞了,有奔头儿了。
她拿着包包下楼时,还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妆容,想着今天到公司一定要炸一波。
包里手机就响了,来电是许久没怎么联系的甘辰。
甘辰卖掉了曾经的单身小公寓,买了套大房正在装修,她们就没去打扰她,说等她装修好了再去她家里庆祝。甘辰想装了大房子,日后父母随时就能来陪她住了。
“妞儿,今天刘晋强重新开庭,你要去旁听吗?”
“……”
封飘飘几乎把这事儿忘了,不过小镜子里依然能看到她额角深处留下一道白疤,是当时留下的。
她停下脚步,许久无声。
甘辰感觉到她的情绪,道,“抱歉啊,我也是听律师说的。聂总那个律师团还负责了我们公司的案子。其实你不去也没关系,聂总这个律师团真的超牛,好多公司搞不定的案子都会求到他们头上。聂总付的是专属顾问费用,但也不介意他们在闲余时,接别的案子,培养新人。”
她是想借着岔开话题,缓解气氛。
封飘飘吸了口气,“行,我去。这事儿总该有始有终,今日了结也好。”
半个小时后,封飘飘到法院门口,就看到甘辰正等在石柱下。
甘辰穿了一身干练的黑色外套,画了个亚光口红,看起来十分冷艳。
封飘飘则是白色高领毛衣配白色阔腿毛呢长裙,外套一件焦糖色大衣,看起来娇媚又不失知性。
“飘儿,好久不见,你瘦了啊!不会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哎,别提了,进去吧!”
甘辰看出封飘飘不想谈私事,便转移了话题。
这一次,法院采取了封闭式庭审,不让媒体参与。理由很简单,这涉及到女性侵害的个人**问题。
她们刚坐下,米姝也赶来了。
她就低声问,“最近你和高数代的发展情况怎么样?”
“啧,没怎么样!”封飘飘不想提,另两女人目光一对,也摁下了满心好奇。
甘辰道,“我听说,今天还有白素素那女人出庭。”
封飘飘愕然,“她还能出庭?”
她因为那起乌龙的绑架案带薪休假的事儿,两个女人都知道。
甘辰似乎消息更多,“我听律师说她要做污点证人。”
“污点证人?”
事实上,开庭之后刘晋强跟律师之间的唇枪舌战,跟当日白素素的神逻辑自洽,都超出了众人的普世价值观。
刘晋强死咬着一件事不放,“都是封飘飘这贱人太自私自利,见不得我跟姗姗好,硬是要拆散我。我也不会报复她,她要负大半的责任!”
“她当初在我们婚礼上就说过,只要我还是聂家的女婿,她就绝不会嫁进聂家。”
“你们也知道聂云池是个有病的,他那种偏执的天才认定了死理就不放,可劲儿地破坏我和姗姗的婚姻,甚至还找来几个青年才俊勾引我的姗姗,不然我们根本不会离婚。”
“姗姗,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啊!”
“我真的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已经把你刻在我的心上,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姗姗——”
刘晋强突然扒开衣服,露出胸口,上面竟然有一片巨大的血色疤痕,结成了一个“姗”字。
不巧,聂灵姗今天竟然也出席了,就坐在封飘飘她们侧对面的座席里。
看到这个画面,聂灵姗本来是戴着帽子,和墨镜的,脸皮都抖得快裂开了,直想起身走人。但她父母也坐在她身边,转头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浑身不自在哆嗦得不停,也只能忍奈下来。
律师待他阵词完后,一条条地驳斥。
“刘先生,如果聂小姐不是聂家的继承人之一,拥有千万家产,你会与她交往吗?”
“刘先生,婚礼上的事情我们是很同情你,但你也不能隐瞒了那些女性找上你摊牌要求负责的原因,是你脚踏恩只船的不忠行为。这在现在有个流行的词汇,相信大家都听过,叫海王。你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也曾自诩为海王,我们有截图为证。”
“刘先生,你不能隐瞒你的真实动机,把所有过错全怪罪到受害人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直接报复聂先生,而只挑着封小姐报复?”
“刘先生,聂先生的病情一直是聂家的秘密,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有这方面精神疾病的?”
刘晋强的思路可以与他那个侄儿刘天相媲美了。
只可惜,正如刘天一样,他的劣迹班斑,很难在法院那里讨到好。
与此同时,白素素也供献了一波反击。
“我有录音证明,刘晋强就是为了报复聂先生,才故意伤害封飘飘,借以激怒聂先生发病,以此来抹黑聂先生的人品。还想以此搞垮聂先生的公司和股票。”
法庭上,放出录音,众人哗然。
除了刘晋强和白素素的通话,还有刘晋强跟同乡的那个记者刘培元的通信。
如此多的证据,砸得刘晋强顿时面死灰,却突然发狂般地大叫聂灵姗,哭求诉爱。
甘辰小声道,“不愧是聂大佬的律师团,掌握了这么多证据。白素素如此反水,这背后的功夫肯定也做了不少吧?”
封飘飘想到白素素之前跟自己讨要100万,这对于男人来说只是一笔小数目,用来做为污点证人的酬劳,那是再划算不过。
听到一半时,封飘飘离席去洗手间,就碰到了聂灵姗。
聂灵姗站在墙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封飘飘上前,“有什么话,就说吧!”
聂灵姗瘪了下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还是扭着脸道,“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
封飘飘道,“你已经道过歉了,这事儿算翻篇了。”
她拿着手机发另两人发消息,想要直接离开了。
聂灵姗追上前,“封飘飘,我的意思是,小舅跟你分手,还是我的错,我想……”
封飘飘抬起头,“我们破坏了你的婚姻,虽然有刘晋强的主因在前,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赞颂的事儿。所以,大家就算一报还一报吧!扯平了,聂小姐,以后最好不见。”
她不想跟狗眼看人低的人来往,不管是贫穷或富贵,尊重人的基本素质应该有。
聂灵姗当时的嘴脸跟刘晋强有得一拼,难怪会走到一起。
“哎,你等等啊,小舅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