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被冲过来的保镖制服了。
她当即撒泼打滚地叫“非礼”，正值上班高峰期，她一嚷嚷很招人恻目。
保镖忙打电话求支援。
封飘飘远远看到螺旋大厦那边有人影攒动。
她扒拉了一下，实在是舍不得拿自己的丝巾去塞白素素胡乱吼叫的大嘴，回头拣了个矿泉水瓶子，塞住了。
保镖正大声打电话，看到封飘飘的利落动作，都怔了一下。
白素素眼神淬毒，突然爆出一股巨力，推倒了保镖，攥出嘴里的瓶子，就跑。
“哎，要不就别……”
封飘飘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她这才刚刚圣母心了一秒，就看到奔出去的白素素从紧挎的兜里拿出一叠的纸片，对着刚刚走出地铁的上班人群一阵狂撒，边撒边叫。
“大家来看看哟，不要脸的灰姑娘为攀上高富帅，竟然破坏他人的婚姻。”
“天下最无耻的女人就在你们身边，看看封飘飘攀权附贵的真面目。”
“为了嫁进豪门，竟然让人家夫妻离婚！”
“最无耻的女人莫过于此，你们瞧瞧，她竟然跑到人家的婚礼上捣乱，害得人家好好婚礼都没了，还伙同自己的姘夫打人家新郎倌儿。”
“你们评评理，这还有王法吗？！就仗着她找了个有点权势的男朋友，就这么欺负人。”
“封飘飘就是个白莲表，大家看清她的真面目，把她赶出啊！”
“这种为了自己幸福，就要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凭什么还能大张旗鼓地来上班！”
“大家赶紧让她滚蛋，不要污了大家好好的工作环境啊！”
“大家来看看，封飘飘的无耻嘴脸，这个贱人就该滚出去。”
白素素又吼又叫，逮着人就一顿噼哩啪啦的吼叫背书，有人害怕，但不妨碍更多人的八卦之心，上前询问。
封飘飘拣起一张单子，看着上面印着自己的粉晶裙高清写真照，本来很唯美清纯，但被PS改得一脸风尘庸俗。跟港城那种狗仔报一样，圈了几个男人的头像在周围，打上小三、小四、小五等等名号。
不幸的是，除了聂云池、刘晋强，与她接触过的聂东一都躺枪了。
每个人都有个介绍，内容写得就跟狗仔小报似的，把所有人都帖了一个旗帜鲜明的标签。
封飘飘：白骨精，妄图嫁入豪门的心机灰姑娘。
聂云池：豪门大佬，患有先天性精神病，发病时暴力倾向严重。
刘晋强：前男友，被妒嫉成狂的豪门大佬打成重伤进ICU，被迫与爱妻离婚。
聂东一：封飘飘的一号备胎，还是豪门大佬的亲侄子。
横批几个大字：心机灰姑娘，串烧舅舅侄儿；妒嫉前男友，爆力迫离婚。
不知道实情的，单看事情的表面结果，还真是一点儿不差。
封飘飘抖了抖单子，问已经被押住的白素素。
她问，“这个文案，是你请人写的？”
白素素以为她要狡辨，“呸，这就是事实，我怎么请人写的，这就是事实！”
封飘飘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道，“如果这是人家帮你拟的文案，回头法官那边也许还可以轻判；要是你自己写的，那就只能负全责了。”
白素素愣了下，没有再嗷嗷。当她想说什么时，警铃由远而近响过来。
看到警察，她一下开了窍似地大叫，“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是，是刘晋强他老乡写的。就是那个男记者，刘培元。”
保镖们一听，都明白了。朝封飘飘示意后，一个跟警察离开，另一个忙着收拾满地的废纸。
一边收，一边提醒，“大家不要信谣传谣，该印刷品上的事件纯属造谣，请大家交还给我们进行销毁处理。一切事实真相，有兴趣了解的请上派出所官网了解处理后序。谢谢大家配合！”
在这种警示下，大多数人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姐，你没事儿吧？”杜小月等组员都跑了过来。
“卧去，那女人可真是疯了。”小张一边帮着拣单子，一边骂。
封飘飘扯扯唇角，表示事情已经解决，等到传单被收拣一空后交给保镖处理，就跟组员们回去了。
午后，封飘飘和组员们下楼觅食，依然感受到了不少怪异眼神的打量，指指点点。
“哎，姐，网上有人指桑骂怀呢！”
“靠，真的假的？告他造谣。”
“不行，他们没有指名道姓，不好打击！”
“咦，你看的是本地头条吗？我怎么找不到？”
“呀，已经被删除了。”
杜小月偷笑，“姐，是不是大佬做的？哎，一定是大佬做的啦！A区那边的大佬研究的东西，听说很超时空，有AI呢！现在咱们区路上跑的无人机各种，还有无人快递，都是他们做出来的。”
小张连声道，“对，我前不久听另一个公司的兄弟说，新南区今年要投入一批AI智能公共机器人。有自动分拣垃圾桶，区域巡视安全员有免费雨伞提供，还有扫地机器人，指路机器人。以后这个区就是全西南真正的高级智能小区。之前我听说，只有帝都的那种高档小区才有这些智能设备，现在咱们只要进新南区，就能享受这些智能设备服务，简直……”
众人兴奋地击掌应和，“咱们直接享受超级富豪的社区待遇啊！”
封飘飘听他们说笑，也弯起了唇角。
她知道，其实是大家怕她胡思乱想，故意打趣儿转移她注意力。
刚才在电梯下楼时，碰到以前说酸话的人故意指桑骂槐，冷嘲热讽，他们还帮她呛了回去。
换了以前，她大概会觉得很尴尬，很委屈。
现在，似乎突然就觉得别人的眼光没那么了不起了，如果被人嘲讽几句，那个男人愿意跑来安慰她几句，对说她一句“飘飘，对不起”，那该多好啊！
她叹息一声，“好啦，我没那么脆弱。以前客户骂得更难听，我不也好好的嘛！你们不用担心我，回去工作吧！干好了你们手上现在的两个小单子，五一节我提前发奖励。”
“哇，飘飘姐，你就是我女神！”
“哦哦哦，拿红包，拿资金，就让那些爱碎嘴的小人眼红死。”
等回公司时，王总监又把封飘飘叫进了办公室。
“飘飘，今天早上的事我都听说了，公司里商量决定，你要不就先休个春假，十天。这人对八卦的记忆顶多就十天，等你回来，那些风言风语也散了。你也可以好好工作。”
封飘飘看着王总半晌，看得人直搔脸发毛，给她做保证不是要劝退她。
她才道，“王总，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主意是不是聂云池吩咐下来的？”
王总表情一僵，呐呐半晌，只道，“那个，这是总裁吩咐的。至于是不是那边那位，”他抬手指了指窗外的螺旋大厦，“我也不知道，咱也不好问。飘儿，你就理解理解，给你放带薪假，人家巴不得呢！”
“没必要！”
封飘飘道，“王总，我没那么脆弱。如果是为了公司利益，我愿意休假。如果只是为了我个人的心情考虑，你和总裁都可以放心，我很好，我没觉得受委屈，也不觉得有必要避着所有人。”
王总叹气，“飘儿，要是到时候真不开心，你别硬撑着。我给你开带薪假，你之前帮咱们部门提前完成了半年的任务，有这个权利享受这个待遇。”
封飘飘看着王总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
螺旋大厦办公室
男人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远处大厦的那扇口。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上身穿着黑色衬衣，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面容冷峻，唇角泛着冷意。
声音低沉而凛冽，“没证据，那就找，找不到就想别的办法。要多少钱打通关系，我不管，我只要结果。他必须为他做的这些龌龊勾当，付出加倍的代价。”
他慢慢转过眼眸，漆黑冷黯，“法律靠的就是你们的一张嘴解释，不是靠事实真相。我给你们一年一亿的薪水，不是让你来给我做解释的，知道吗？！”
律师面皮一抖，诚惶成恐道，“聂先生，我们知道了。刘晋强身上的漏洞太多了，我们会扩大调查面积和延长调查时间，之前只查了近一年的烂事儿，一年前的帐目和他在旧公司的事，我们也可以挖不少料出来。”
男人抬起手挥了下，律师才离开，出门时用力地抹了两满额角，全是冷汗。
律师刚走，聂东一就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传单。
“舅，舅，你看看那女人干的好事儿，竟然搞出这种造谣的东西胡乱传，他们竟然把我写成你和小舅妈的备胎，可气死我了。要是小舅妈看到，不知道要多难过伤心，委屈。舅，你还不去安慰一下小舅妈，趁机和好啊？”
聂东一刚看到这东西时，是生气，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是寻到机会的狂喜。这不，他就来当红娘了。
“出去。这没你的事儿！”
“舅~~~哎哎，别，你们干嘛，别以为你们不便宜我就不敢踢你们哦！”一堆机器人跑来夹聂东一的腿要将人撵出去。
聂东一着急，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抱住聂云池。
叫道，“舅，舅，你让他们走开，我，我告诉你一个关于舅妈的新消息。如果你不听的话，你一定会后悔后悔后悔一辈子哒！”
这人几乎被机器们抬了起来，如抬尸般往外运送。
终于在他还剩个脑袋时，聂云池叫了停。
“舅，你看看我的朋友圈儿！”
聂东一不知何时潜进了封飘飘的小组朋友圈儿，今天周末时光，小组圈子里众人都在晒春游的消息，杜小月晒出了一张他们所订酒店的桃花山一游宣传海报。
漫山粉蕊，如云似盖。
欢迎来桃花山，也许你的真命天子就在这“十里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