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封飘飘在惯性的头痛酸爽中醒来。
睁眼看清所处环境,正是男人的休息室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很快,脑子里跟过山车似地疯狂倒带,把头晚醉酒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倒带重演了一遍。
神奇的是,比起第一次,记忆清楚到男人解皮带的动作,是用哪一只手的,她都记住了。
更别提两人人浴室大战,到大床厮磨,后来还……
她的目光飘向门外,不敢想像办公室里的情形。
“噢呜……”
她的所有脸面、体面,都没了。
虽然早就在男人面前社死过一次了,这一次依然不想承受之轻。
她立马翻身下床,撑着两腿战战,从衣柜里找了件从头包到脚的穿上。
穿好之后,拿出镜子瞄了一眼。
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眼睛和双唇都是浮肿的。
啧,一朵残花败柳的感觉。
拿起柜子上的包包手机,就要跑路。
像个渣女一样!
刚冲出休息室,又住了脚步。
她咬咬唇,回头看了眼大床旁的位置,明显是有人睡过的,可是那人早就离开了,被辅衾凉。
她低头揪了揪手指,走到小厨房里,打开冰箱看了看,果然准备有食物。
所以,这男人离开前,还是绅士地做了事后准备工作的。
并不像她,只会偷吃,不负责。
算来算去,她才是渣女一枚啊!
“聂云池,你个缩头乌龟,打完炮就躲起来是不是,你有胆儿的就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反正咱们已经拉豁,分手,拜拜,不见了!”
她气吼吼地吼完,回应她的只有大办公室里,默默出去打扫“战场”的机器人两三只。
这就有种拳头打要棉花上的尴尬,羞愤。
她气得跺跺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封飘飘刚离开,聂云池刚好打完电话回来。
听到AI宝宝的汇报,他在窗前就看到女人已经穿过紫藤花长廊,进了大厦。
这次她醒得比上次还早,大概是托了聂东一那碗醒酒汤的作用。
“把她醒来后的情况调给我看。”
“是,爸爸。”AI宝宝殷勤无比调出所有视频,还剪出几个特写,尤其是最后那句气愤的“分手宣言”。
看着女人全程纠结的模样,嘴里嘀咕着“大猪蹄子”,最后又气呼呼甩门离开的样子。
聂云池初时眼底浮出些笑意,但看到最后女人离开时,神色却沉了下去。
AI宝宝着急地催促,“爸爸,妈妈应该是起床时没看到你,有些起床气。你赶紧给她送份她喜欢吃的早餐,还有鲜花,哄哄她。回头中午的时候再……”
“够了。去做你的工作!”
“爸爸?”
“这是命令!”
聂云池抬手一挥,AI宝宝的小光球立即飞回了自己的小黑屋。
聂云池看着大厦的方向,久久沉吟不语。
最后,他也没有给女人送早餐,和鲜花。
-
封飘飘进公司后,就碰到王总。
王总跟着她进办公室,关上门窗就问头晚的事情。
有没吃亏,有没受伤,有没被欺负,等等等。
封飘飘知道老上级是真的关心自己,避重就轻地解释了情况,王总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老油条。
“飘儿,你别憋着啊!就算对方家大业大,现在还是法制社会,他要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咱们公司也是有法务部的,免费为员工争取个人权利都是没问题的。”
封飘飘好说歹说,指天发誓才勉强平覆了老上级的被害幻想。
直到有业务电话打进来,才把人送走。
来约谈业务的正是头晚商会上认识的人,这一下就约了两个会议时间。
第三个打来时说没时间了,还非常积极地表示愿意委屈到晚饭时间之后。
这到嘴的肥肉能吐出去嘛,对拼命三娘的封飘飘来说,必须照单全收啊!
她迅速准备资料,写方案,做策划,备数据,一轮轮的发号司令,把组里的人能用的都用上了,还借调了别组的人员。
埋头一忙,转眼到了午饭时间。
封飘飘为犒劳众人,宣布,“今天就辛苦大家了。午饭我请,看是大家自己点喜欢的最后到我这里报帐,还是我给大家点羊肉馆子的冬季大餐?”
众人一致吆喝表示要吃“羊肉大餐”,封飘飘拿着电话去订餐。
安排好了午餐后,她在休息区透了口气,往回走时,路过茶水间。
一组的组员正跟他们的组长吐槽,“组长,你也跟老总套套近乎啊!封飘飘最近全是托总裁的资源,去商会上薅羊毛儿。今天都接到好几个大单了,听说要谈下来,他们连明年的业绩都提前完成了。”
一组组长是个直男癌,啧了啧嘴,说,“谁不知道封飘飘是傍上了聂家大佬,才有这等好资源。你们组长我除非变个性儿,否则,这辈子都别想赶上人家那卖、相!”
一组员说,“可是之前不是说两人都分手了吗?怎么还能捞到这么多资源啊?”
有人接道,“这显然就是分手费啊!不能明着给,走私帐,大概是为了瞒着大佬的正妻吧?!”
几人眼光交流,俱是嘲弄至极的笑意。
封飘飘眸色黯沉,轻咳一声,走了进去。
刹时,几人的脸色变了几变,都是尴尬。
封飘飘直道,“哎,一组长,我们组在年前恐怕都松活不了了,人手实在是不够用。能不能帮个忙,借你两个小妹妹来帮我做做数据?”
“好啊好啊,封组长,我们有空的。”两个女组员刚才有多高的道德优越感,这会儿讨好的姿态就放得有多低,忙上前去拉封飘飘的手臂,表示姐妹好。
封飘飘退了一步,道,“这个一组长还没放话,我可不好收你们。一组长,你看怎么样?”
一组长眼神快甩出刀子了,面上还绷着比哭难看的笑。
皮笑肉不笑地道,“呵,既然是咱们公司的头牌女组长的面子,连老总们都倾巢出动当护花使者,我这个小小组长哪敢说不啊。”
封飘飘故意上下打量男人一番,点头,微笑道,“啧,今天的咖啡是不是有点酸啊!”
“一组长,只可惜你已经有老婆了,不能变个性当女孩子。否则,我一定第一个拉你进咱们组。以一组长的能力,肯定比这两小妹妹更能耐。”
已经死会的中年已婚妇男,除了幻想别人努力的背后都是不道德手段得来的,大概也找不到多少优越感可以显摆了。
封飘飘笑着,做势要走,又突然转过头,道:
“我们女人有分手费,你们男人是不是很羡慕?
有羡慕妒嫉的吐槽功夫,不如去好好赚钱。如果觉得赚不到,那你也去傍个大佬啊!
诺,我这里有造型师电话,听说刘晋强就是找这个师傅做出富婆都青睐的门面儿。报我的名字,给你们找□□折。小伙子们,趁着年轻有资本赶紧搞起来,说不定未来就能少奋斗十年。”
她的目光轻飘飘掠过几乎要目眦尽裂的一组长,落在旁边两个男职员身上。两男人虽然迅速低下了头,但眼角余光还是瞄了眼封飘飘递上来的微信号,记住了上面的“XXX造型室”的名字。
女人刚转出饮水间,一组长气得猛喝一口咖啡,速融的越喝越酸,气得扔下杯子走人。
加到自家办公区,助理小张兴奋极了,“姐,你可太帅了。早前一组长背地里不知酸了你多少遍,就爱进行性别攻击,搞男女对立。切,这回他可算踢到铁板,疼不死他丫的。”
其他人纷纷附合,因为在封飘飘组里,女孩子居多。
杜小月攥着封飘飘吐槽。
“姐,你干嘛要把一组的人拉进来啊,咱们向来都跟他们不对盘。一组长的直男癌简直了,背后可没少说你的坏话。干嘛要带他的小弟混,啥也没做就先来蹭顿饭,真是……”
卡座里,新加入的两姑娘捞肉的动作是一点儿不含糊。
封飘飘道,“所以,你得帮我盯好了她们,别让她们吃里扒王。等做完年前这一轮,年后咱们部门就得换个大办公间。”
“啊,这么说,你的意思还要留下她们啦!那,那……”
“给你当下属,让你撒撒王八之气,你还不乐意了?!我都这么使劲儿了,你真要当扶不上墙的烂泥?!”
杜小月瞬间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感恩涕淋,最后都被封飘飘赶出去了。
她爬在玻璃上猛打手式比“心心”,表示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封飘飘扯着笑,关掉了百页窗,瞬间就没了精气神儿,躺进椅子里,一动不想动了。
忙了一早上,理智回来后,想起早上离开时的冲动,她就忍不住抱头嗷叫,悔到肠子青。
冲动是魔鬼啊,她都被自己的酒后起床气给毁了。
明明都见着人了,好歹也把事情说明白啊!
白白错失她花费巨资金钱,甚至还在那么多人面前牺牲了色相,得来的机会。
唉……
如果时间可以倒带就好了,她就睡到他回来为止。
不,把AI宝宝叫出来,打探清楚聂云池的想法。
唉……
她怎么不早点醒过来,把男人绑在椅子上,好好拷问他到底在闹什么妖蛾子?
唉……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
难道他真的要跟她分手吗?
封飘飘内心无限郁卒,她好像成了“狼来了”里的傻小孩儿。
之前天天被男人哄着宠着舔着,她总闹分手梗,结果这下男人真的闭而不见了,她直想敲爆自己的脑袋。
前功尽弃,就是形容她现在生无可恋的感觉。
女人以头叩桌子的样子,已经通过她自己的那个摄像头,一帧不拉地传到聂云池面前。
男人双掌合十,看着女子一副“自厌自弃”的样子,眼神浓黯,面无表情。
这时,电话响起。
接通后,对方说,“七少,封小姐的坠河案已经查清楚了。情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