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真听到阿姨说楼下有人找自己的时候，有了种终于就要尘埃落定的感觉。”思真，他们是谁呀，找你干吗？“黄音陪她一起下了楼，看见了阿姨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帅气挺拔，女人飒爽漂亮，两个人都很有气质，看着就像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她有些好奇，思真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了，“思真，你说他们不会是找错人了吧。”黄音很小声地凑到她的耳边。
“没有错，我们就是来找梁思真的。”陈晨听见了黄音的话，笑着走上前来，“这位就是梁同学了吧，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
“我现在就有时间，学校外面有家奶茶店，我们就去那儿吧。“梁思真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她看到了陈晨手上拿着的警官证。
“思真，你现在要出去吗，我们一会儿还有课呢，张教授可是会点名的。”黄音拉住了她，“而且他们两个是谁呀，你这么跟着出去安全吗，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要是张教授点名了我之后补个假条就行了。”梁思真拉着黄音的手，“好了，放心吧，哪有像他们两个这样的坏人的。”
黄音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不是好人，“好吧，那你有事随时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你先走吧，一会儿该迟到了。”梁思真推着黄音往外走，“中午咱们还得一块吃饭呢，你之前说的那家网红米线店，不就在奶茶店旁边嘛，到时候我就可以提前去排队了。”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黄音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思真这么有把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奶茶要三分糖怎么样，珍珠和芋圆要不要加？”
“好的，谢谢。”梁思真没有拒绝，虽然她在黄音面前表现得很镇定，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对面坐着的可是两名警察呀，被警察找上门谁不会不害怕呢，更何况，梁思真默默地攥紧了双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还好吧。”陈晨递了张纸过去，看到女生的反应，他们已经可以基本确定没有找错人了，这是个单纯的女孩，她的小心思简直就写在了脸上，陈晨很容易地就看穿了。
梁思真喝了一大口奶茶，甜甜糯糯的味道一下子给了自己勇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你们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说的。”
另一边，蒋向文和周石找到了信息工程学院的办公室，出示证件之后，辅导员在博士名单里查询到了李思远这个名字，“他的导师是。”导员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刘老师，你怎么来了？”
“李思远就是刘老师的学生，刘老师，他们是警察，说是有事找李思远。“
“警察？”刘老师看着四十出头的样子，在博士生导师里算得上是年轻的了，他这会儿是一头雾水，在他的教师生涯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自己的学生被警察找上了门。
蒋向文向他出示了证件，“不知道李思远现在在哪儿，我们有事需要跟他谈谈。”
“我让他去行政楼交材料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两位，不如先去我的办公室坐坐？”刘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作为导师，他并不希望学生出什么事儿。
“那就麻烦刘老师了。”
蒋向文跟着周石去到了刘老师的办公室，地方不大，却很整齐，办公桌上放着不少文件，周石一眼就看见最上面一份上写着李思远的名字。
“我能看看这个吗？”
“当然可以，这是李思远的申报奖学金的材料，交给我确认签字的，他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办事能力很强，专业也不错。“
周石随意地翻了翻，在获得的成果那一栏中，几乎都写满了内容，论文、专利、项目，样样不缺，的确是很厉害。
“我能问问你们找他是因为什么吗，他还是个学生，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不好意思，刘老师，有些事情还不方便对外透露，你能跟我们说说李思远是个怎样的学生吗，除了专业之外，各个方便都可以聊聊。”
“好的，李思远这个学生很主动，敢于争取，他原来并不是这个专业的，有一次学术会议的茶歇时间，他主动找上了我，进行了自我介绍，说是对我的课题很感兴趣，之后就会给我经常发一些课题相关的想法和学习过程中遇到问题。我们实验室待遇很不错，有基金支持还有出国交流名额，很多人都想进来读博，在开始联系我的学生中他并不是最优秀的，但短短半年时间，在最终的考核中，他却拿到了高分，是个很努力求上进的孩子。”
能听得出来，刘老师对李思远的印象很好，提起他时语气中透露着是自己得意门生的自豪，周石可以想象，如果事情真的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眼前的这位老师会有多伤心。
“我还被我妈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认识丁琪姐了，我出生那会儿，经常生病，听我爸妈说隔三差五就生病，去医院跟回家似的，我们镇医院的医生都知道梁家新得的小姑娘身子不好，就是查不出具体的原因，后来我外婆找人算了算，说是我八字轻，得找人压压，于是便按照算命师傅的指示找到了丁琪姐，跟她结了干亲，说来也奇怪，我妈说打那之后，我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所以，我家一直都很感谢丁琪姐。“
“我跟丁琪姐关系一直很好，小孩子嘛，总是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孩子一起玩儿，而且要说来，丁琪姐也算是我的恩人了，后来我上学识字了，就拿着我妈的小灵通没事儿就给丁琪姐发消息，我们什么都聊，她真的很好，从来不会觉得我幼稚，觉得不耐烦。“梁思真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丁琪姐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再后来，她去了寄宿学校，我们几乎没有机会再见面了，电话的联系也慢慢地变得少了，我记得有一次我还在家里哭，说丁琪姐不理我了，我妈那会儿还笑我呢，后来还是我妈买了个洋娃娃才把哄好了。“
“再后来，丁琪姐考上了南城大学，我也去了外地上学，有了新的同学、新的朋友、我的生活被这些新的东西所有填满了，而丁琪姐就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我的童年玩伴，我没有想去忽略她，只是，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我还答应过去南城大学找她玩儿，但最终一次都没有去过。这都是我的错，我总觉得还有时间，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上课、补习、吃饭、逛街，这些事情一件件地排下来，哪一件事情都很重要，但就是没有时间来一趟南城，好像南城在天涯海角一样，明明就在隔壁市，明明是个只要坐车就能到的地方。“梁思真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低下头用力地擦拭着眼里的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眼眶周边已经被擦得通红，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陈晨换了个位置，从对面坐到了梁思真的身边，然后轻轻地把人揽入了怀里，“这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刘老师。”李思远从行政楼拿回了盖过章的材料，“这两份材料你签完字就可以交到院办了。”
“李思远，这两位是警察，有事找你，你们就在我办公室谈吧。”刘老师接过材料，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地关上了门。
“你们是警察？”李思远看到了周石出示的证件，“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李思远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确认了自己身边没有发生什么需要警察出面的事情。
“我们是刑警，想问一下你记不记得你之前有一个名叫丁琪的同学？”
“丁琪？”李思远脸色一下子变了，“记，记得，她的事儿我们学院的都知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她的事儿？”
“就是她跳楼自杀的事儿呀，那会儿我们学院都在传说是因为保研没通过，一时想不开。”不过两句话的工夫，李思远整个人已经缓了过来，又恢复了他刚刚进来时，那副沉稳镇定的样子。
“那对丁琪你还有那些印象吗？”
“印象不深了，成绩好像还不错吧，不太爱说话，人挺沉默的，其他我就不清楚的，毕竟我们专业那么多人，也不是哥哥都熟悉的。”李思远小心地试探，“是她的案子又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猜的，要不为什么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们又来找我问丁琪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丁琪的父亲，既然家属有意见，咱们警方自然不会不管。“蒋向文按住了周石，说了这么句似是而非的话。
“怎么可能，她爸妈早就离婚，都不管她了。”李思远大声反驳。
“你不是对她没什么印象嘛，连她父母离婚都知道？”
“就，就偶尔听别人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