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办法但不多

次日柏喻睁开那双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

窗外阳光依旧却不似从前。

偏过头云策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朵银蓝色的莲花,他捧起莲花在自己脸上蹭了几下仿佛是那个哥哥在抚摸自己。

但是冰冷的触感吧柏喻推回了现实。他将莲花放进环千米的乾坤袋里,一瞬间眼泪涌了出来,顺着原本的泪痕又划了几道。

跪了一晚上柏喻双腿已经麻木扶着墙站起来。唰——原本由于衣服褶皱没掉下去的血在这一瞬间全部流了下去形成血的瀑布。

柏喻愣住了:他这是有多痛苦啊……

抬腿正准备走一阵玻璃掉地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弯腰去看,那竟然是一条吊坠。柏喻想起来了那是淮具给他的,说是以后或许有用。

柏喻忙捡起吊坠就要往门外走,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安渡。

“会长,你要出去?”

“嗯。对了楚驳还在赤帮你去吧他接回来。”交代完事情柏喻就火急火燎的赶出去了,他不知道吊坠有什么用,他也不想知道,即使给他吊坠的人是他最恨的人他也愿意冒险一试。

他不敢耽搁他怕要是晚一秒他就永远和他的阿策阴阳相隔了。

宿名山离凉介不远柏喻坐上环千米十分钟就到了。宿名山可是一座好山,传说有仙人在这里渡过劫,为了报答特地在这片山上种了许多奇珍药草。

山路上上上下下很多人几乎是每个人经过柏喻身边时都会听到几个爬山人高声道:“这山上那个神医可真是了得!最近老是腿疼诶!去了他那三天腿就好了!”“是啊是啊,我最近头疼,做了个头疗真的就不疼了!”“要我说这个神医就是那天上的仙人派下来造福我们的!”“同意!”

柏喻终于插上了话问:“请问你们口中的神医叫什么啊?”

“小兄弟你也是来找神医看病的?”

“是啊是啊。”

“其他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但是叫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见他这么答他身边的老伴看不下去了道:“宿名,宿名医生,我们都这么叫他。”

淮具隐居的地方就是这,但他不确定淮具在哪他们口中的神医,宿名医生柏喻也不确定。

“爷爷,既然医生名字不知道医生的住所你们应该知道吧……要不你告诉我你们说的神医住哪我自己去找?”

老爷爷一听把他叫过来:“小伙子我们刚好也要去找神医,一起啊!”

柏喻两眼放光:“可以吗,好啊,谢谢爷爷。”

听到小伙子只谢了自己的老头,很不开心中药这一方面自己在网上查过:“小伙子你今年几岁啊,得什么病了,奶奶我对中医还有点研究。”

“奶奶,我今年十八了……呃……最近备战高考压力有些大,我哥哥听他朋友说这风景很好让我来这里放松放松。”

“噢~是啊高考压力就是大,小伙子你这就来对地方了,宿名山!好山!下次你把你吧你哥也带过来在这山上赏赏这的风光!”

“嗯,好他见了一定会喜欢的。谢谢,奶奶。”听到感谢老奶奶心满意足的挽着他老伴的胳膊在前面给自己带路。

柏喻望着被烟云笼罩的宿名山低声道:阿策……你听见了吗,有人在唤你回去……

“小伙子,到了!”

柏喻眼前呈现出一副美丽的山水画,有鸡有鸭有农田还有一个利用纯天然木头盖成的木屋。

听到动静屋子里出来一个人,那人柏喻无比熟悉一张李畅的脸却是淮具的心眼:“张阿姨张叔叔你们来了,屋里坐。”

淮具最后才注意到他,没有很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微笑着冲他点点头示意到房子里来。

“宿名医生,这小伙子我们在半路上碰到的说是要来找你,今天还忙得过来吧?”

“张阿姨说啥呢,病人不在多或者不多只在能不能治好。”这话是说给柏喻听的。

“是啊是啊。”

“张阿姨来您坐着我来给您坐头疗。”说完张爷爷也跟着他老伴进去了,客厅只剩下了柏喻一个人。柏喻四处走走看了看——这里竟然还有营业执照!属实让柏喻没想到。

柏喻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淮具出来了:“淮具,怎么样好了吗,该我了吗?”

“小伙子,不要心急,这个阿姨头痛是老毛病了,这一时半会好不了,我去拿个东西你在等等。”

自己等了两个多小时他竟然还要自己再等等!但又不能冒犯两个老人!真是遭罪。

“你等会!”柏喻拉住了淮具的衣服。

“你把你的法术通话口令和我说一下。”

有了通话口令的柏喻更烦人了几乎每隔五分钟就问一次。

“好了没?”

“没有。”

“现在呢?”

“没。”

“现?”

“没。”

……

“好了?”

“好了。”

终于!!

“阿姨,叔叔你们下山慢点!”

淮具到山口送完客人就进了屋子,却发现整个屋子全都是怨气味。

“欧呦,怨气这么重的吗兄弟?”

“现在你该不会还有事情要做吧!?”柏喻死气沉沉的问。

“你倒是提醒我了,带上他进来。”

“好!”柏喻脸上的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

内室是淮具给人治疗的地方没有太多药味东西很简洁几乎只有一张白色床。

“放上来吧。”

柏喻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淮具是让自己吧云策放上去。黄蓝光过后留在床上只有一朵蓝色莲花。

“昨晚上死的?”

“……嗯。”

“怎么样,阿策他……”

“阿策?叫的好亲啊。”

柏喻顿时脸红了,他不曾想淮具的重点会注意在这两个字上。

淮具也注意到了没在继续问:“有救,把我给你的链子拿来。”

柏喻吧链子给了淮具后就被他支走了,不过只要云策活过来别说让自己出去就是让自己死外面都行。

这一待就是五个小时柏喻一直守在门口他怕,他怕云策出来找不到他。

柏喻的想象很美好现实却是残酷的。淮宬没有直接吧云策复活,毕竟还魂术是个什么东西。淮具将云策的莲花放到了吊坠链子里,很小很小形成一个蓝莲花项链。柏喻将他带在胸前护着,淮具给了柏喻一个宿名山地址告诉他大约一年后将他放进这个地址里等个四五天就行。柏喻捂着吊坠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此后的第一个月——

柏喻将凉介还给了楚驳自愿退位。

第二个月——

柏喻去了趟侦探工作室在里面拿走了第一次云策来时自己给他录的视频。

他将网上工作室的网站注销了,房子也以云策的名义便宜买给了和柏宣一样来B市打工的人。

第三个月——

柏喻带着安渡到了高亨县,在及安山下买了一个带银杏花园的房子,房子是提前就买好的当时想着事办完了和柏宣一块住在这的……没想到物是人非。

第四个月——

银杏树变茂盛了,金银的树叶飘散到莲花池里美丽又壮观,柏喻又想到了云策发誓等他回来一定要给他个惊喜。

第五个月——

安渡施法的时候吧一颗银杏树给弄死了,柏喻追着安渡跑了几条街最后挨了柏喻一顿打。

第六个月——

柏喻回家的路上吊坠被几个混混抢走了,柏喻追上后胖揍了他们一顿,送到了警察局获得了“见义勇为少年奖。”柏喻看着那六个字又想到了云策。

第七个月——

程江恩给他打电话说有一个棘手的绑架案需要他处理,过去后才知道是程江恩和刘珩的骗局。

第八个月——

不知道是谁吐露了风声:B市警察局局长的儿子程江恩男同的消息登上头条。

第九个月——

程江恩不愿意澄清,辞退了副局长的位置。

第十个月——

程江恩爸爸同意两人在一起。

……第十一个月。

两人举办婚礼靠着他爸的名义邀请了大半个B市警察。婚礼那天很热闹警车排排跟在新郎车后面,很有派头。柏喻也来了,他看着身穿白色西装的程江恩和刘珩心里暗暗发誓等下个月自己也要给云策准备一个世纪婚礼!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发誓了,不过这一切终将都会在下个月实现。

婚礼整整办了三天柏喻也跟着醉了两天,每天都是安渡吧他抱到酒店去的。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柏喻喝的格外多。柏喻趴在桌子上怎么都叫不醒,柏喻喝醉后习惯性的想要摸那条吊坠,可今天他却找不到了。柏喻抬起头眼前粉色纱帐与灯光摇摇欲坠。

柏喻没有看到安渡,感到很疑惑两眉一挑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是刘珩。

“小刘!”

“柏先生!”刘珩刚想上去扶就被程江恩截胡了。

“阿珩,我来就行。”

程江恩把他放到了椅子上:“柏喻,你喝醉了,我让安渡吧你送回去。”

柏喻摇摇头:“恩~安渡不见了~云策也不见了。”

云策?人喝醉后就是爱胡言乱语,安渡和自己早说了云策已经死了。

“安渡吗?我刚刚看到他往厕所走了。”刘珩插道。

柏喻抬起头醉意朦胧的向刘珩道过谢后就离开了,殊不知他刚刚道谢的方向都是反的,程江恩不放心他叫了几个同事跟过去看看。

柏喻来到厕所没看见他,以为在隔间一间一间的找了起来。终于在最后一个隔间找到了安渡,可是他现在在干嘛,动作很繁琐柏喻看不清,只看到了一阵蓝光,“是阿策!”柏喻手伸进去拿就被安渡阻止了。

“会长,你看错了那不是淮降。”

“那就是那就是!!”柏喻急的快要哭出来。手卡在安渡手上伸也伸不进,抽也抽不出。

“呜呜……阿策我要阿策!!”柏喻平时声音还好就是一喝醉酒声音就如同喇叭一样。程江恩的几个同事听到了,忙进来观察情况,却发现安渡正抱着安抚柏喻,柏喻嘴里还吼叫着云策的名字。

“不好意思啊,我们会长喝醉了,我这就带他回去。”

几人早就听说程江恩的这个朋友被情伤过整天嘴里念叨着他那个情人的名字,几个人也没怀疑直接放他两走了。

酒店的路上柏喻嘴里还在喊着云策的名字,安渡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用法术把他嘴捂上了。

回到了酒店安渡一把将柏喻甩到了床上,法术被解开柏喻又喊了起来:“阿策……阿策……阿策!!”

安渡烦死了!将柏喻身子正过来自己则骑在柏喻身上:“云策!云策!云策!!他到底哪里好!!”

“不许你这么说他!!”柏喻吼道。

“好啊既然你这么在乎他那我就当着你的面吧他毁掉!!”安渡拿起床边柜子上的解酒药给柏喻灌了下去。这个牌子的解酒效果很好安渡特地在药店买的。

灌下去不过四分钟柏喻就清醒了感觉到这个羞耻的姿势立马喊道:“安渡!!!你在干什么?!”

安渡见他清醒了凑近捏紧他的脸颊:“哟,会长可算清醒了!”

“你想干什么!”柏喻嘴呈o状这句话他说的很费劲。

“我想干什么?会长还不清楚?”安渡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条蓝莲花吊坠。

“你!!你想做什么!”柏喻没有再管他的姿势,直接把安渡捏自己脸的手扣了下来,伸手就要去拽那条项链。却反被安渡住住了那两只挥舞的手,安渡将那双手束缚住用绳子将他和床上的柱子绑在了一起。

“!我的法力!!你做了什么!?”

“会长何须紧张,我只是在解酒药里加了点让法力暂时失效的药而已。现在就让我们见识见识这条项链化成灰会是什么样呢……”安渡摇了摇手里的项链好似在宣战。

“不要!我求你!不要!还有一个多月他就要回来了我等了整整一年!就算我我求你好不好!!”柏喻双眼泛红一滴滴珍珠搬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安渡看着这张脸心直冒痒,他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吧他整个吃下去。安渡在柏喻腰上调整了坐姿将那条项链送到柏喻眼前。

“不要!!我求你!!”柏喻被束缚住的手不停抖动想要挣脱开来。

安渡嘴角上扬,左手凝聚法力绿色的法力在整条项链上穿梭最后停在了吊饰上。

“安渡!!!”

蓝绿色在吊饰不停旋转似乎在打架,但明显是绿色先拔头筹。

安渡没有整个过程没有看吊坠眼神完全落在那张充满惊恐,害怕泛红的的脸上:“嘭———”

“啊啊!!——”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一秒钟出现的,心情却不一样。吊坠的灰尽数洒落在床单上。

绑住柏喻的绳子被安渡松开,解开束缚的柏喻第一时间就是去收集散落床上的灰:“阿策……阿策……阿策!!”

安渡不想见到他这样从他背后抱住了他:“会长……我们不要淮降了好不好,我们两个人一起在高亨县白头好不好?”

“阿策……阿策!阿策没了没了都没了!!”柏喻没有听安渡说的任何话,只是嘴里喃喃自语一直念着“阿策……”

安渡一把将柏喻转到了面前强制柏喻和自己对视:“柏喻!!你自己看看!淮降!你的云策!已经没了!!现在只有我陪着你!!”

“没了……没了……阿策……安渡……”

听到自己的名字安渡立马将柏喻抱在怀里:“对……云策已经没了,你只有我了。”

“我……只有你了。”

安渡降低了警惕却不想柏喻猛的一下子吧自己推开了:“不!你撒谎!!”

“他还在他还在!!!他一定还在!!”

“我去宿名山找淮具他一定还有办法!!”说着柏喻就摇摇欲坠的往门口走。就在碰上门把手的一瞬间安渡从后抱住他的腰甩回了床上,抓着他的头看着床上那摊灰:“够了!他已经没了!死心吧!!”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好!你不是想听真话吗!那我告诉你!”

“自从你吧淮降带回义疏时我就知道那小子使用了还魂术。但我就是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得到你,想要吃掉你!想要干你!”

“于是在我在你喝醉的时候提了再等一年的想法。到时候还魂术副作用体现淮降身死……我就可以永远得到你了!”

“可是那天你突然告诉我淮降可以活了!我好酸!凭什么他可以值得你这样!!”

“不过后来我得知了……得知这吊坠是由淮具他自己为了赎罪生扣了自己的法术囊凝结的。那时我就在好奇一个法术囊而已为什么有这么大用处……”

“后来我去了宿名山一趟,淮具的尸体已经化不过留下的痕迹却不少。在后院的排泄物里我才发现淮具!!就是那个千年一遇的绝世法术囊。要是吧囊袋剖下来则可解任何法术的反噬……”

安渡停了会爬在柏喻背上温声道:“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但是当我知道你心上每天捂着的是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人的东西我就好气!!”

“会长……你说为什么拥有绝世囊的人不是我呢……”

“你好恶心啊!”柏喻忍了良久才挤出了这几个字。

安渡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道:“无所谓的。听别人说多了也就习惯了。会长……你从了我吧……一夜而已,不疼的。”

“滚!”柏喻的嗓子已经嘶哑掉了没了刚才的力气,直接倒在了床上。安渡匍匐上前将柏喻流出的眼泪一滴一滴舔了个干净。

柏喻只觉得这一夜过的好漫长,自己全身都是麻木的自己什么都没了……家,亲人,爱人什么都没了。

太阳高高升起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柏喻从床上做起,身下的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新的而自己身上不管那一处都是酸疼的。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这声音像是在催命,柏喻不想接。但奈何那人一次又一次的打过来,柏喻接起,是程江恩打来的。

“柏喻看看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我怎么了?”

“你没看贴吧?”

“我刚醒。”

“你快去看看贴吧!你在上面都出名了!”

自己本来在B市挺很有名的……程江恩这是怎么了?

不过还是得去看看挂了电话点开了贴吧——今日头条!见义勇为的名侦探柏喻竟然和一个杀人入魔的杀人犯淮降在一起了竟然还做了!!

柏喻看到着顿时两眼放大!“什么狗屁玩意!!”

柏喻点开一看竟然是自己和云策在偏房的照片!!还要最后一张和云策做了的图片明显是有人昨天晚上吧安渡和云策的样子用AI换脸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安渡!!

——怎么样会长,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你满意吗?

——你在哪。

——会长!我AI换脸的技术好不好?

——你在哪!!

——好吧,会长。我在银杏院这。

柏喻穿好衣服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安渡对自己做什么自己都可以忍可就是他做的所有关于云策一切事情自己都不能忍!他更不能诋毁他!!

来到银杏院口,柏喻就看到了那人。安渡靠在银杏树旁盯着柏喻。

昨天是因为法力失效但是今天可就不一样了。他只想要安渡死!!

柏喻拿起十不剑就往安渡那冲。他知道安渡对十不剑不熟所以他今天必死无疑。

一下。

两下。

三下。

……

安渡被刺成了骰子。最后躺在布满银杏叶的院子里。柏喻觉得恶心,吧他叉出去后手机里又不断涌入新消息。

——你们真是的柏喻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这样!

——就是啊一看这楼主就是博人眼球!!

——对啊几张照片一看就是AI换脸!!

——诶!楼上几位能别洗了吗?在洗就掉色了!!

——对啊,不能认为柏喻人长的好看点就三观不正了吧。

——同意!!做人不能做洗衣机啊!听姐姐的话这可不兴学啊!!

……

柏喻闭上了眼他不想在看这些铺天盖地的恶评。

他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想要歇会儿……

柏喻走上了莲花池躺在了池子边上闭上了眼。

从此再也没有睁开过。

阿策,阿策你说我们下一世做一对并蒂莲怎么样?

啊不对不对!那你就太遭罪了!我要做你头顶上的莲叶!一辈子为你遮风挡雨!!

好不好?

……

阿策你怎么不回答我!!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算啦!没关系。

噢!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没和你说!!

……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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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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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傻狗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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