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抬眼看看他,全都匆匆写下自己的答案,之后毕恭毕敬地交了上去。南宫神翳拿在手里看看,那些纸上也不过都是些什么送礼物呀,一起吃饭呀,接送爱人上下班呀之类的陈词滥调,他皱着眉,把纸重重扣在桌上,轻声骂道:“一群废物!”
高管们听到总裁的责骂,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会抗议,毕竟以后还得跟着人家混饭吃,而且这个上司除了这次有点脱线之外,其他时候的行为作风都让人不得不敬服。
紧急会议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南宫神翳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仰在椅背上,随手摸出烟盒,想要点上却发现口袋里没有打火机,“SHIT!”仿佛今天的一切都在跟他做对似的,他烦燥的刚要发作,却见面前已有人点了火递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姬小双。微怔了一下,他探过头去借了火将烟点燃,深吸了一口,他觉得心情好像平静了一些。
“小双,你说我要怎么对他?”南宫神翳将眼光调向窗外,望着那一片蓝天绿地,可姬小双却觉得那双眼睛里其实只容了一个人,那个让总裁变得大不一样的人。
“小双?”见姬小双不回答自己,南宫神翳有些纳闷地转过头又唤了他一声。
“哦,在!”姬小双回过神来,恭敬地应着。
“我问你话呢,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想。也许可以带他去散散心,或者……或者给他一些自由。”说到后半句,姬小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南宫神翳的表情。
“……”没有说话,南宫神翳只是盯视着从来都温顺的青年,一分钟之后,他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什么?你说我明天可以随便出去活动?我没听错吧?”慕少艾有点不敢置信的看向南宫神翳,心里琢磨着这个人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没听错!我知道总让你呆在屋子里,你会闷得慌!”看到慕少艾歪着脑袋一脸迷茫的样子,南宫神翳开心地笑了。
“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慕少艾想了一下,不禁皱紧了眉头,道:“我哪里也不去,你别想跟踪我去害我的朋友!”
“萍生!”南宫神翳听到慕少艾如此猜忌自己,不由得恼怒,“我才没心情去找麻烦!出不出去随便你!”说完甩手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慕少艾冷冷地道:“出去的话,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去找那块木头!”说完他径直走出门去,头也没回。
慕少艾斜眼瞟了一下南宫神翳消失的方向,撇撇嘴直接倒在了床上,口里念念有词地骂了那人好几句。
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展昭和白玉堂一直到天黑了才回到警局,向涂善汇报了下工作,听涂善说赵敏又来局里找自己,白玉堂觉得很闹心:“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她,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烦!”
“是你自己先开罪人家的好不好?不道歉还说人家女孩子烦,你倒是挺会恶人先告状的呀!”今天中午跟赵敏共进一顿午餐之后,涂善便对这个强势的美女大为改观,如今听到白玉堂出言不逊便下意识的教训起来。
“让我道歉?门都没有!谁让她没事招我的,这是让她长点记性,别乱惹有夫之夫!是不是猫儿?”白玉堂理直气壮地说着,之后碰了碰展昭的胳膊,希望他站出来支持自己。
展昭笑着摇摇头,这只白老鼠在哪里都是这样,一点也不知道避讳,不过如果不是他这样的性子,估计两人到现在还是不明不白的打着拉锯战呢。
“羽人今天怎么样?”展昭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让这针锋相对的局面有所缓解。
“今天一天都没出宿舍门,也不回家,也不接电话,我叫他,他都推说不舒服,连门都没开。”涂善的脸上挂着些许担忧,这是他相当器重的一名下属。
“我们去看看他!”白玉堂听了,哪里还沉得住气,当即拉着展昭便走,却被涂善叫住了“今天早上来了个女孩叫姥无艳,找羽人的,你们给他带个话。”
“嗯,好的。”
一路往羽人非獍的宿舍走,展、白二人谈论着姥无艳,那个温柔美丽的姑娘,或许她对羽人有点意思,如果真的能搓合了这一对,羽人会不会就变得开朗起来?说着这些,两个大男人便眉开眼笑起来,希望帮自己的好哥们把握住这个可人儿。可又一想羽人喜欢的慕少艾,那么说羽人也不是直的呀,会和女孩子在一起吗?想到这一层,刚刚美好的希望便渺茫得只剩一缕烟云了。唉,一切顺其自然吧!
来到羽人非獍的宿舍门外,白玉堂敲门道:“羽人,开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羽人,我是展昭,找你有点事。”依旧没有动静。
“羽人,你干吗呢?再不开门,我踹了啊!”还是没有动静。
“嘿!这小子,我可真踹了啊!”听听真没动静,白玉堂和展昭不禁有些着急,心里暗暗猜测着羽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白玉堂轻轻拍拍展昭的肩膀,意是安抚他的情绪,之后向后退了几步,卯足了劲,一脚踢向那已有些破旧的木门。
“嗯~”没有木门应声倒地的响动,只有男人疼痛的闷哼,羽人非獍已捂着下腹蹲在地上,一张脸深深的埋在腿间。
“羽人!你怎么样?”展、白二人忙奔上前去,眼里满是紧张,试图扶起受伤的人。羽人没有动,只是痛苦的摇摇头。
“你看你!总是这样毛毛燥燥的,伤人了吧!”将灯打开,看到羽人倦缩地蹲着,展昭饶是再好的脾气,也不禁数落了白玉堂几句。
“我怎么知道他突然会来开门呀,一直都没动静的嘛!”白玉堂委屈的抱怨,却也不免心有愧疚。
羽人非獍一直捂着腹部蹲在地上,看不到他痛苦的表情,只见他的身体一阵强似一强的颤抖,把展、白两人都吓坏了。小心翼翼想拉他起来,却又怕一个不注意使他的伤势恶化,所以只能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关切地问着他的情况。
没有任何回答,羽人只是摇头,身体更加强烈的抖动。展昭忙拿起电话,要找救护中心,却被羽人拦住了。缓缓的抬起头来,羽人的泪水交错了满面。展、白二人均是一愣。从来不将感情渲泄在外的青年,今天却哭得如此可怜,让人不由得为之心疼,恍然之间才察觉到,他其实还是个孩子。
没有问原因,也没有安慰的语言,展昭将羽人搂进怀里,他相信朋友的怀抱可以给他温暖和勇气,无论他发生的什么事,友情会一直陪伴着他,鼓励着他。呜咽的哭泣流淌在无月无星的夜里。
等羽人停止的哭泣,抬起脸来抹了一把泪。
展昭关切地问:”怎么样,心里舒服点了吗?”
羽人重重地点点头。
白玉堂在一边对这婆婆妈妈的情形,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虽然心里同情好哥儿们,但是哭在他眼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完事了,就说点正经的。羽人,东湖又出了个案子,和前几个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我和猫儿找到了一些线索,你要不要一起干?”
羽人看了一眼展昭,之后又一次重重地点点头 。
“想好今天去哪里了吗?”慕少艾刚刚睁开睡眼,就听到那个令人讨厌的温柔声音。
“哪也不去!”没好气地回答。
“呵呵,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出去没意思,想要我陪你呀?”南宫神翳极有耐性的问着,却不知他这句话又挑起慕少艾多少火气来。
“你能不能别来烦我!我一个人呆着挺好!”慕少艾翻身起来,猛地一站起身,却觉得眼前一黑,不自主地坐了回去,一只手扶着额头。
“怎么了?”紧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条臂膀已将人搂了过去。
“起的太猛,有点头晕,可能是低血糖。”失力地解释着。
“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呼呼,我就是医生好不好?还去医院!”慕少艾觉得这个提议不是一般地可笑,他睁开眼想对身边的人微笑一下,可在看到那张英俊的脸时,却厌恶的皱起了眉。
“哈哈,对对,我的萍生就是专家。”南宫神翳宠爱的刮了一下慕少艾的鼻子,却换来对方一记白眼。
慕少艾眼珠一转,说道:“我也实在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如一起去你公司看看”
“今天我不去公司了,我们一起去玩一天,轻松轻松。你想去哪?”南宫神翳很有兴致地征求着意见。
“去玩啊?那我可真不知道去哪了!”慕少艾起身往洗漱间走,从前天晚上一直到今天南宫神翳的异常表现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呢?不知道,他用力的洗着脸,像是在泄愤。
“干吗这么虐待自己呀,把脸洗坏了,就不漂亮了!我会心疼哟。”从后面抱住那略显细瘦的腰,镜中是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俊帅男人。
“你能不能不这么恶心!”自己又不是小姑娘,什么漂亮不漂亮的,慕少艾手肘往后一撞,试图让那只无尾熊离开自己。
“哈,你还真是暴力!”南宫神翳在慕少艾出手时,已先一步制住了他,“恶心吗?是因为那块木头没情调,所以你才会对这样的话不习惯吧!”轻轻咬了一下对方的耳垂,算是给他点小教训。
“你不配跟他比!”慕少艾从镜中狠狠地瞪着南宫神翳,随即他便近乎妖媚地笑了“你这样对我,难道是想补偿八年前的伤害吗?做梦!”说到最后两个字,眼里似有两把刀要将背后的人凌迟一般。
“补偿?我南宫神翳从来不后悔做过的任何事情,何来补偿?”南宫神翳冷着脸望向镜中的雪发男子,猛然用力将他扳过来,强迫他对着自己的眼睛,“萍生,你记清楚了,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我、爱、你!”
“呸”一口唾液吐在了南宫神翳英俊的脸上,慕少艾冷道:“你也配说这三个字?!”
“不要试图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冰冷的目光冰冷的语气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这就是你的爱吗?可笑!”毫无惧色,只有嘲讽,唇边的浅笑划痛了对方的心。
“你……!”
“总裁……”正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姬小双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到此时的情景真是进退维谷,面上一阵白一阵红。
“滚出去!”纵是平时最贴心的下属,现在也只有愤怒,毫不留情的呵斥。
弓着身向后退了几步,并没有离开屋子,姬小双垂手而立。南宫神翳见他如此更是怒火中烧,猛地松开慕少艾,随便洗了一把脸,走出去责问:“让你滚你听不懂吗?平时放纵你多了,你就无法无天了?!”
“总裁,是天来眼到了!”姬小双的头埋得很低,轻声的回应,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眶因为蓄泪而变得红红的。
“他来干什么?”南宫神翳皱着眉,想想今天并没有约定谈判,难道那人不知道这样见面会有危险吗?
“他只说想找总裁谈谈,现在在楼下大厅等候。”
“知道了,我这就去!”南宫神翳平定了一下情绪,整整衣服,示意姬小双前面带路。
“哈哈,南宫总裁不用劳动大驾,鄙人不请自来了!”略带沙哑的声音,一个身着黄绿色T恤,带着一副硕大墨镜的男人已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