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边上已经拉上警戒线,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几位先到的警员正在勘察。展、白两人一到就赶快去察看,白玉堂来问法医,展昭去问其他情况。据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大约两天,是死后被抛尸到这里。死前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被麻醉后,先取走肾脏后,才被杀害。刀口非常整齐,摘取肾脏的手法很专业,应该是有很高医疗技术的人所为。除了这些和前三起案件相同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这四回案件里,有三回受害人的脸都被毁容了。
“果然又是倒卖器官的,妈的,赚这黑钱,老子早晚送你个枪子!”白玉堂听完恨得牙痒痒。
展昭此时从另一边过来,紧皱着眉头:“现场在之前被破坏了,又没留下什么证据。先回局里查查有没有这两天失踪的人!”
“好!”
在车上,白玉堂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自言自语似的说:“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变态,取了肾脏,杀了人,还要把人的脸给毁了呢?”
展昭摇摇头:“毁灭证据,给咱们办案制造难度。”
“现在技术发达了,毁了脸,咱们也能核实出被害人是谁。再说他也不是每次都毁容,难道这四次案子,是不同的人?”
“应该是同一个人,虽然毁容这点有不同,但摘取肾脏的专业程度,还有一致的手法,应该能确定是一个人。”
“是不是每个医生都是从医学院学的一种手法?”
“这个难说。”
“不管是不是一个人,这种案件肯定有一条交易链,咱们得抓紧时间,要不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害。”
“爷知道,不用你个小猫说。”白玉堂撇撇嘴,心想[该说的话,你还没说完呢,再要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整整在警局忙了一晚上,除了核实了被害人的身份之外,还是一无所获。
展昭轻轻叹口气:“唉,还是没有线索呀!”
白玉堂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爷有个新发现”
“什么?”展昭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
白玉堂嘿嘿一笑:“爷感觉这罪犯八成是个丑八怪,见不得别人好看,所以才毁人的脸”
展昭听后,陷入了深思。白玉堂觉得自己家的猫实在可爱,给个棒槌就认真,自己不过是逗他玩儿,他倒认真了。要不是在局里,他真想狠狠地撸一回猫。
“哎,傻猫!琢磨什么呢?”白玉堂笑着拍了展昭一下子。
展昭抬起头来,一双眸子亮亮的,笑着说:“你这说得确实有道理。可能真的是有面部缺陷,或者自己曾经被毁过容,所以才会这样做。而且我觉得这四个案件是同一个人。”
“怎么说?”
“手法一样这个不说了,你看看那三个被毁容的人不管男女都很漂亮,而且都是桃花眼,眼下有个泪痣,而那个没被毁容的人,长相一般,也没有这个特征。”
白玉堂仔细看了看,果真如此。
展昭接着说:“我现在怀疑,这是一个面部有缺陷,或被毁容的曾经做过医生的人,而这个人就是被漂亮的有类似眼睛和泪痣的人给毁容的。”
白玉堂严肃地点点头,他认真地看着电脑桌面上三个人被毁容的人——白细的脸,一双桃花眼,琥珀色的瞳,照片上不管是笑的不笑的,眼神都有些勾人的魅惑。白玉堂越看眉头越皱得紧,看了好一会儿,他低沉地问:“你看这几个人的眼睛,是不是有点熟悉”
展昭看看白玉堂,又看看照片:“是,感觉像……”
“慕少艾!”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名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不用多说,下一个地点——皇甫笑禅的诊所。
就在展昭白玉堂奋力查案的时候,在金开德利酒店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空旷的卧室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让人感觉些许颓废。窗帘大敞,门却死死的关着,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闪烁的星子和已入眠的城市。
一头雪发的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衣,坐在靠近窗子的地板上,手里捏着半根烟,烟灰已很长了,可他却没有掸掉,只默默的看着外面,偶尔吸一口,慢慢吐出的烟圈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男人缓步走了进来,坐在地上的人没有动,依旧望着窗外出神。
“萍生,在想什么呢?”刚刚进来的男人走到窗前,温柔的询问。
“呼,我还能想什么?”慕少艾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碾灭,冷冷的站起身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
“怎么了?我的萍生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南宫神翳明知慕少艾的心情,却故意去问他,口吻像在逗一个小孩子。他笑着坐在慕少艾旁边,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没有说话,慕少艾冷着脸挣开他,坐到沙发的另一头。
慕少艾稳定了一下心情,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浅浅的呷了一口:“你为什么回来?”
南宫一怔,笑道:“这还用问我?为你!”
“呼呼,我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为你冒多大风险都值!”南宫神翳说得认真而坚定,随后他又风轻云淡地说,“不过,又有什么风险呢?”
“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年不见,彼此都不了解了。”
“了解!萍生,这八年来,你的事情,我都很清楚。”
慕少艾心中一惊,但面上却没有显露丝毫,慢慢晃着手中的红酒:“你对我清楚,可是,我对你不清楚,唉呀呀,这世界真是不公平呀!”
南宫神翳笑着向慕少艾靠近一些:“你想了解我吗?我会对萍生毫无保留。”
“真的吗?”慕少艾一双秀美的眼睛对上南宫神翳。南宫神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南宫神翳强压着内心的**,温柔地将人从沙发上拉到了床边。
一靠近床边,这两天的事情便像小电影一样掠过慕少艾的脑子,让他不由得有些紧张,脚步也跟着滞涩了。
南宫神翳好笑地看了看低头皱眉的人,稍稍蹲低身子,一下便把慕少艾打横抱起,轻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干什么,放下我!”慕少艾没想到南宫神翳会抱起他,所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倒是被吓了一跳,心里更是慌得厉害了。
“该休息了萍生,如果我不抱你,你是不是要在那里站到天亮?”南宫神翳小心翼翼地把慕少艾放在床上,轻轻吻了下去。
“放开我,离我远点!”每一个吻都挑起慕少艾压抑在心的怒火,他讨厌这个霸道的人,他讨厌他把自己当成玩物戏弄的感觉,他更讨厌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留下来的目的,慕少艾大力推拒着南宫神翳,他觉得愤怒要炸裂了他的身体。
对方不断的挣扎,让南宫神翳很不耐烦,他用手固定住慕少艾的双臂,深皱着眉头望向身下的人:“你干什么?想拒绝我吗?”危险的眯起了双眼,冷酷的表情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哼~”慕少艾懒得答话,厌恶地调开了目光,仿佛多看南宫神翳一眼都会让他觉得恶心。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和八年前如出一辙,一下让南宫神翳愤怒到极点,下死力捏住慕少艾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选择留下,就收起你那副表情!”随即他放开了手,跳下床向门外走去,“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而慕少艾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走到客厅里,南宫神翳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点上一支烟,慕少艾刚刚表现的那种厌恶让他觉得心里抽痛。[呵,原来我也有心痛的时候呢。]自嘲的笑笑,他灌下整坏的酒。
忽然有人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南宫神翳很烦燥,却也还是让那人进来说话。来的是翳流企业的高管寰宇奇藏。
“总裁,那批货十天后就到,跟天来眼约好了,当天在东海芙蓉渡交给他,具体时间稍后再定。”寰宇奇藏的声音很小只有对面的南宫神翳能听清楚。
南宫神翳听完,轻轻点点头:“嗯,很好。”之后他挥挥手,示意寰宇奇藏回去休息,可随后他又叫住了他:“寰宇,你谈过恋爱吗?”
“嗯?”寰宇奇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不过他马上明白了,总裁问这句话,跟那个白发的美丽男子脱不开关系,“谈过。”
“后来呢?”南宫神翳又倒了一杯酒,呷了一口,示意寰宇坐下来。
“后来我们失散了。”一瞬间的暗淡闪过寰宇奇藏深敛的眸子。
“哦,谈谈你对感情的看法吧。”淡淡地说着,南宫神翳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
“怎么说呢?”寰宇奇藏沉思了一下:“其实感情也是一种事业,要用心去经营,一步一步的去了解,去把握,之后尽全力去维护。要循序渐进,这种事**速则不达。”
“像事业一样,用心去经营?”南宫神翳从没想过爱一个人还有这么多讲究,难道不是想要就夺过来,之后完全的占有他吗?他有点迷茫,忽然觉得很疲惫,他颓然的道:“你先去休息吧。”
闭着眼睛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用力的吸完最后一口烟,南宫神翳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卧室的门,走到床边坐了下去。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但是眉头依旧深深的蹙着,长长的睫毛偶尔轻微的颤动。南宫神翳用手指柔柔的抚上那人的眉心,他不喜欢他皱眉的样子,因为这不是他记忆里的萍生,他的萍生脸上永远都挂着笑,脑子里时不时就会蹦出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总是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走进他的心里。
南宫神翳侧身躺在慕少艾身边,虚虚地将他拥在怀里,仿佛心里最柔软的那部份被莫名的触动,“爱是一种事业,要用心经营”这句话再一次轻敲着他的心灵,他后悔自己今天才听到这句话,愧疚地轻轻地吻了吻怀中人的眼睛,那吻里没有**,只有眷恋:[萍生,你是我毕生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