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冷空气就像是停留在了德尔曼塔一样，在早上格外冻人。
就连看起来很温暖的阳光照在手上都感觉不到暖意，反而像是一道虚幻的梦。
但眼睛里刺痛的感觉却明晃晃地昭示这是现实。
沈沛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拎着手里的袋子走出了食堂去到了会面楼。
会面楼里面依旧是那几个A级异能者和B级异能者，脸上还有着鼻青脸肿的痕迹，S级异能者留下来的伤痕就算经过了一天的恢复时间都无法完全消除。
看到沈沛进来，两个A级异能者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不解又掺杂着一些怜悯和敬佩。
沈沛硬着头皮走完整个流程打开了瑟尔会面室的门。
里面的瑟尔就像以前见过的一样，像是一座小山丘，沉默地低着头坐在那里，全身上下都被束缚，即使天气很冷但是他穿得依旧很少，只是一件白色的打底衫外套黑色的外套，衣袖被撸到了小臂上面，露出来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那是可以一拳头打死一个人的力量感。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可是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沈沛就看见瑟尔抬起了头，在他还在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率先开启了话题“早。”
所有的尴尬，不知所措仿佛在此刻消失，沈沛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了笑容，虽然只是微微弯起来了一点，而且还有点僵硬，可那确实是瑟尔对他释放的善意。
“早，瑟尔。”沈沛也笑了起来，就如同今天早上的太阳一样。
那是一束没有温度的光，可是那确实是太阳，能将黑暗驱散、带来光明，能把心都照亮的那种。
“我带了车轮饼，吃吗？”沈沛提了提手上的袋子，示意瑟尔。
瑟尔乖乖地点点头，任由他像之前那样把自己脸上的防咬器解开，就着沈沛的手咬了一口车轮饼。
白色的内陷带着浓浓的奶香，因为没有掺很多糖的缘故甜而不腻，制作人的手艺很好所以并没有因为隔夜而失去原本的风味。
瑟尔咽下一口后看向沈沛，“很好吃。”
沈沛则笑着回答， “我昨天去了外围，那里有一家开了很久的车轮饼店，我尝过一个抹茶红豆味的觉得好吃就给你带了一个。”
瑟尔抿抿嘴，“那个口味好吃吗？”
“好吃啊。”沈沛回想了一下昨天车轮饼的滋味，“红豆又沙又甜，抹茶带着一点苦苦的感觉，但是我感觉很不错，店长用料很足，我吃完的时候都感觉有些饱了，要是有机会再去外围的话我一定要再去一次那家店。”
他回答完转而问瑟尔，“牛奶馅的好吃吗？”
瑟尔点点头，又感觉自己这样一言不发不太好，学着沈沛的样子回答，“嗯，有点粘稠的感觉，奶味很足，不是特别甜，我很喜欢。”
他试着说更多的话，但是多年的沉默让他不太会找话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只是看了一眼沈沛，像是想要通过对方的神情了解到他回答的好不好。
沈沛被自己的这个猜想逗笑了，这可是一个S级的Alpha啊，他怎么会这么想。
“怎么了？”瑟尔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吗，怎么沈沛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沈沛没打算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没什么，你要是喜欢我下一次也给你带。”
“好。”
这个话题结束，瑟尔继续吃着车轮饼。
老板做的车轮饼很厚实，沈沛吃东西本来就慢吞吞的，对他来说就要花点时间，可是瑟尔不一样，他在废土流浪惯了，吃饭也是习惯狼吞虎咽，一口就把半个车轮饼吃进嘴里，稍微咀嚼一下就咽了一下。
不噎吗？沈沛好奇地看着瑟尔吞咽时上下滚动的喉结，这么想着他也这么问了出来。
瑟尔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关注点总是奇奇怪怪的小Beta，“不噎。”
哦，沈沛点点头，视线还是在瑟尔的喉咙那边流连。
瑟尔微微抬头让他看得更清楚，“好看？”
“啊，没有。”沈沛脸微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随后手指滑倒自己的脖子那里，“你的喉结比我的大好多。”
瑟尔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转移，确实如他所说，小Beta的喉结就像他一样，秀气得很。
他轻轻笑了一声，“要摸一下吗？”
这是可以的吗？沈沛迟疑了，脖子是很私密的部位，他一直和瑟尔都处于一个亲近但是并没有涉及到对方**的关系，他也一直不打算打破这种关系。
更何况在经历了前几天那种情况，他实际上也是有点迁怒瑟尔的，更准备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可是，那可是一个S级Alpha的脖子啊。
沈沛的手有些蠢蠢欲动，下意识地为瑟尔开脱。
其实那件事情也不能怪瑟尔，每个Alpha都会有这种情况，他只是在经历每个Alpha都会经历的时期，要怪还是得怪随随便便就把人送过来的德尔曼塔管理所高层吧。
嗯，是这样没错，所以不能怪瑟尔。
综上所述，沈沛成功说服了自己，伸出了自己的手。
温热的皮肤相触，让两个人都心神一动。
瑟尔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结，眼神闪烁着但还是没有移开看着沈沛的眼睛。
手底下滚动的喉结莫名的让沈沛红了脸，像是触电般收回了手，“对，对不起。”
“没关系。”瑟尔的嗓音有些哑，看着沈沛红红的脸，耳根也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沉默一时间弥漫在这个会面室里，温度渐渐上升。
“那天的事情。”瑟尔突然想起来自己想和沈沛说的事情，一脸歉意，“我很抱歉，为表歉意你向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没关系。”沈沛连连摆手，“你不用这样，只不过是Alpha必经的时期而已。”
“可是我不想在你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瑟尔眼神灼灼，直勾勾地盯着沈沛的眼睛，“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没有被打上负分。”
他话里的情意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更别说沈沛了。
太过浓烈的感情让沈沛心里直打鼓，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慢慢在心里涌出来。
然而明面上，他只是微微笑着不曾掀开这层膜。
“那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天都能在这里看到瑟尔。”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瑟尔能够乖乖的呆在德尔曼塔管理所，不要给他惹麻烦，让他安安静静地度过这几个月领到工资，然后治好自己的腿。
但是瑟尔当然是不知道沈沛的心思的，但他大概能够明白沈沛是希望他安安分分的。
他微微垂下眼皮，仅仅只是这样吗？
“我听你的。”
沈沛还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其实很近，瑟尔微微抬头，脸上再一次勾起一抹笑容，不像之前那样不自然，反而带着微微的无奈。
“所以啊，沈沛。”
“不要怕我。”
我已经是一条被你驯服的流浪狗，虽然没有家犬的温驯，虽然骨子里还有野狗的凶残会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但只要是你的命令，我都会遵循的。
“瑟尔。”沈沛喃喃，睫毛微微颤抖，他不知措施。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瑟尔看出来他的不自在，微微叹了一口气，给沈沛递了一个楼梯下，“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沈沛心里不停叫嚣着逃跑的声音这才停歇，是这样吗？
“你和之前的管理员都不一样，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已经把你当成是朋友了，你难道不愿意吗？”瑟尔微微蹙了蹙眉，唇也紧紧抿着，像是委屈了但还是不说的大型犬。
“当然不是！我愿意的。”沈沛瞪大了双眼，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真诚，“我很愿意当瑟尔的朋友！”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瑟尔这才松开了蹙着的眉，眼神漆黑又深邃，看起来古井不波，但是幽深的井底却漾起了涟漪。
有了朋友这个标签后，两个人相处起来就越来越自然了，真的像是两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在聊天，而不是一个管理员在会面一个异能者。
会面结束时，瑟尔在沈沛给自己重新带上防咬器时说，“明天来的时候也给我带一个土豆饼吧。”
“好啊。”沈沛想了想前几天德尔曼塔打进自己账号里作为赔偿的联邦币，一口应了下来。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目送着小管理员慢慢走出房间，彻底没有了身影。
瑟尔垂着眼睛，重新恢复冷肃的神情，坚毅的面庞显得格外冷硬，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在一个A级异能者走进来解开了他身上和椅子的束缚想要带他回自己的房间时，一反往常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让雷凌来见我。”命令的语气带着属于S级Alpha的傲慢，他看都不看那个A级异能者的反应，自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沈沛好像故意叼着爱慕者的渣男哦，啧，小中央空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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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要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