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斯黛拉通过魔镜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显然其他两样东西也有其各自的作用。

当打开那本书的那一刻,斯黛拉看到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文字。在收到好友送的这份礼物时,她不是没翻过书本。但无论打开多少次书本,里面的纸张都是空白的。这一次居然凭空出现了文字,斯黛拉猜测是时机已到,所以她才能阅读这本书。

于是,斯黛拉从第一页开始看起,专心阅读起这本书。虽然她在看之前就有了一点预料,但现实情况却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其实从斯黛拉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后,就有一个疑问埋在心里。那就是到底是谁隐瞒住她的性别,同时又是因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瞒天过海的。

但她不愿意深究这个问题,因为能办到这件事情的,只能是与她关系相当亲近的人。她本能的排斥这个推测,所以转而折磨自己。

而现在,她认清了自己的使命,敢于面对命运的无常。

这本书讲的是达斯克王国的故事,从阿利珀斯女神出生开始讲起。前半段与达斯克王国流传的故事基本一致,也就是阿利珀斯女神建国的故事。

但后半段开始,就与传说完全不一样了。阿利珀斯女神在建国后便回到了诸神居住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普通民众无法到达的神之境地,这个结尾便是在是达斯克王国广为流传的终结。

而在这本书的内容中,阿利珀斯女神并未离开达斯克王国。阿利珀斯担忧她走之后,其他国家固态萌发又开始发起战乱,因此决定先留在达斯克王国观察情况。为了在她走之后达斯克王国仍能照常运转,她决定寻找国家的下一任继承者。直到继承者能够独当一面后,她才会考虑离开达斯克王国。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男人的出现,令阿利珀斯眼前一亮。这个男人便叫做厄尔多斯,他出身于贫困的破落家庭。原是打算继承工匠师傅的手艺,凑钱买下一个店面以此过活。但当阿利珀斯的军队来到他们的小城后,厄尔多斯心中的火焰一下被点燃,于是义无反顾地加入军队。在军队中他英勇非常,战功赫赫很快便爬至高位。

阿利珀斯欣赏厄尔多斯的英勇和聪慧,最重要的是他待人接物都透着温和的气质。阿利珀斯认为厄尔多斯能堪大任,且对百姓的仁慈便是他最大的优点。从那以后,阿利珀斯便开始培养厄尔多斯,让他慢慢开始接手国家大事。厄尔多斯不负她的期待,刚开始或许还比较生涩,但越到后面就越发上手。

在经过为期一年的考核及观察后,阿利珀斯认定厄尔多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因此,她向民众宣布她将让位于厄尔多斯,新王的登基仪式不日便会举行,在举办完典礼后她将离开达斯克王国。

达斯克民众虽然不舍阿利珀斯离开,但心里更清楚阿利珀斯要回去的是众神之地,是回到她原本就该回去的位置。阿利珀斯曾向亲信透露,当她回到众神之地恢复神位后,她会成为达斯克王国的守护神。因此,即便百般不舍,民众们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阿利珀斯此时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计划会被一场阴谋完全打破。

在参加完典礼后,阿利珀斯因为高兴便多饮了几杯酒。虽然头脑开始变得迟钝,但她并未失去理智。即便她的肉身只是人类,但她天生具有神力。因此人类制作的果酒和毒药,并不能使她失去理智和生命。

但在亲信们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后,阿利珀斯的神智竟开始恍惚起来,此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掉入了圈套中。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看到的是亲信们看向她的愧疚神色。

当她醒来时,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利珀斯此时浑身**地躺在床上,厄尔多斯正在坐在床边穿着衣服。“厄尔多斯,你做这件事的理由是什么?”

阿利珀斯眼神冰冷地看向厄尔多斯,她的愤怒犹如一把利剑刺向厄尔多斯。厄尔多斯转过身看向阿利珀斯,观察着她冰冷的了脸庞,随后满不在意地回答道:“阿利珀斯女神,您是神自然不理解人类的弱小。无论我再怎么努力经营达斯克王国,不到几十年我都会死去,在我死后又有谁会记得我呢?但神就不一样了,有无尽的生命可以挥霍,俯瞰着人类的挣扎。”

“所以,你想成神?恕我直言,人类除非有天神的给予,否则一辈子都只会是人类。” 阿利珀斯冷冷地嘲笑他,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阿利珀斯,你太自大了。天神或许永远不会给人类成神的机会,但卑鄙的人类却可以通过诡计达到永生的目的。当你诞下我的孩子后,祂自出生便已是半神了不是吗?而我,在敌视你的神明的帮助下,自然有办法达到永生。当然,这办法显然与你的女儿脱不开关系。哈哈,不觉得有趣吗?”

厄尔多斯说这话时,眼神里是癫狂的野望。阿利珀斯不再费口舌问他的计划,事实就是她被自己的子民背叛了。既然能拿到使具有神力的她昏迷的草药,必定也能保证她顺利诞下子嗣。

到底是哪个天神,她心里已经有了推断。趁着她**凡胎的机会,狠狠在背后捅了她一刀,这笔帐她自然会去清算。因为她的善良这些人类竟敢轻视她,胆敢互相串通欺骗背叛她。

愚蠢的厄尔多斯,竟真的认为他背后的人能保住他。可笑,天神又岂会真的与人类为伍。他不过是天神间互相争斗的祭品罢了,就算她一时动不了他,也不代表永远都无法处置他。到那时,天神的怒火会蔓延到整个国家,让他们永世都会为这个决定忏悔。

阿利珀斯本就不是普通人类,因此自然毋需怀胎十月。在顺利诞下孩子后,阿利珀斯便顺利回到了众神之地。怒火中烧的她先去找了仇敌,使用命运之箭重伤了诡计女神海克斯。海克斯并非战斗女神,因此被阿利珀斯打地还不了手。眼见阿利珀斯真的想杀了她这个神,她赶忙呼唤公平女神诺尔斯。

诺尔斯与阿利珀斯的私交不错,这两位都是少见的对人类怀有慈悲之心的天神。整个众神之地,她俩都算是怪胎,因此两人玩得还不错。

诺尔斯知道来龙去脉后,不由得吐槽海克斯。明明每回都打不过阿利珀斯,但就非得耍这些阴谋诡计,真不愧对她诡计女神的威名。

为了保证众神之地不再有天神死去,诺尔斯只能硬着头皮给她们二人调停。诺尔斯知道阿利珀斯的心结在人类的背叛,对于海克斯的怒火也只能算是连带的。毕竟阿利珀斯与海克斯向来不合,二人斗的狠的时候甚至能重伤对方。阿利珀斯从来没将这些放在心上,这次的怒火也是因为海克斯诱惑人类,而人类辜负了阿利珀斯的信任。

两个天神鹬蚌相争,那个人类男人倒时渔翁得利了。不仅阿利珀斯气愤,诺尔斯知道后也是皱着眉的。天神再怎么争斗,都不是人类能够窥伺的。诺尔斯决定重新裁判这场闹剧,为了公平她决定让那个人类男子也到场。

公平女神挥动了她的权柄,这意味着在她做出裁决前,即便是天神也无法违抗命令。诺尔斯召唤了厄尔多斯的灵魂,使其灵魂出现在了众神之地。用人类视角来看,这属于是天神托梦给他。

诺尔斯知道厄尔多斯的诉求是永生,而阿利珀斯则是希望惩罚背叛她的人类。因此,她提出的裁决就必须包含这两项条件,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遵守裁决。

诺尔斯略一思考后缓缓开口说道:“厄尔多斯,因为你欺骗了阿利珀斯,所以你与海克斯的约定并无法生效。作为欺骗天神的惩罚,你将不断转生且是以达斯克王国国王的身份,但每次转生你都将面临早亡的命运。直到转生的第5次,你的儿子也将再一次与你成为父子。若他在知道自己诞生的真相后,选择以武力推翻你的统治,那么你的灵魂将彻底被抹杀。而与你一起参与骗局的其他人类,只能不断转生成早亡的各种动物。但若他选择原谅你,那么你将获得自己期待已久的永生。”

厄尔多斯知道自己只能选择答应,诺尔斯虽然说是来裁决他们的纷乱,但这位女神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虫子一样。作为人类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但即便如此他也要顶住压力给自己增加筹码。“女神,这可不算公平。我的儿子天生就是半神,他的能力远比我要更出色。把两个先天条件相距甚远的人,放在同一盘棋局可绝非公平的比赛。”

诺尔斯目光如炬地看着厄尔多斯,眼里含着对他的冷漠和蔑视。“哦,那你说说,既然如此要怎么办?”

“在第5次战胜时,将我儿子变成女儿,且封印祂的神力。如此我二人不久算对等了吗,女神。” 厄尔多斯弓着腰,姿态卑微地令人发笑。

阿利珀斯在心底怒斥这个卑贱的人类,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作获取目的的手段。为了达到目的,他的演技几乎可称得上出神入化,连她这个天神也被这个人类欺骗了。”如果要执行这样的裁决,那我就先杀了这个卑贱的人类!”

诺尔斯忍不住叹一口气,她就知道阿利珀斯会不同意。这个该死的人类男人,可真是一个大祸害。“阿利珀斯,听我说。为了帮助你的孩子知道真相,你们三个都要送她一件物品。这个物品将帮助他知道真相,最后由他来决定自己的命运。阿利珀斯、厄尔多斯、海克斯你们送什么?”

海克斯略微沉吟,然后回答道:“我将送他一本知晓达斯克王国历史的书,帮助他知道自己诞生的真相。”

阿利珀斯思考了几分钟,最后郑重地说道:“我将送他一面可知晓真身的镜子,通过镜子看清自己的灵魂。”

“作为父亲,为了他欢乐的童年,我会送他一只球。” 厄尔多斯微笑着说道,语气是游刃有余的轻松。虽然这些天神把自己的自尊踩到脚底,但论阴谋诡计谁又能比上人类呢?”

海克斯听完这话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结果发现阿利珀斯正阴阴地看着自己,于是只能调整表情避开她的视线。

阿利珀斯恨不得当场捏死这个人类的灵魂,被**的火焰灼烧的灵魂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但诺尔斯的神力挟制着自己,她只能引而不发。再说,他有自己的诡计,她未必就没有对付他的办法。

诺尔斯点了点头,再次挥舞了下她的权柄,此刻这个裁决正式开始生效。随着诺尔斯的动作,厄尔多斯感到自己的神智逐渐变得昏沉,他知道自己将会到梦境中。

在厄尔多斯走之后,挟制阿利珀斯的神力消失。她立刻给了海克斯一箭,海克斯没有防备,自然被她中伤。海克斯打不过阿利珀斯,只能靠逃跑保住小命。

“诺尔斯,海克斯为什么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她诱惑那个卑贱的人类,害我被人类背叛算计!”

诺尔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阿利珀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这场裁决之前,你就已经诅咒过厄尔多斯和海克斯了,你的权柄中有预言的力量不是吗?”

阿利珀斯没想到诺尔斯居然察觉到了,因为如果诺尔斯知道这件事便不会轻易那样裁决,毕竟这样对人类一方或许并不算公平。她确实在怀孕时以神力诅咒过这两个人,海克斯很可能根本没察觉自己被诅咒,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是人类的身体。

“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知道这件事会站在人类一方?我早已看到未来,知道他会送出一个球。而你在这之前已诅咒过他,这样来算你们的条件便是公平的,不是吗?” 诺尔斯因为公平的权柄,因此会涉及预知未来的能力。

“是的,你说得对。我曾诅咒他会被自己的儿子杀死,他的灵魂将彻底在世间消失。” 阿利珀斯被自己的子民背叛后,愤怒使她立刻使用神力诅咒这些欺骗她的人类。那些亲信亦被她诅咒,他们的灵魂在地狱会受尽烈火的灼烧。

诺尔斯透过云层俯瞰着地面,然后深深叹了下气。“阿利珀斯,你的孩子是个了不起的半神,日后必定名扬四海。她的母亲是了不起的天神,而父亲却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类,这样的孩子你不好奇她的命运吗?”

阿利珀斯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沉默着与她一起看着人类。

对天神来说,有孩子跟没孩子都是一样的状态。毕竟,天神的生命实在太长了,不干点什么消耗时间会觉得无聊。正因此,便有了许多生活糜烂的天神。他们不仅与天神,甚至会与自己的造物——人类产生关系。她自己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根本不会有任何特殊感情。

但在她生下这个孩子后,便隐约觉得这个孩子很特殊。此时听诺尔斯这样说,便猜到她可能预知到了未来。

“你的裁决会影响我的诅咒应验吗?”

“阿利珀斯,哪怕是命运之神在世也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无论是人类还是天神的命运都是难以预测的,更何况是人类与天神搅在一起的情况。但,这个诅咒或许将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而那时就看你的孩子如何选择了。”

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斯黛拉恍惚地合上书。

真相终究还是大白了,她隐约害怕的事还是成真了。厄尔多斯是谁这件事很好推测,但她只有割裂的荒谬感。他作为父亲,虽算不上很称职,但也绝不是坏爸爸。

这一切是因为他没恢复记忆,还是因为这只是他的伪装呢?斯黛拉走到了十字路口,她的未来一片黑暗。但无论怎样,她所能做的便是前进,即便前方只有一片黑暗。

斯黛拉抵达达斯克王国时,便确信了一件事。厄尔多斯回来了,他恢复了记忆。

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自然是首都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大肆打造豪华宫殿,不断压迫底层百姓修建自己的石像。这样极致的疯狂,就像是被压抑太久之后才爆发出来的。

斯黛拉曾猜测,如果厄尔多斯的记忆恢复后,会不会继续装作一个好的国王。但根据书中对厄尔多斯的描述,他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永生,成为比肩神明的存在。在不断的转生后,最终几世的记忆叠加在一起,只会加速他的疯狂。

她心情十分沉重,因为这意味着她与他或许将面临一死的局面。首都的百姓生活地水深火热,多数有点小钱的人都跑到了别的国家。怪不得在西弗斯王国传出达斯克要灭国的流言,毕竟百姓开始抛弃自己的祖国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是不好的兆头。

斯黛拉不回眼睁睁地看着子民过这种生活,因此办法或许就真的只剩下一种了。

她进入王宫时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熟悉的人全都都离开了,只剩下王座上这个男人。他看着斯黛拉的眼神算不上和善,但偏偏脸上却堆着笑容。如果不是岁月的折磨,或许他的演技能更加**,或许这就是阿利珀斯被骗的原因。

这个故事快结束了,下一章就应该能写完(?) 大家别着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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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变成了她
连载中StellaG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