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赵帝看上去不像是修行者,皇后也不像。但皇后腹中的孩子既然能够将宝物的力量尽数吸收,它的父亲必定修为不低。”“阮清新”道。
然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你说陛下知道吗?”度夕隐没想到遇到这么狗血的事。当今皇后怀的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她继续分析道:“如果事实真的是像我们想的这样,皇后服下菩元根的动机是什么?”
“阮清新”:“皇后如果知道服下菩元根的后果,她不可能主动吞服。”见度夕隐疑惑,他解释道:“菩元根对修行者大有裨益,但是对非修行者没有半点好处。就算是她的孩子天赋异禀,吸收了菩元根的力量,出生后也只会变成一个活的菩元根。一旦这件事被天下人知道了,这个孩子所要面对的挑战可想而知。”
度夕隐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是有人诓骗皇后吃下了菩元根?这个人会是谁?”然后她像是受到惊吓似的,“你是说……陛下?”
“阮清新”的神色有些无奈:“有可能。”
“如果是陛下做的,那就意味着陛下知道皇后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让皇后服下菩元根,让皇后的孩子出生以后就受到天下人的觊觎——这算是一种报复吧。而且比杀了她还要狠毒。”度夕隐顺着自己的分析一路说完,突然觉得赵帝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就腹黑了起来。“但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想要探明整件事的真相,我们还得找到证据。”
度夕隐没想到的是,她口中说的证据,很快就送上了门。
皇后当夜突然腹痛、流血不止,召来了宫中所有的太医。度夕隐与“阮清新”也在太医到齐后被传召。
“阮清新”遥望了一眼面色痛苦捂着肚子的皇后,陷入沉思。
赵帝整个人阴晴不定地站在一旁,对太医严令道:“若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朕要你们全部去陪葬!”
度夕隐觉得皇后的神色并不太妙,但是口中一直喊着“救孩子,救孩子……”可见她对腹中的胎儿足够重视。太医们战战兢兢,忙上忙下,终于将皇后以及皇子都救了过来。
只是突然发生这种情况,其中定有蹊跷。赵帝让监察院的人来彻查。监察院第一件事就是查探了皇后今日的饮食。
“陛下,根据宫女的反馈,娘娘今日饮食并无异样,除了……”他看了度夕隐一眼,然后接着说:“度天师曾经给娘娘几颗名叫萝樱果糖的东西。”
度夕隐对赵帝讲了一遍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赵帝愣了一下,“你是说,是皇后主动提起的?”
度夕隐回答:“确实如此。”
“就算这样,度天师也不能摒除加害皇后娘娘的嫌疑。”监察院大臣执着地说。正在此时,有人匆匆禀报:“陛下,大人,我们在娘娘的梳妆台上发现了这个。”来人双手摊开,里面是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这香囊里面有麝香。”
“这香囊是从哪里来的?”赵帝忙问。
“这是二小姐前几天送来的。”宫女急忙回话。
赵帝又问了一番,屋子里的人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据说郭家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在为皇后祈福,以求她早日醒来。前几日皇后的情况出现好转,皇后的母亲崔仪就带头送了一些东西到宫里,里面包括了这个香囊。当然这个香囊并非出自崔仪,而是郭家庶出的二小姐郭青玉送的。
郭青玉因此连夜被传唤,但到场却打死也不承认在香囊里放了藿香。赵帝一怒之下把她打入了大牢,听候发落。
度夕隐本来差点被牵连进去,就这样突然又恢复了清白。在她走出凤殿快要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阮清新”轻轻说道:“好好休息。”然后不声不响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度夕隐以为她是因为菩元根的事情而伤神沮丧,想着再去安慰一下,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夕隐。”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左青徵。左青徵刚才也在现场,只是难得低调,没有作太多发言。这会出现在她身后,让她有些讶异:“丞相大人?你怎么来了?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刚才让你受惊了,今天凤殿的事本来就与你无关。”左青徵神色带着关切。
“没事,陛下不会轻易怀疑到我头上的。”度夕隐笑了笑。
“当然我这会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寒暄的。”左青徵道:“我知道你身体虚弱是因为天魔大战之后你受了很重的伤。你的魂缺之症我没有办法根治,但是却有办法让你好受一些。”
度夕隐惊了:“为什么你连这个都知道?”
“那人是谁?魔尊,以前的靳佚。能够用来威胁他的也就只有你了。”左青徵道,“我不知道当时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我教你一些术法,可以稳固一下你零碎的元神。”
在两人进入房间时,沉寂许久的牡蛎表示很火大:他们家魔尊呢?怎么又被岐泫这家伙抢先一步?
牡蛎心心念念的魔尊此刻正在生闷气。他换了身体后,五识远不如以前,甚至连左青徵一直尾随在后面都没有发现。在进入房间后,他很想知道两个人这么开心是在聊什么,但是,左青徵可是土神。
虽然以前他们是平起平坐,但林弑现在只是个修为高的凡人。但凡他起一个偷听的术法,立刻就会被对方发现。
林弑郁闷。
隔壁房间两人待了大半个上半夜,左青徵才走。
度夕隐将左青徵送走以后发现阮清新房间的灯还亮着,正想去敲门,却听到牡蛎低声又委屈地喊了一声:“阿夕——”
“牡蛎?怎么了?”度夕隐问,“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刚才丞相大人施法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你了?”
“没有。”牡蛎可怜巴巴地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牡蛎想着自己现在与度夕隐是绝妙的关系,它要是能替魔尊问出一点什么来就好了:“你经常左一个丞相大人,右一个丞相大人,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丞相啊?”
度夕隐被它的语气逗乐了:“你怎么想到问这个?毕竟万年前我们一起相处过,在赵国他又帮了我不少,我觉得他很亲切。”
“可是……”你明明万年前与尊上也相处过,尊上也帮了你不少忙。牡蛎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度夕隐就已经敲开了阮清新的门。
林弑不想占用阮清新的房间,所以一直站在门口。度夕隐这一开门,就看到了伫在门口的“阮清新”。
“阮姐姐!你在门口做什么?”度夕隐走进房间,“我见你灯亮着,就想着你可能还没睡。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就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去……”
“阮清新”似乎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度夕隐被他的这个眼神盯得有点发毛,“阮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阮清新”:“你喜欢那位丞相?”
度夕隐被这个问题问得连退了两步。今天的人是怎么了?牡蛎和阮清新居然问了同样的问题。她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问:“阮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阮清新”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别过头:“没什么。”待过了半晌,他才把情绪酝酿好,“你刚才想说什么?”
度夕隐见他没追问,莫名松了一口气:“刚才凤殿发生的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郭青玉谈谈,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阮清新”沉吟片刻,随即道:“我们走。”
郭青玉暂时被关押在天牢之内。度夕隐和林弑悄悄探进天牢,很快就找到了蹲在角落里的郭青玉。
这间牢房相比起别的要略显宽阔整洁,郭青玉身上虽然朴素,倒也干净清爽,看样子郭家已经找人打点过了。
她此时正对着墙,见到墙面上多了两个影子,她赶紧转过头,说道:“不是我!我没有放麝香!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不是你,那是谁做的?”度夕隐见她举止有异,只能顺着她的话接着往下问。
“不知道,但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郭青玉捂着脸,语气哽咽:“我真的没有再害姐姐了……上次我构陷她与二皇子私通就已经被罚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二皇子?不就是现在的赵帝?度夕隐看了“阮清新”一眼。
看来他们的猜测已经**不离十。
看着郭青玉现在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只能离开再做打算。
“照郭青玉所说,皇后娘娘对陛下可能并无真情,却对孩子这么在乎。她的心应该另有所属。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想要查到这个人,我们可以找时间去郭府查探。”“阮清新”道。
度夕隐本来以为自己和阮清新的猜测已经**不离十,没想到第二天发生的事又让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