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刚才的课题。”
“我向你们提到了异端的这个说法。”
“我们现在所生活在的整个世界，也就是大体的社会结构，是一个以神明与魔法的力量为主要，炼金与文明为次要的世界。”
相信神的人为大多数，便是现在的主流。而不相信神，又或是与神产生了分歧的另一部分人，则是遭到了迫害的‘异端’。
“你们也可以认为我是一个异端，或是一个固执的老头。”
“哪怕我出生在了一个到处都是奇幻力量的魔法世界，又或是出生在了一个，全是信仰生命之主的家庭里面。”
“我也实在是太过清楚，那种思想与立场，都和家人，和周边的人们，全不相同的痛苦。”
小老头忽然严肃地，阐述起了自己的过去。
“生来就拥有魔法的人，自然是神明的宠儿，或是神最虔诚的信徒。”
“可就算是接近神，或是真的被神爱护，那又怎样？”
“难道每天对着神摇尾乞怜，祂给你的爱，就会多出一分，你口袋里的钱，也会多出一分吗？”
说这段话的时候，小老头做了一个连串的动作。
他先是用手，在背后摆出了像是尾巴摆动的动作。让学生们放佛真的看到了一个，在摇尾乞怜的老人。然后他又紧接着说到，口袋里的钱的时候，小老头摆动的那只手，便转而翻找起了他的口袋。
当他把口袋抽出来，里面空空如也的时候。小老头便是当场，摆出了一个咋舌，并且滑稽的表情。
看到本来觉得还很严格的导师，却做出了这样幽默的表演。原本还害怕他的学生，转而便觉得他有趣起来。
“更何况魔法这种超自然的存在，还不一定就是神赋予的。”不然小老头也不会继续道：“因为...我和我的家人们，便是不被神宠爱，也没有魔力的普通人。”
本来把氛围热起来的小老头，忽然又把语气引入了一个好像还挺严肃的话题。
“难道是我的家人们对神不够忠诚，或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也正是因为我们这些普通人们，陷入了对神的迷茫。所以我的父亲...。”
“便带着我们一家...”
“以死殉道了。”
听到这里的学生，几乎是一片哗然。他们都知道，殉道意味着向神献上生命...
殉道者们为了证明自己对神明的爱，或是想要得到神的怜爱，他们就以为以死殉道，就能看到神的模样，或是让其他的人们，认可他们的忠诚。
然而小老头说这些话的语气，却显得无比平静。他放佛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只是简单叙述道：“我们真的是顽固的一家人。”
不得不说，殉道是极其顽劣的事件。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信徒，已经不能算得上是固执，而是疯狂了。
“顽固要了我家人们的命，同时却救了我的命。”
家人们成为了殉道者，小老头竟然还能一副完好地，站在了这个讲台上面。应该是幸存者的他，很显然在成长到了如今的时候，成为了家人们的对立面。
“所以我不相信任何神明，是因为我需要祂的时候，祂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帮助。祂就好像是一团空气，一团与我无关的空气。”
也是在学生们准备同情他的时候。
忽然间，啪地一声。
啪！
一个很响的掌声，打破了整场的氛围。
小老头一改他那忧伤的语气，转而让说话的风格，变得明朗了起来。
“抱歉同学们，刚才的那段话，都是我编的。”
全场便是又一次地，朝着小老头哗然起来。
“但现实里会发生的事情，远比我编的还要夸张。”
小老头却又道。
“我只是想要你们和我一起想象，那些‘殉道’过的人们，要是真的可以看到死后的...神，或是人。”
“那我们一定能够看到，甘宝人的祖先，那副嘲笑他们的嘴脸！”
“我为什么会提甘宝人的祖先？又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在嘲笑我们？”
“难道有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最初的生命之主，就是甘宝人的祖先...创造的吗？”
“足足两千多年，我们都在拜着别人的祖先！！”
说到这里，小老头便是向学生们摆出了那副，可以称得上是讥笑的嘴脸。
“我要是甘宝人的祖先，现在肯定在笑得合不拢嘴。”
“全世界的人都相信了我放的一个狗屁！”
“并且还要夸赞我放的屁，是神圣的屁！”
“哈哈哈！！！”
小老头在课堂上提到的‘神圣的屁’，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脏话。
这句脏话有两种含义，明明‘屁’是一个贬义词，人们却会在这贬义词前面，加上了‘神圣的’这个褒义词。
所以小老头便是一语双关，表示甘宝人创造的生命之主，本质上是一个‘屁’，却被装饰成了‘神圣的’。
小老头虽然作为导师，却还带头说着粗俗的话语。
学生们不难从这第一节课，就能看出小老头是一个变幻莫测的人。
只是小老头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毕竟他在伊利安和卡拉这两个推崇过‘自由’的国家工作，他自然也有着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自娱自乐的精神。
于是变幻莫测的小老头，在说完了比较糟糕的笑话之后，又能把这个笑话，转而切入他的课题。
“好了同学们，停一下你们的争论。”
“我一直强调‘追溯本源’的这个概念，就是希望我们的年轻人，能在评价一个事物之前，先了解这个事件的本质，和它的全貌。而这也是一种，炼金术师的惯性思维。”
“尽管我对神明，对教会存在偏见，但我并不想要和他们制造对立。”
“毕竟伟大的教皇冕下...”
“是给我发工资的人。”
看到小老头一副，在工资面前‘知错能改’的模样，学生们又笑了。
虽然小老头很想要输出自己的观点，但是他的求生欲也让他清醒在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圣域，和圣里德魔法学院的统治者...都是当今的教皇冕下。若不是现在的教皇开明许多，小老头刚才的一小段发言，都足够让他前往火刑架的路上。
所以学生们才都佩服与好奇小老头与教皇的这两种人，是怎么能够凑到一起的。
“现在的教皇冕下，可以说是历代以来最好的一个了。”于是，小老头便意思意思地，夸赞了他的老板教皇，并巧妙地转移了刚才的话题。
“她探索了这个世界的尽头，并打造了闻名世界的斗技场，与这么优秀的学院。”
“当她对我提出了‘金属性’的概念，并邀请我来到学院，成为金院院长的时候，我内心深处那绝对不会相信神的信念，都险些因她动摇。”
“要知道过去的教会，可是会把我这种不信神的炼金术师，捆上火刑架，并做成一具香气扑鼻的烧烤的。”
听到导师说自己会变成一具‘烧烤’，有的学生又笑了，但有的学生笑不出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时会向我收税的教皇，竟然还给我发工资了！”
学生们便是纷纷鼓掌，大概是想要表达一种，感谢教皇发的工资，他们才能听到这么有趣的课堂的感激之情。
“而且早期的炼金术师，也不全是不相信神明。”小老头又道。“不如说，我们就是因为好奇与想要探索祂们的来源，才会构想出炼金的概念。”
紧接着，小老头又用出了他那一贯会制造惊喜的手段。在学生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身后，就自动拉下了一副硕大的画卷。
这是小老头在课前，早就设计好的机关。
但比起这种自动化的机关，令学生们更惊喜的，是那副画卷上的内容。
小老头对着画卷介绍道：“所以我还为特意你们准备了，关于这整片大陆的...”
“世界地图。”
如果想要知道世界有多神秘，又有多么辽阔。拥有智慧和想要更多智慧的人类，必然要为自己描绘一份，可以看到整个世界的地图。
又如果要让那些出去远航的冒险家们，画图的艺术家们，和测量数据的炼金术师们，去形容这个世界，或是地图的外观。
那么他们会说：“世界是一棵树。”
这是一张竖版的世界地图。
因为从竖着的角度来看，大大小小的国家连结起来，确实组成了一棵树的模样。
这棵树分为树枝，树干与树根的部分。也分别对应了，已经变得强大或是正在发展中的国家。
所有创造了文明，并保留了历史的国家，便是以它们如今的疆域，跃然于世界的版图之上。
‘圣域’作为这西边的中心，可以说它的条条大路，都通向着各个王国与帝国。而在这西边的强国，除了‘流水与浪漫’的依瑞斯王国，和‘疾风与自由’的卡拉王国，在这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目前最鼎盛的国家，也就是‘植物与新生’的大尤加利帝国。
大尤加利帝国的版图从最繁华的树枝部分，一直延绵到了树干，乃至树根。这庞大的领地面积，几乎占据了这棵树的四分之一。而且在这陆地之外，它甚至还拥有一些，蓝色的海域与群岛部分...看着这可怕的领土面积与海洋的覆盖面，大尤加利帝国，同时也是一个‘海上霸主’。
也是在这位海上霸主的带领之下，几乎位于树枝的最顶端的，目前还是帝国的领地之一的伊利安王国，甚至还因为发达的炼金术，一跃获得了‘金属与创新’的称号。并有望成为一个前途无限的新国家。
而洛亚一眼就能看见的家乡，‘火焰与抗争’的珀雅，则在东边的树干部分，衔接着树枝的脉络，看起来就像是在向上生长。
也是顺着家乡生长的脉络，从下往上看，便看到了疯皇帝时代，使乌族人退居的国度‘圣乌’，还有那极其热爱扩张领土的，‘冰雪与永恒’的廖特。
紧接着往下看，便是‘大地与沉着’的波勒德，还有临近波勒德的另一王国，‘雷电与繁华’的嘉宝。
嘉宝王国正处在有着一定面积的树干部分。只是看着嘉宝的版图中心，还多出了一个‘甘宝’，这使得曼哈卡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但这整幅世界地图的重点，却不是这些树枝，树干等地区的纷怨。
而是在这最底下的树根部分...
便是学者们最想要了解，和最能够‘追溯本源’，和冒险家们趋之若鹜的...
世界的尽头。
或者说，生命的起源之地。
小老头在课堂里说到的内容，*放的一个屁*，指的是‘bull**’。而*神圣的屁*，其实应该是神圣的狗屎...也就是‘holy **’。因为想了太多地狱笑话...以至于写这一章的时候，想让人懂，又不想让人懂！
我想写一些我希望他真实的人，哪怕是外国人...我也想写真实的。但又写得特别，特别扎手...因为很怕写太过了。所以我的用词，甚至可能会有人评论的话，也要严谨，严谨，更严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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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炼金与神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