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幽静的山洞中水滴声格外清晰，乌阳的意识模模糊糊，这次的记忆怎么有些奇怪？身体也轻飘飘的，不像实体。
就这样飘荡着，飘到了平静的水面上，水中的倒影既不是黑龙，也不是人形，而是一团黑乎乎的雾气般的东西。黑雾在水面上盘旋，时而停下来靠近水面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一样？
黑雾懵懵懂懂，固执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上多了一团纯白，白雾飘过来轻柔地包裹住黑雾道：“怎么又躲起来？”
黑雾任由它带着自己往外飘，山洞外还飘荡着一团团颜色各异的雾气，见到黑雾立马退避两旁，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像是在小声交流。
白雾没理会那些雾团，径直带着黑雾往前，一直到一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巨树前，白雾停了下来，“你看，我找的新地方。”
黑雾上下晃了晃，几个呼吸的时间，它们穿过云层，直达树冠，向下俯瞰，只能见到翻涌的云雾和寥寥几棵巨树。
黑雾悠悠绕一圈，飘到白雾身边，两个雾团贴在一起，黑雾说话似乎还不流畅，“我想、和你一直在、这里”。
“好啊，那就住在这儿。”
即使是意识懵懂的状态，乌阳也能感受到那股喜悦，它真的很开心，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每天日升日落，同样的景色重复，黑雾也不觉得厌烦，因为它最喜欢的白雾在身边。但是有一天，白雾出去了，太阳落了还没回家……
这是第一次记忆以这样阴郁的情绪结尾，太多负面情绪混杂在一起，压得乌阳喘不过气。手掌抚上胸口，黑雾应该是没有心脏的，但乌阳只觉得心脏像被碾碎般的难受。
思索片刻，乌阳提笔将这段记忆记录下来，然后进行整理。
一人一龙的故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变成两个不明生物的故事了，按照华星的说法，或许这是黑龙和神秘人的前世。
而神殿里，危鸿抱着刚平静下来的小黑龙，脸色阴沉地翻阅着一本本厚厚的书籍。
乌阳的意识离开不久，小黑龙就变回了原形，一开始转着圈飞得低低的，然后晃悠悠地飞回床上，呆坐着一动不动。没一会儿又突然变得暴躁，喉间发出低吼，全身紧绷着，像是在和敌人对峙，最后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可他一点情绪都感知不到，对乌阳的状态和经历了什么一无所知，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裂缝，在此之前，还要找到安全通过的方法。
两人默契地都没提昨晚的事，平常地开始新一天。
作为“使者”，他们有权利参与和决定基地的所有大小事宜，众口难调时，就由“黑袍”来做最终决定。
在基地里巡视了几天，一切逐渐稳定，基地翻新期间他们基地目前不需要他们多插手。
“离开一段时间？”
陈进欲言又止，原本黑袍就行踪不定，从来是他主动出现他们才能见到黑袍，本来想来了两个使者好歹能有个联系黑袍的渠道，结果这两个和黑袍一样。
危鸿拿出四个方方正正，巴掌大的东西，一面光滑无痕，另一面镌刻着法阵和魔文。
“滴血认主。”
陈进四人在手上刺破一个小口，挤了点血上去，法阵红光闪烁，将血液吸收干净。一人一个领走滴了自己血的音影石，危鸿拿出自己的，示范了一遍使用方法，用精神力连接触发法阵，就可以通话，光滑的那面可以实现“视频通话”。
几人试着联系对方，杨梦佳和孙玲用得更顺手，同时也发现这个东西很耗精神力，像陈进这样精神力开发一般的异能者用着就不太顺手。
“没事少用，既然没其他问题，预祝一切顺利。”
于是继黑袍之后，他们又目送仅出现短短几天的使者离开基地。
两人顺着那个水生植物出现的河流往上游方向去，没有代步工具到底速度慢些，但天气正好，也就当顺便旅游了。
这几天没空管的小芽在神殿里待得有些怏怏的，现在一放出来就晃着叶子找猎物。
乌阳拨弄着它的花苞，脑海里不自禁浮现黑龙与神秘人的身影，“你说奥坦大陆的生命会有前世今生的轮回吗？”
前世今生？谁的前世，黑龙的记忆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大概是有的，毕竟那里神灵都有不少。”
“……”
白天两人偶尔还会停下看看风景，到了晚上只有危鸿一人时，就会借助异能全速赶路，每次乌阳醒来都是在不同的地方。
越是靠近河流源头，那种水生植物就越多，河流中变异生物的形态也更接近奥坦大陆的魔兽形态。
像小芽刚钓上来的一条变异鱼，体型变化不大，外观却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
变异鱼进化出了强有力的腹鳍，像四肢一般可以让它们上岸爬行，顺滑的鳞片变异成了三角锥的形态，戒备时就会竖起，露出被细鳞覆盖的皮肤，与奥坦大陆一种两栖魔兽很相似。
就这样走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两人才到了山脚下。这段时间基地那边过几天就会联系一次，目前来看一切都正常。
河流的源头在山的顶部，他们需要爬上这座一眼望不到顶的高山才行。
在末世前，攀爬这样的高山要做许多准备，最重要的就是规划好路线。但凭借异能和神殿，两人决定直接跟着河流往上走。
这座山在末世前人烟稀少，只有少数登山爱好者会造访，所以这里的生态环境还不错，进山第一天两人就解决了几波偷袭的变异生物。
乌阳取出新鲜的晶核和之前在基地收集的放在一起对比，明显这里的晶核颜色更纯粹，能量更精纯。
如果不是有神殿，一般人进了这里很容易有来无回，哪怕只是小小的伤口，只要有一点血腥味，都能引来各种各样肉食变异兽。
本来以为这种危险的地方不会有人，却没过几天他们就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粗壮的树干被撞断倒地，被破坏的植被延伸出一条仓惶逃亡的道路，湿软的地面留下了杂乱的鞋印和兽类脚印。
危鸿粗略看了眼杂乱的现场，望向道路的尽头道：“树的断口处还很新，要去看看吗？”
他是无所谓，离目的地还有那么远，也不差这一会儿，而且乌阳多半会感兴趣。
如他所料，乌阳蹲下身观察了会儿兽类脚印，不说这个变异兽的实力怎么样，起码体型比以前见过的都要大上许多。
“走，存粮去。”
顺着脚印一路追过去，光看那些植被的惨状就能想象到这场追逐战有多激烈，火烧、冰冻、爆炸等各式攻击留下痕迹都能看到，但没有血迹。
“没有血，这只变异兽应该实力不弱。”
“逃命的人也不差。”
这条路拐了几个弯才到尽头——一处断崖。
卧趴在崖边的巨兽无视呼啸的寒风，头朝下看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低沉可怖的吼声。
两人停在几十米开外，危鸿悬空才看见变异兽的全貌。是一只熊型变异兽，除了厚实的皮毛，身上还长出了同色的骨甲，身长近七米。
“骨甲很结实，看不出是什么异能，哥哥要吃它吗，肉会不会老了。”
乌阳摇了摇头，有些兴奋，双眼一瞬间变成了竖瞳，龙族狩猎的本能被勾了起来，他舔了舔唇道：“你不觉得这只变异兽有些不一样吗？”
“是有些不一样，眼睛的颜色很纯，像红宝石。”
“那晶核的颜色一定更漂亮。”
话落，乌阳就像离弦的箭般冲了过去，危鸿紧随其后，同时放出了小芽。反常的是，平时见到新鲜血肉就扭得欢的小芽却在待在原地不向前。
危鸿没空理会它，催动周围的植物攻向变异兽，硬碰硬下变异兽的骨甲不见半点损伤，这个程度的攻击只是转移了它的注意力。
变异兽站立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一只前掌朝着乌阳重重拍下，他不闪躲，反而正面迎了上去。
半龙化的乌阳单手接住了这一击，翻身爬上了它的掌背，变异兽挥动另一只前掌试图把他拍下去，都被乌阳灵活闪躲。
仗着自己有骨甲，愤怒的变异兽凝聚出土刺和土块砸向乌阳，统统被危鸿控制的植物拦下，这些植物还一直干扰它攻击。
没有绒毛的地方不好抓握，乌阳龙化后的双手轻松破开变异兽的防御，穿透骨甲做固定作用，爬上了它的肩。
吃痛的变异兽向地面倒去，顺势翻滚试图压扁乌阳。
乌阳跳下来看向危鸿，随手扯了根藤蔓跃过变异兽，断掉的藤蔓搭在变异兽的脖子上。危鸿会意，土壤翻涌，树根缠绕拷住了它的脖子。
被拷住脖子的变异兽不断挣扎，前掌拉扯着树根，危鸿慢慢合拢双手，缠绕的树根随着他的动作越缠越紧，把变异兽牢牢固定在地上。
变异兽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小，看似失去了反抗之力，但乌阳看见它在用异能挖身下的土，想脱身逃跑。
危鸿也注意到它周围的地面在凹陷，于是加大力度把它捆成了粽子，乌阳找准它心脏的位置，双手握拳用尽全力给了它最后一击。
骨甲碎裂凹下去一块，心脏也被震碎，一身皮毛基本保存完好。
危鸿取出晶核，把还新鲜的变异兽收入了神殿。土黄色的晶核颜色浓厚均匀，几乎没有杂质，蕴含的能量也很诱人。
正如乌阳预判的一样，是一颗颜色漂亮的晶核。
鸽了这么久我回来了，还有人吗_(:3 ⌒?)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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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