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源见顾鹄点头,松开了手,扭过身看也不看他就从顾鹄的身旁经过。夜晚的寒风从楼道的窗户中吹来,将顾鹄原本凌乱的发丝吹得更加凌乱了。顾鹄看着杨钰源从楼上下去,扯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他用没有拿着外套的衣服捋了捋头发,他朝着温隋所在的房间看去,眼里多出了一种莫名的玩味,他猜测温隋绝对不可能睡着,或者说是就算他已经睡着那在先前一定吧杨钰源累得够呛。
其实温隋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根本就不用担心刚刚睡着后又被吵醒这种事,只有一种可能,杨钰源是害怕还醒着的温隋会凑到门边偷听二人的对话,并从二人的话中得到某种信息。具体是那种信息那就不言而喻了。温隋知道习木养狼是在五年前,那时的温隋还是个学生,每天都要面临各种各样的人,放学后还要接受心理治疗,但那只狼王自从见到第一眼后总会在温隋的校门口等着他放学一起去看心理医生,算是陪了他好久,要是突然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很伤心。杨钰源不舍得。
顾鹄看了一会儿才想到还有正事要办,就从楼梯间下去了,刚刚从楼梯上下来就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和一个十分直白的安慰:“老大,节哀吧。”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顶尖。顾鹄听到后心想。
顾鹄站在大门口张望,外边不是什么时候亮起了灯,习木跪坐在花园的中间不知最坏了多少朵花花草草,他的怀里还抱着满身是血的狼王,狼王身上的毛早已没有了那样的光泽,也没有原本的银色,只剩下了鲜艳的红色。狼群的其他狼围绕在习木的四周,脖子都有意无意的拱一拱狼王的尸体。狼王的尸体仍向下渗着血,把习木才换下的睡衣完完整整换了个颜色。
顾鹄向前走走,走到了习木的后方,在习木后方的狼都十分识趣的让开身躯。狼王如赤子般安详,窝进习木的怀里,全身全身覆盖着一层似有似无的灯光,脸上想蒙着一层薄纱,面容显得舒展和安详。习木紧紧地抱着他,眼泪大颗大颗不自觉的向下滴落,落在狼王身上,落在地上,落在了顾鹄的心上。
顾鹄走上前就像刚刚想的一样,将外套搭在习木的身上,从上边打量着他,不曾想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在这寒冷的秋天里身子打了个寒颤,而且大声地撒个喷嚏。原本十分悲伤的气氛渐渐开始变得奇怪。习木把脸从狼王的尸体中抬起头来,看着顾鹄。习木的眼角和鼻尖都红红的,鼻涕不自觉的从鼻子里流出来,一呼气,他的鼻涕在他的鼻孔处慢慢变大,吹出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啪”的一声,鼻涕泡泡破开了。
顾鹄:“……”
杨钰源:“……”
狼群:“……”
习木手头没有卫生纸,只能先把狼王放到地上,他张嘴问顾鹄:“你……有……卫生纸……吗?”习木的声音十分沙哑,说起话来还沙沙的。顾鹄听他这么说,从口袋里把一整包没有拆封的抽纸递了过去,看到了吗,这就是关心的正确打开方式,但是关心,但不多。是个人都知道要把卫生纸打开啊!
习木接过卫生纸,他的手有点儿抖,颤颤巍巍的把抽纸的密封条扯开,有颤颤巍巍的抽出来一张纸,就像一个七旬老人一样。他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去,将卫生纸扔掉后将狼王的尸体打横抱起,往花园的墙角走去。
花园很大,将各种植物全部收入,在这里开个动物园都不为过。习木抱着狼王在前面走着,顾鹄、杨钰源和狼群在他的身后跟着走,这个画面很有美感,要是没有顾鹄打哈欠的深渊巨口就好了。
习木又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个铁锹,把狼王埋进了花园墙角处,墙角周围的花很多,各种各样,狼王在这里应该能好好的吧。习木刚把狼王埋进去,狼群们抬头冲着天嗥出了一句有一句悠远绵长的丧歌,而这些声音被楼上的刚刚醒来的温隋听到了,他算是彻底被吵醒了,睡意全无。
温隋睁眼时楼下正传来阵阵抽噎声,还有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声。他从被窝中坐起,手摸了摸旁边,被子早已冰凉,躺在这里的人肯定早早就出去了。他掀开被子,他现在觉得很热,大腿根儿还有些许细汗,浑身上下更是像被蒸过一样。他下床穿上拖鞋,用杯子喝了杯水。
他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掉,走向了窗户。杨钰源房间的窗户和习木房间的不同,杨钰源的窗户是横长竖短型的,不落地但很长。温隋将窗帘拉开一点儿,悄悄地从上面看,映入眼帘的只有花花草草,习木他们走了。
他从楼上看也没什么看头,他用重新坐回到了床上,但是浑身上下仍感到灼热,头也十分的疼。他心里暗想他的老毛病应该是犯了,但是药在哪里。关于温隋的病是他在进入千纸鹤城第二周因为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被一只疯狗咬掉了小腿肚上的一块肉,而这只疯狗是正在接受改造的,它是偷偷溜出来的。习木的改造也就是将他的野性完全发挥出来,而那只疯狗以为温隋是训练的靶子就直接扑了上去。等习木到的时候温隋已经开始犯病,好在习木反应快,先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回去后习木又钻进实验室里配置药物,温隋这才没有发生什么。习木还因为这件事觉得愧疚,想着停止所有的实验。
温隋捂着胸口在床上来回滚动,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发病的感觉很难受,有时会涌上一股腥甜但又什么都不会吐出,有时会突然感到窒息,甚至会发出十分奇怪的抽噎声。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刚碰到床头柜的抽屉,全身就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这几年来杨钰源习木一直都十分照顾着温隋,让他每天都按时吃药没想到今天居然一时忘记,导致成这样。温隋突然觉得后背突然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将他从床上推下,温隋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十分大的砰声。
他用仅有的意识在房间内到处翻找可是根本就找不到药在哪里。这个药虽然能够抑制温隋的兽性但要是吃多了可能会导致温隋终身瘫痪所以这药被杨钰源放在了一个十分不显眼的地方——衣柜最下层的抽屉里。
当温隋好不容易找到要是他又觉得灵魂撕碎般的疼痛,而后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消磨但是能够听见拖在地上走路的脚步声还有抽噎声。
最近几天在准备过年,没有抽时间写文。这几天我再把前面改了改。爱你们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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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