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皊连忙摆手,生怕师尊说出感激的话或者同意她当太子妃。“王上客气。大女侍也是王上臣民,救护王上,是臣子应该的。”
万梠见她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好不再提。
两人知道两军阵前不可无帅,特别麟军现在还在敌方巫咒死气笼罩之下,顾不得歇息便开始向半山腰攀爬,要找到麟王说的能绕出山崖的小道。
风皊把万梠先前给她的剑还给他,让他当拐棍用,饶是如此,天都快黑了,才终于摸到半山腰,传说中的小道却连个鬼影都不见。此时两人都是又饿又累,特别是风皊,日夜兼程赶过来,还没坐下歇口气,就遇上敌人袭营。中间又是借女娲娘娘神术驱毒,又是下崖救人,消耗太大。攀爬过程中虽然偶然揪些野果子吃,却是杯水车薪,反而越吃越饿。
于是就在两人歇息一会之后又再上路没多久,万梠就眼见着前边的大女侍脚下一个踉跄,再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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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无殇紫衣博带,华贵疏淡,翩翩如仙,他左脸上还没有伤疤,眉目莹润无双,手里捧着个狭长的盒子,对风昤道:“为师前几日闭关,参详了塗丘送来的那块青铁,确是大帝化生时掉落的。落于塗丘,滋养了塗丘数万年。”
“难怪塗丘郁郁葱葱,灵气充盈。那青铁取出,塗丘可还有原貌?”风昤听见自己如是说。
无殇微笑:“不会,塗丘有你们九尾狐族,天生灵气互相消长。千万年过去,青铁在否已与塗囚没有妨碍,否则为师也不会将它打造成礼物送给你。”说着右手一翻,锦盒应声而开。
“神器也需要缘分,且看塗丘之灵是否能在你手里发挥作用……”
风皊见之大喜。师尊之所以称为无上大帝,所向披靡,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善于制器。这块青铁脱胎于盘古,养于塗丘,又制以盘古大帝神气,该如何不凡?只是神器择主,自己不知能不能驾驭。
无殇看出她的踌躇,笑道:“别担心。你长于塗丘,又秉承盘古仙气,这件兵器也只有你适合驾驭。”
风昤闻言低头看向锦盒,里面一柄黑沉沉的长剑静静的躺在里边,她欣喜的拿在手里,暗沉的剑身立刻有光芒闪过,刚才还萦绕在周围的云朵自动飘向两边。
“果然在你手里便有异象……”
无殇话还没说完,那剑突然“呛”的一声嗡鸣,猝然脱鞘,自行穿云而去。
风昤不防备被它挣脱,娇叱一声如影般紧随其后。那剑去势甚急,却也无论如何脱不了风昤掌寸之间。
一人一剑陡然出现在紫微宫上空,只见两团光在夜空下穿梭,不一时那团细小的光便被风昤捏在手里。只是刚一收拢手掌,那团细光又蓦地摇头摆尾,龙蛇一般扭出来,掉头向地上冲来。
地上诸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剑光飞旋而至。那剑饶了一圈,在每个人头上都停留一瞬,似乎评头论足一般。有人好奇的伸出手指想摸摸它,还没靠近,剑身就突然掉头,擦着那人手指,嗖的飞回风昤身边。
这次风昤再伸手它也不跑了,乖乖任她拿住,便如去外边撒欢了一圈的小狗,又跑回来求主人抱抱的温顺样子。
还伸着手指的人:“……”这是被嫌弃了。
风昤哭笑不得,这小剑灵还会挑挑拣拣,抚着剑身,不由脱口而出叫出他的名字:“荡云!”
风皊喉咙发干,喊醒过来,才发现是沉酣一梦,因为万梠给她长剑而梦到了当初师尊赠给她荡云剑的情形。
风昤平息心头悸动,转而打量自己正置身的这个细窄山洞,外边已经黑透,月上中天,而身边并无一人,只有万梠的外袍披盖在身上。难道是麟王等不及,把她安置在山洞中,自己先找路回去了?他素来讨厌大女侍,虽然风皊救了他,但就像她说的,臣子救护王上,本来就应当。两军交战不能有半点耽搁,风皊昏迷,他先出去掌控大局,之后再派人来接,实在无可厚非。
想着师尊还是以战局为重,风皊释然中又有几分怅然,正揪着麟王的外袍出神,洞外由远及近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一点火光乍现,万梠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
堂堂麟王这时看起来既没有之前的高高在上,也没有她梦中的华贵清远,竟是寻常猎户的模样。
背上斜插着宝剑,腰上挂一只剖干净的兔子和一串野果,左手托着一叶清水,折断的右臂不能拿东西,他就物尽其用的将一捆树枝挂在手臂上……若不是今夜圆月当空,不用照路,他那用树枝固定的手臂怕不是要当火把来烧。
风皊乍一见平时尊贵英武的麟王变成这个样子,刚才还郁郁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万梠看见风皊的笑,魂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尖锐的划过,不由愣了一瞬,下一刻连忙掩饰般的将清水递给她,一边卸身上琳琅满目的东西。“晚上山里野兽多,也找不见路。你又累倒了,咱们就先在这个山洞凑合一宿,明日再找路不迟。”边说着开始忙着架火烤兔子。
风皊慢慢将水喝了,饶有兴趣的看着麟王:“王上竟然还会这些?”
万梠一边翻兔子,一边道:“常年行军,什么险恶荒凉之地没去过?不能光靠别人伺候,生存技能还是要学。”
风皊闻言隔着火光盯着万梠的脸半天不做声。
万梠烤好兔腿递给她,有些奇怪的问:“大女侍在想什么?”
风皊咬一口,含糊道:“我想着一会吃完恢复点力气,要入定看一看青国现在的情况。”
万梠深以为然,等吃完后又到外边捡些生火的枯枝,顺便察看四周,留她一人入定。
风昤则入定后顺着死灵之气一路回溯,果然依稀看到一个穿黑衣的巫师正在拿着把剑挥动,剑气到处便是一股黑气涌来,更重要的是剑身之上似有一条火红的符文附着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