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视同水火

天鹞帝后二人便整日在里面酒池肉林,荒淫无度。还听说建武帝为博皇后一笑,竟将罕有绝好的掐丝云锦成批的撕裂,就为裂帛之声博其展颜。

郦南汐说太子为了风昤大张旗鼓的寻药,必是要将扰民的罪名按到她头上,将她比作祸国殃民的祸水。

风昤暗暗叹口气。好歹自己现在是柳沐晴,找机会辩解辩解吧。

“郡主有所不知,前些日我佯装病重,实是奉娘娘之命到地府与十殿阎罗王要人。毕竟我朝奉旨伐不臣,杀伐过重。到地府实是为王上减罪祈福;再说咱们小国弱民,定不敢效仿陛下行事。”风昤对地府熟悉的不能再熟,就是详细问起来也不怕穿帮;同时点醒郦南汐,莫给太子按上昏君的名头。

南汐郡主举着茶杯:“……”良久方强笑道:“怪道姐姐身子恢复的这般快,果然是娘娘圣恩。……我父亲也是常年征战在外,还望姐姐求娘娘恩顾。”

风昤慷慨的点头。南汐郡主毕竟母族强大,得罪不得,这些虚妄的事应下无妨。

一番唇枪舌剑,风昤不觉有些厌倦。但看南汐郡主仍端着架子娴雅的喝茶,一点疲像皆无,不由深深佩服宫里的人就是身经百战。

紫玉似是看出风昤累了,悄悄不动声色的凑过来,给她捏肩。顺便低声告诉她,南汐郡主突然驾临天应宫的原委。

本来两人势同水火,恨不得不要相见才好,郦南汐今日进宫根本没打算见柳沐晴。只是不巧,太子陪着王后出宫去了,临走还留下话,让郡主邀着大女侍在王后的紫麟宫等着。

王后是每月必要出宫一次探望万咏。往日都是麟王或太子亲自陪同,这次麟王出征,只有太子万和陪着去。郦南汐被自家姨母和表哥甩下,心中正不快,便来找柳沐晴撒火。

知道紫玉在给大女侍递话,对面的南汐挑了挑眉,终究自恃身份,没再开口,只是轻咳了一声。她身后跟来的宫娥立刻福身道:“因着我家郡主刚刚才到,王后早留下话来,待郡主一到,特地请大女侍参加午后小宴,为郡主接风。”

风昤了然。麟王外出征战,太子监国,王后又出宫,宴请郡主的小宴,自是午后方才有空闲。

虽然从柳沐晴的记忆,风昤了解到不少事情,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要想得到更多线索,还要多方面求证。赶巧郦南汐竟亲自过来相请,便点点头,算是应下。

南汐郡主本想在宫宴前给柳沐晴一个下马威,结果说了半天也没讨到多少便宜。这时也意兴阑珊,像是才看到一旁低头侍立的天喻,脸上难得带了笑意,迈出去的脚也转了方向:“天喻啊,近来可好?我还没见着你娘,没想到竟然先见着了你。”

天喻先看一眼大女侍,又连忙行礼道谢:“多承郡主动问,天喻哪里有不好的。”

郦南汐毫不在意的自顾自拉着她往外走:“午后太子参加小宴,奶娘必定也在;你要不先随我过去。有多久没去看你娘了?……”

天喻尴尬的急忙低头后退,惶恐道:“郡主说笑了。郡主还请先回,天喻照应完这宫里的事,再随大女侍过去不迟。”

到底当着柳沐晴的面,郦南汐暗暗翻个白眼,面上则温柔贤雅的点头,终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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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女子高鬟彩袖,雍容和蔼,隐约感觉像女娲娘娘,只是面容带着些哀凄不舍。她远远的站定,向风昤伸出手来。

依稀知道是母亲,强烈的慕孺之情让风昤也不自觉的伸出手,她极力想抓住面前人的手,然而用尽全力,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

风昤着急的去看女娲娘娘,见母亲似乎说了句什么,只是她听不清楚。眼见女娲娘娘转过身去,背影渐行渐远,风昤心内满是留恋不舍,哭着去拉女娲的衣襟。辗转反侧间,终于喊出了一声:“母亲!”睁眼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而帐外依旧是艳阳晴天。

风昤擦了把眼泪,刚才梦中女娲容颜悲戚,与当年母亲玥姬离世时,是同样决绝的模样。当时梦中不清楚,此时想起来,女娲口中明明说的是‘风墨’二字。

想起风墨被自己刺了一剑,女娲母亲离去时还在挂念他,风昤不由极其愧疚难过。风墨落水前眸子里的隐忍伤痛至今仍印在她心里,为什么她与那个人总是交错分离,还要互相伤害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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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经过风皊出走,判官叛逃,巫祖消失,已经极大的动荡;众阎王们还没从震惊惶恐中恢复过来,就又见屈尊在地府的地皇大人奄奄一息的从忘川河底爬了出来。旧伤鲜血淋漓不说,肋下还有个更厉害的新伤,一看就是那把刚刚钉在酴忘台上的荡云剑所伤。

能驱动荡云神剑的还能有谁?这是圣神不忿地皇戮她家乡,还是不满他在地府隐瞒真相?反正无论如何,圣神这一怒下手可不轻。

地皇爬上来后就脸色惨白,一言不发,整个人似被冻住一般,不言不动独自坐在酴忘台下。台上插着的荡云剑,剑锋青黝冷厉,映着台下风墨肋下依旧淋漓的剑伤,和怎么都消弭不了的、寒砭入骨的心伤。

众阎王里没有都市王苏炎,现在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地皇。上次风墨雷霆一怒轰塌了八殿,这次若再毁了酴忘台,吓坏新来的孟婆可就得不偿失了。

腾盛用过神农药已经伤好,还好当时血如想取信于地府,顺利投胎,没有弄假药骗人。这时他吧嗒吧嗒抽着烟袋,眉毛胡子都纠结到了一起。半天,才问旁边同样抱着头愁眉苦脸的夜叉:“……你看他肋下的伤已经不流血了,就是斩天刀的伤还没有起色。……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想个办法。”

夜叉要是有办法,也不用在这干坐着,可怜他头发又要被自己揪光了;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要不,打晕他直接拖到九天治伤?……”

腾盛:“……”

下一刻,他果断熄灭烟袋,站起来走向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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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风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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