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强诺诺,瞥了一眼风昤,又向无形求情道:“属,属下听闻祝芒兄不小心伤到羽岫,……这,这里有万年弱水精一颗,属下,赶过来是要小,风姑娘带给羽岫殿下的……”
风昤目光复杂的看着小心翼翼的禺强,一时看不明白他的真实内心。若说他火烧冥凤宫是狠辣狡诈;那现在手捧弱水之精送给羽岫,就能说他真心深情吗?
风昤想起羽岫受伤时的虚弱无助,到底还是伸手接过。“我可以将它带给羽岫,至于用不用却是她的事情。”
禺强点头表示明白,正要退回,不料面前剑光一闪,被风昤拦住:“慢着。别以为你送颗精珠就可以完事,冥凤宫上下几十人,乃至凤王、长老们的命,就不还了吗?二师哥,列阵!”
樊夙虽说从禺强手里救回锦承,但还是为上次将他放跑而耿耿于怀,听师妹说“布阵”,立刻令旗一挥,当即风云变幻,地动山移,众人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
无形冷哼一声,踏上几步,幽幽道:“烧了巫祖洞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们。既然非要送上门来,就成全你们!”
他边说边上前来,丝毫不惧阵法,身形极是洒脱,看似不慌不忙的踱出来,却无人能看清他的身形,所到之处又均是大阵变动交隙所在,似乎能窥得阵法一二,倏忽间竟已经穿行到风昤面前,伸手就要连她带禺强一起卷起。
风昤怕他再施出空间凝滞的巫术,无形倏忽欺身于前时,不得不退后一步,防御戒备。于是被巫王出其不意的长袖一甩将禺强扯回巫军阵营。
樊夙看着巫王闲庭信步般穿出阵来,瞳孔微缩,不由捏紧了手中穿旸弓,挺身挡在风昤前边。“小师妹,你受了伤,且退后掠阵观战。”
风昤担心的看一眼樊夙,低声叮嘱:“他似乎了解师尊的混元阵法,咱们又是在他的地盘上,师哥千万小心。”
樊夙回她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回头面对无形。
樊夙这一笑几乎晃晕了所有人,刚回去正在半扛半拖拉着祝芒回洞的禺强脚都迈不动了,嘴里嘀嘀咕咕:“他要化成个雌的该有多美!……难怪只有风昤才配得上……”
祝芒鄙夷的看他一眼。在他心里只有巫王,樊夙算什么?
然而禺强的话听在无形耳中却又是一种意思,让他心里那只名为嫉妒的虫子噬咬的心脏更甚。本来他从离珊处学得一二混元阵法,打算当着风昤的面打败樊夙,搓一搓他的锐气。这时见
二人低语,樊夙又笑得那么耀眼,不由妒火冲脑,行至便失去控制。
他能窥得阵法,处处抢占先机。先是指挥巫兵一通乱杀,待樊夙调整阵型反击,让他找不到先机时,就将周围静止,耍无赖般要击败樊夙。
樊夙见无形左冲右突,势不可挡,当下祭起穿旸神弓,聚风为箭,万千劲风轰然袭向无形。
无形骤觉四方天地压迫而来,不敢大意,连忙收势将自己周围空间一抓。箭风气风俱停在他身前三尺之地,旁边聚在周围的巫兵却没能幸免,被箭风扫到,纷纷倒地。
无形轻叱一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锡杖,微一反手,周围停滞的箭雨立刻迸射出去,其中夹杂着一片细如牛氓的彩羽反攻回去。
眼前之人能化羽成针,虽身在巫族,却分明是妖仙之属。樊夙眉头微皱,原来继任的巫王并不是纯巫人,竟然会是妖仙。
两人往来几个回合,无形竟再没向前一步。他没想到小堂弟如此难缠,心里暴虐之气更加升腾,正嫉恨交加时,樊夙下一击已经到了。
用空间停滞极其费心神元力,无形用了两次后不敢再用,只得硬接樊夙这一弓。锡杖隔空划出一道霞光,将樊夙一箭引向一旁。然而锡杖与箭尖相碰之下如触轻羽,无形心下一凛,知道自己大意了,忙偏头后退。
然而樊夙第二箭比第一箭还快,无形刚一发觉,箭尖就已到眉头,随着喀一声轻响,他虽然勉强避开,脸上面具却掉裂开来。
就在众人以为终于可以窥得巫王真面目时,但听一声嘹亮凤鸣,同时伴随着一股杨柳春风扑散席卷开来。
风气和暖,飞扑过来的空气里都仿佛带上霞光,然而却在飘过近前的仙兵巫将时,瞬间让他们变成了一堆飞灰。
樊夙在无形化形的瞬间便察觉不好,穿旸弓立刻化作一面无形的气之盾挡在己方,减少了伤亡。他没想到携巫祖绝技的巫王竟原来是只凤凰,而且融合了灭神的离火。既然同属妖仙初神,又为什么会与天庭作对呢?
无形无奈下化为凤凰,心中戾气也随之不可抑制的扩大数倍。双翅一展,不分敌我的又一股毁天灭地的暖风霞光随之而来。
樊夙下一箭本已在弦上,却在看到无形的原身时生生僵住。这时眼见又一波凤凰暴虐之火袭来,他手指一松,第三箭终于以碎微尘之势迅疾而出。
无形不躲不闪,暖风火气仍然扑罩过来,却在触到穿旸箭矢的一瞬间四散为凤羽利剑。
气化为羽,凤羽有灵。它们不再是无差别攻击,而是调整目标,甚至躲开樊夙的箭气,铺天盖地般袭向樊夙身后仙兵。
巫族阵营的巫兵们直到此时才真正松了口气,将原来后退避火的阵营又暗戳戳调了回来。
阵后的风昤一见凤羽闪过樊夙分袭向仙兵,知道二师哥回援不及,立刻展出神力,凝成方圆数里的一个大镜面,将凤凰之火格挡在仙兵一丈开外。
然而众人这口气还没松下来,下一刻,就听咔咔炸裂之声,镜面太广受不住万点羽剑集中在一点攻击,眼看要碎裂开来。
众仙兵连忙聚集仙力各自防御,然而杯水车薪,还是没能抵御太久。不过数息后,终于听“啪”的一声,镜面还是碎裂开来。幸而在将碎未碎时又被风昤以寒冰之气冻成一面尖突不平的冰墙挡于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