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承从巫王那里全身而退,禺强出来时还与他称兄道弟,拍着三皇子的肩:“九天真是个养人的地方,上次见过个小美人与樊夙在一起,名花有主我就不想了;这次竟然又送来只小凤凰。三皇子,我打算上九天求亲,到时还要劳烦你帮忙……”
禺强瘌□□想吃天鹅肉,锦承在巫族地盘上没敢拒绝,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今日一见弟弟的模样,他才想起,禺强口中的小美人怕就是与他同门学艺的风昤,倒不知怎么个美法,让禺强念念不忘;让无殇和樊夙都为之倾倒。
天帝正在生无殇的气,见锦承进来也只是抬眸看看而已。
“父帝可是在筹谋无殇堂哥的婚事?儿臣刚刚在外听到一点。天外势力强悍,芥子仙君和堂哥确实为天作之合。
但地皇以万物之灵为始,地界广阔,虽居九天,位于父帝之下,多年来却未真心臣服。若趁机将地皇收拢,为父帝所用,倒可以化为一大助力。何况,”
锦承看看天帝脸色,又道:“父帝别忘了,风皊本为塗丘九尾狐正统继承者,若将风皊娶进天庭,无异于得到物化宫和塗丘两股势力。而且儿臣上次出使交涉晏龙之事,发现现任巫王更加狡猾强大,出身成谜。
巫族老巢在凡间,若拢住这二人,到时不用父帝天兵,这两股势力就够阻挡巫族一时……”
后边的话锦承没说出来,到时候地皇和巫族两败俱伤,最大的赢家就只有九天仙族。
天帝本来不动声色的听着,到后来越听越有理。第一次神巫大战他就因为忌惮女娲始祖的号召力,怕救活女娲后,她不忍心生灵涂炭而帮助巫族,加之帝元混沌钟为天庭门户,擅动不得,所以袖手旁观。几千年来尘埃落定后,他一直想修复和物化宫的关系,如若自小在女娲身前养大的女儿嫁入太微宫……
天帝其实一直不喜欢三子锦承,十兄弟中他最喜欢大皇子,可惜在与巫族大战中阵亡。仅存三子中,三子重权谋,四子重情谊,十子虽是他心爱之人但无心帝位,更拜入自己堂兄门下;所以他有意将天帝之位传给无殇。
现在听锦承的分析,确然是个好办法,既讨好了熟悉天外的陆一真人一脉,又笼络了掌管凡尘的地皇。
地皇近几年扫荡四海九州,降服了众多仙魔,才干不在无殇之下,又一直听闻风墨最宠这个妹妹。不过为免将来祸乱,风皊决不能是未来天后,不能嫁给无殇。
“只是老四和太阴星君纠缠几千年,定不会另娶他人;老十倒是和那个风皊登对,可惜他素来眼高于顶,不知能不能看上一只从凡界来的狐狸……”
见天帝的目光看向自己,锦承立刻跪倒道:“儿臣愿为父帝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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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夙在刚才治伤时,听到师妹在昏迷中还念着地皇的名字,又见风墨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风昤,想起师尊对风昤的情愫,只觉三人中间之微妙复杂,实在理不清楚,自己就更加不能再搅和进去。
樊夙离去的身影有些落寞,风昤看着一向骄傲的师哥郁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跟着有些失落。及至目送师哥离开,回头见风墨正望着自己,她立刻又将樊夙抛到天外,愧疚的拉住风墨的袖子,“哥哥,都是昤儿不好,害你受伤……你的毒怎么样了?”
风昤醒来就向樊夙问无殇,其实令风墨心里是有些别扭的,当年昆仑山仙镜之事又被重新勾起。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的年少相伴,天外相救,让他的身影早根植于风昤心中,不会因为去紫微宫学艺而疏远,也不会因为无殇对她的好而改变风墨在她心里的地位。
风昤在墓室里已经认清自己的内心。年少时与无殇的云头相遇不过是拨动她心弦的一朵绚烂昙花。她与无殇自成师徒以来,无殇念及身份,心事从不向她表露,始终沉默的恪守师礼,让她只能止乎于对师尊的敬仰爱慕。而这次在天外的行为更让风昤误会,以为师尊心无旁骛,只是作为她的师尊爱护她,万想不到天外的无殇是无形所扮,被他冷漠的行为所伤,使两人更加渐行渐远终于错过。
风墨伸手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心里那点醋意隐去,笑道:“这一点伤还扛得住。你好好休息要紧……”
风昤像想起什么,连忙从衣袋中拿出源生草,递给风墨。“哥哥,草在这里。”
风墨微笑接过,手里化出一个碧青的盘子,将草置于其中。“先将它养在这里,等你伤好了都来得及。”
风昤想想也是,自己和若玄仙力都还没恢复,怎么救治桃子和母亲?遂乖乖点头,重新躺下。
风墨起身正要走,不想又被风昤拉住。他诧异的回头,却见妹妹半垂着头,手指抠着被角,低声问:“哥哥,你,你在幻海墓室可有看见什么?”
混沌初始之力既然能让她跌进去,她不信失去一半仙力的风墨能够幸免。
“看见什么?”风墨明知故问。
他自然也跌进了那团万物之始的混沌,触碰到自己内心最原始的隐秘。他的渴望是与母亲拥抱,与风昤携手;他的恐惧是妹妹最终被缘定千年的无殇带走。
可是这些他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你说当时群兽魂音形成的妄境?我看到母亲从灯里走出来,与咱们团聚。……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师尊说过幻海底有蜃楼,我当时守着一丝清明没有完全沉浸进去,很快就破开混沌出来了。”
风昤崇拜的仰望哥哥:“呀,可比我厉害多了。我……,”
她声音渐低,语气里带了一丝细微的烦恼:“哥哥这么厉害,又是地皇,不知道有多少女仙君喜欢哥哥……”
风墨挑挑眉,看着风昤通红的耳朵,试探着说了一句:“哥哥不要其他仙君喜欢,平时只要月霞殿的小殿下能多看我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