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宇沉声道：“Ultimate hero项目经历了大猩猩实验的成功之后，项目带头人林仪教授准备进行人体试验。但是被上级机关驳回，因为大猩猩试验中只有一个样本成功，几率太小。”
“于是林仪教授就瞒着所有人，偷偷开展了人体实验。为了保密，就面对我们这些大学生，招募了志愿者。”
“你参加了？”
“嗯，那在当时的我们看来，是无限荣耀的事情。”韩天宇娓娓讲述着，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不过参加的同学们，有些后来再也没见过。林仪教授说他们转到别的学院，我们居然天真的丝毫没怀疑。”
“因为当时我们都被自己的身体变化吸引。你那天也看到，赵炎和我，都拥有一般人没有的战斗力。从不生病，从不知道什么是疲倦，真的有种Ultimate hero的感觉。”
韩天宇说着自嘲地笑笑：“现在想起来，简直愚蠢至极。”
张岷没有吭声，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韩天启博士，在地堡里吗？”
韩天宇看着张岷的目光里露出复杂的神色，点点头说：“在，不过你不能去，林仪教授也在那里。你一旦去了，会跟许飞说的一样，再也出不来。”
张岷没吭声，只默默地站起身来说：“我去外面找找有没有干净的水源，我出去后，你把门插上。”
张岷离开了修理厂，往服务区的超市走去。那些游荡的丧尸嗅着鼻子，仿佛被什么驱赶着似的，躲开张岷远远的。
张岷走进超市，靠坐在一个货架旁边，解开上衣的扣子，撩起背心。
他的手滑过自己健硕的肌肉，停留在心脏位置。那里有一块拇指大青蓝色的东西，猛一看好像一个痣，但仔细看却发现那个痣向四周伸出很多触手一样的东西，紧紧贴在皮肤下面。
张岷看着那青蓝色的“痣”，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的光芒。他想了想，伸手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对着那“痣”一挥。青蓝色的痣连着皮肉被削了下来，立时鲜血如注。
疼痛让张岷皱了皱眉头，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血肉，看它变魔术一样快速结痂，然后长出新肉、新皮肤，一瞬间便愈合了。
那青蓝色的“痣”一样的东西依然还在，随着皮肤的愈合，它也清晰地重新长出来，看上去，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张岷又抬手看了看右手腕上那行数字，虽然不很清晰了，但也依然还在。他深深叹了口气，将头靠在货架上。
许飞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偏西了。他揉揉眼睛，看见张岷和韩天宇正坐在旁边开着罐头。
见许飞醒来，韩天宇满脸微笑地晃晃手里的罐头：“没想到那边超市里还有这么多金枪鱼，味道很好，赶紧来吃。”
许飞揉揉眼睛，看看旁边也醒过来的乐乐，说：“我先给乐乐冲奶粉。”
“不用，我来吧，你去洗个脸，吃饭。”张岷过来，将毛巾递给许飞：“咱们今晚在这里再休整一夜，明天商量一下往哪儿走。”
许飞有些惊讶地接过毛巾：“今天怎么了？这么‘贤惠’！”
张岷笑笑，没理他，低头去解乐乐的尿布。
许飞走到墙角，只见一个大水桶放在那里，里面满满的都是清水。他从桶里倒了些水洗了脸，觉得清爽极了。
“哇，这是山泉水吗？好凉爽。”许飞用毛巾擦着短寸的头发，走到吃饭的地方坐下。
“是深井水。”韩天宇指指张岷：“他刚才去服务区里找到，这里距离城市不近，修建管道可能费用比较高，所以打了自备井。”
许飞皱皱眉头：“你让他一个人去的？外面那么危险，万一碰上那个怪人怎么办？”
韩天宇翻了个白眼：“你睡得跟猪似的，还好意思说我？我走了，谁保护猪一样的你跟乐乐呢？”
“你别老‘猪、猪’的好不好，我这身腱子肉，哪儿像猪。”
“哦，对对，我道歉。”
许飞正得意的时候，韩天宇却冲着外面假装喊道：“对不起……猪们，不该用你们形容许飞。”
许飞讪讪地撇撇嘴，低头吃自己的罐头去了。
张岷抱着乐乐坐过来，给她喂着奶瓶，对韩天宇说：“要不然这样，明天先把你送回地堡去吧，你跟我们在一起，也不合适。”
“我不回去。”韩天宇口气坚决地说：“我要跟你们走。”
“跟我们走？”许飞皱皱眉头：“我们居无定所的流浪，是因为没地方去，你有地堡那么好的地方，干嘛不回去？”
韩天宇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不会抢走你的张岷。”
“谁怕你抢走！”许飞的脸腾地红了，看了张岷一眼又觉得有些不妥，立刻加了一句：“你也根本抢不走！”
韩天宇伸手拍拍许飞：“这么有自信，我跟着就更没问题了。再说我的本事你们也见识过，有在外面生活的经验，能够对付丧尸。总而言之，我是个很好的帮手，你们带着我不会吃亏的。”
许飞毫不掩饰地嘲讽道：“我们在你这里吃的亏还小呀。”
这句话说得韩天宇一时语塞。
张岷看看韩天宇问道：“为什么不想回去？你哥不是还在那里？”
韩天宇没有立刻回答，一双眼睛也注视着张岷，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沉默的许飞都有点心慌了，刚想打个圆场，韩天宇突然说了一句：“别再想着他了，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张岷的神情顿了顿，低下头看着乐乐，没有说话。
许飞纳闷地看看两个人，问道：“你们打的什么哑谜，张岷你惦记着谁呢？”
张岷依然没有说话，这在许飞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这种沉默让他心中不安起来。
这时候，韩天宇伸手拍拍许飞：“别问了，知道了是谁，你会自惭形秽的。”
“说什么呢？我知道什么了就自惭形秽？那人谁呀？亿万富翁还是帅气王子。切！”许飞挖了一大勺的金枪鱼塞进嘴里：“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些都没用了，最有用的是真心！”
张岷抬起头，微笑再次回到他的脸上，他看着许飞，淡淡地说：“放心，谁都比不上你。”
“嘿嘿，我知道，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许飞咧开嘴，有些羞涩地轻轻挖了一勺金枪鱼，小媳妇一样放进嘴里。
韩天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后悔金枪鱼吃的有点多，现在这眼前的狗粮让自己都消化不良了。
“你别多心，我不回去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地方。”韩天宇对张岷说：“我本来就不喜欢隔着玻璃看那些实验对象，那总让我想起我自己。我不象我哥，除了那个实验和林仪教授，任何事情都不放在眼里。”
许飞愣了一下，目光从韩天宇身上，滑到张岷身上：“他刚才说什么？他也被做了那个实验？”
“对，我也是实验对象。”韩天宇捏了下拳头：“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在外面的世界生存呢？”
许飞思考了一下，恍然道：“哦，你跟那个什么姓赵的，是不是都被做过实验？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厉害，居然能跟张岷比划两下。”
“我实在是弄不明白，你们搞科研用得着搞得这么疯狂吗？还用自己做实验？张岷说你父亲是他那个项目的领头人，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参加这么危险的实验？”
“我们一家子都是科学怪人。”韩天宇笑笑道：“对自己的科研项目疯狂追求成功这种基因，都根植在血液里了。只要试验能够成功，即使是亲自当试验品，心中也十分兴奋。”
“而且那个实验的初衷是发明一种超级细菌，这种细菌能够激发身体里细胞再生和各种生命机制的活跃。成功之后能让人类彻底战胜一切病痛和衰老，甚至可以长生不老。”
许飞目瞪口呆地看着韩天宇：“为什么所有的科学家都觉得人类长生不老是好事呢？就连我这样没有什么学历的人都知道，生命是个周而复始的周期。有生就有死，生生死死，子子孙孙才正常。”
韩天宇眼神闪了闪，低头道：“是呀，所以这个实验遇到很多从未想象到的阻力。人类的身体非常复杂，并不是谁想怎么调节就怎么调节的。所以，我们的实验，用的都是通过基因控制得到的人类样本。”
张岷的脸色沉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乐乐身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没错，张岷，你就是这么来的。”韩天宇看着张岷，语气慎重而沉着：“所以，你以前没有见过婴儿，不是吗？因为你是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不是自然受孕得来的自然人。”
“你胡说什么！”许飞厉声喝止着韩天宇，又砖头对张岷说：“你别听他胡说，他也参与实验了，如果是什么基因什么玩意的，那他自己也……”
“没错，我也是这么来的。”韩天宇双目闪着复杂的光芒：“我刚才说过，科学怪人的血液在我们一家子的身体里——因为我和哥哥，都是我父亲的基因胚胎培养出来的。”
韩天宇的声音慢慢地沉下来：“所以，许飞，你真的不用自惭形秽。”
许飞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张岷和韩天宇，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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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