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曲婉反倒并无感触,他道:“你们,不也快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尤其女子,能留到十八已然是极限,再大一些,就不好找婆家了。很无奈,却不能改变。
她们三年纪相当,也都是十六七岁这花样的年纪,曲婉直接就即将成亲,晓静与唐悠悠也已在相看婆家了。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遵循,格外的烦躁。
唐悠悠略微皱眉:“就不明白了,凭什么男子可以年过而立都不急,咱们女子及笄就得相看,就得嫁人生儿育女?”
这是真的烦躁,女子在娘家时被爹娘如珠如宝的捧着,生怕磕着碰着,在婆家时就要看运气,因为即便是事前查过,嫁入后也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她们这些女子,一旦嫁错了人,这一辈子基本就毁了。她们尤其讨厌这种将命运寄托于对方人品,然大势所趋,她们无能为力。
“所以才更要疼惜自己。”曲婉道:“你们俩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能怕不成?”
晓静赏她一个白眼儿:“说得好像你很省油似的。”
笑闹归笑闹,她们来也不仅仅只是看过便罢的,毕竟再是交好,成亲之后天高地远,便是知晓方向,都有一辈子再不相见的可能,何况曲婉嫁的还是仙门大族?即便那清河聂氏的风评再好,但她们三人都不是相信风评的人,没有亲历过,谁知外面的传言有多少水分?
晓静问:“青衣,你是自愿的吗?”
曲婉颔首:“难道在小静的眼里,我就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
晓静笑:“倒也谈不上委屈,只是你向来清醒。”
若是聂怀桑看中了青衣,而青衣并未喜欢,为了曲家,她相信青衣会答应的,并且还能做到让聂怀桑不能察觉。
唐悠悠道:“我听闻,这个聂二公子是个纨绔子弟,天资差还不肯努力学习,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悠悠说得很委婉了。”曲婉笑:“所谓乱七八糟的书,应是那行敦伦之礼的书。他确实有收藏,也有看,但更多时候看的是别的。他喜欢逗鸟画扇,也是醉心风雅,没什么不好的。”
懂了。
唐悠悠:“是的,没什么不好。”
晓静颔首:“挺好。”
毕竟只是二公子,是家主的弟弟,本也不需要上进,不上进就没有野心,没有野心便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别的不提,至少生命是有保障的。
曲婉笑意浅浅,没有说其实聂明玦更希望怀桑能够独立成材,作为他的接班人。在曲婉眼里的聂明玦,他大约是没有娶妻生子的想法的。倒是因为她而发现怀桑极力隐藏的一些事,因而对她格外的满意。
有算计吗?有的。
聂怀桑被蒙在鼓里吗?并没有。
其实他们都是很清醒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介意,谁还没有一点私心?能够帮助到所爱的人,他很高兴。
晓静道:“那位,很不好了。”
唐悠悠:“不过五日,应当不会有什么。那些太医们,干啥啥不行,怕死最在行。再吊一段时间的命,应该是可行的。”
晓静眼中几许迷茫:“也不知我们大夏,会走向何方。”
唐悠悠:“青衣此时成亲也好,有聂氏在,将来再如何乱,也不至于波及骠骑将军府。”
曲婉道:“我就不信,你们就一点准备都没有。”
准备当然得准备的,她们现在虽说在相看,却也并不着急,毕竟局势不稳,不能寻燕京里的,外面的又需仔细盘查。若是外面不合适,那就得等朝局稳定下来了再谈了。只希望这朝局不会乱多久。
有些沉默。
唐悠悠从袖中取出个精美的匣子交予她,目光有些不舍:“不管如何,还是要祝你幸福的。”
两个好友惊讶,不得了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也薅毛了!
曲婉受宠若惊:“给我的?”
唐悠悠斜她一眼:“不是给你的,难道我自己用?”
孰料两个损友一脸赞同的点头,这才是守财奴的正确打开方式。
唐悠悠:“……”
唐悠悠恼道:“哼,爱要不要!”
曲婉连忙将匣子接了过来。
“要的要的!”
开玩笑,万年不遇的铁公鸡拔毛,这可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了怎么可以不要?
晓静亦拿出她所备的礼:“这是给你的添妆,东西不贵重,望你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礼轻情意重。”曲婉接过,“小静的不贵重,那也不是普通的东西。”
收下了两个闺蜜好友所送的礼,这便是添妆了。
曲婉道:“待你们定了婚期,要告诉我。”
唐悠悠哼道:“自然要告诉你的,我都给你添了,你也得给我添。”
她就说怎么铁公鸡也大方一回,原来是在这等着啊。
曲婉笑道:“当然当然,你们两个,谁的都不会少。”
送她们离开后,曲婉静坐许久,继续接下来的应酬。
于此同时,去往湘南密查的蓝忘机也已回到姑苏,站在山门前,他抬头仰望,姑苏蓝氏固然没有岐山温氏那样威严,没有兰陵金氏那样奢靡,却真个是飘飘仙地,让人平心静气,不自觉的就儒雅起来,一静一动皆是诗意。
被书香与君子之风熏陶了多年的仙府,仿佛也透着书卷气息,让人沉醉。
这里是蓝忘机自幼生活的地方,如今回来,他竟有些不敢跨入。
“含光君。”
“含光君,回来了?”
蓝忘机颔首,踏了进去。
外面看起来仙气渺渺,里面却是在修修补补叮叮当当,被烧的不止藏书阁,蓝启仁未曾参与射日之征,一直在重建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未去见任何人,一言不发去了龙胆小筑静坐。
蓝启仁与蓝曦臣听闻蓝忘机回来,却是没见他如往常一般来见,又听是往龙胆小筑去,蓝启仁皱了皱眉头,拉着胡子没说话,蓝曦臣在事毕后便去龙胆小筑寻弟弟。
蓝曦臣到时,只见蓝忘机一直看着一个方向,那儿是母亲生前常坐的地方,忘机他,思念母亲了。
蓝曦臣也未说话,静静坐在蓝忘机旁边,一起思念他们的母亲。
蓝忘机却忽然说话了。
“兄长,母亲当年的事,兄长可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何日友添妆